初筝低頭看着小孩。
小孩腫了的眼睛,艱難的睜開一條縫,看見初筝,也畏懼的往後縮。
“你……”
初筝剛往前走一步,那小孩子就一聲尖叫,簡直是魔音灌耳。
接着一個婦人從剛才那個胡同沖出來,一把小孩抱起,臉上帶着畏懼和驚恐,但還是吼一聲:“你……你怎麽打孩子!”
“……”
“???”
“不是我。”初筝冷漠臉:“我救他……”
婦人護着孩子:“你連小孩都不放過,還有沒有人性!!”
說完那婦人也不敢讨回什麽公道,抱着孩子就跑了。
初筝:“……”
初筝暴躁的踹了一腳旁邊的東西。
路過的行人聽見聲吓一跳,瞧見初筝,滿臉驚恐,掉頭就跑。
于是第二天初筝打孩子的事,就光榮的被寒江城所有人知道了。
那些大人對付不聽話小孩,開始用初筝來吓唬他們。
-
入夜。
初筝被白天的事氣得睡不着,到後院透氣。
誰知道一群魚也沒睡覺,全部聚集在一邊,冒着個腦袋,仰望天空。
初筝撐着魚缸邊緣:“你們幹什麽呢?”
這是要做什麽黑暗料理嗎?
其中一尾鯉魚道:“吸收日月精華。錦鯉哥哥說,這樣可以讓我們早日得道升仙。”
“……”就你們還得道升仙?現在神仙都沒了!初筝指尖敲了敲魚缸邊緣:“晚上适合做夢,早點睡。”
錦鯉不服氣:“身爲魚也要努力,隻要努力,總會成功的!!”
初筝煞有其事的點下頭:“你們隻要努力,總會被吃掉的。”
衆魚:“……”
初筝把魚缸往外面搬了搬,剛才月光隻能照到一半的魚缸,現在雨露均沾。
初筝面無表情的鼓勵它們:“加油,争取早日成菜。”
衆魚:“……”
初筝坐在外面,看它們吸收日月精華,那架勢那好像随時會扔它們下鍋煮。
吓得好些魚兒都沉到水底下去了。
初筝撐着下巴,目光渙散的落在虛空,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初筝隐約聽見外面的街道上有聲音,不過那聲音細微,很快消失。
初筝往牆外看一眼,懶得動彈。
-
“啊——”
朝陽還沒躍上地平線,一聲尖叫,打破滿城平靜。
初筝慢悠悠的去開門,隻見不遠處圍着不少百姓,裏面被堵得水洩不通,全然看不清情況。
“死了……”
“好慘啊。”
“全是血,太吓人了。”
初筝聽見這些飄過來的簡短對話,很快就拼湊出大概。
那邊一家包子鋪的老闆死了。
死相極慘,像是被人東西抓撓而死,血流了一地。
這樣的死相,百姓們看着害怕,但依然擋不住流言,寒江城很快就傳遍,說什麽的都有。
有人說是人做的,平時包子鋪老闆尖酸刻薄,肯定是他得罪人,被人報複。
也有人說,不是妖怪做的,他身上那些抓撓傷,怎麽看都不像是人爲。
還有人說……是初筝幹的。
初筝:“???”
這鍋怎麽又跑到我身上來了!
跟我有什麽關系啊喂!
你們講不講理。
當然,傳聞歸傳聞,沒有證據,大家可不敢來找初筝麻煩——主要是打不赢。
初筝在當天傍晚,又瞧見宣影。
宣影單手挑起簾子,從門外進來,夕陽餘晖随着他躍進店内,在他身體四周勾勒出一道金邊。
初筝站在櫃台裏,擡眸看他一眼,随口問:“又抓藥?”長生不老的藥我可沒有,好人卡再來找我茬,我就要動手了!
宣影沒說話,隻是遞上一張紙。
初筝展開一看,這次是很普通的藥方——雖然初筝也看不懂,但是從藥名上可以分辨。
初筝手指壓着藥方,上下打量宣影:“你哪裏受傷了?”
宣影負手而立,不想回答初筝的問題:“這些藥也沒有?”
“有吧。”
初筝也不是很确定。
畢竟她不是個專業的大夫。
藥方上的種類非常多,初筝先把所有藥名都掃一遍,然後開始在後面找。
她找藥的速度挺快,宣影看着她有條不紊的抓藥,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好了。”
初筝把藥包好推過去。
“多少錢。”
“不要錢,送你。”初筝拍下藥:“下次再來。”
宣影:“……”
“可否借老闆的地方熬藥?”
初筝目光冷淡的打量他,好人卡在圖謀我什麽?
不過沒關系,有圖謀才好,方便我操作。
初筝轉出櫃台:“跟我來。”
她将宣影帶到後面廚房,裏面有熬藥的東西,不過初筝買下來後就再也沒動過。
大佬非常豪邁的揮手:“随便用。”
宣影輕微颔首,進了裏面,先騰出一個幹淨的藥爐,将藥倒進裏面,加水。
他動作不急不緩,行雲流水,最後一縷夕陽餘晖落在他纖長的睫羽上,鋪進他眸底,碾碎成無數的細碎光芒,美得宛如一幅畫卷。
宣影袖子拂過藥爐,火焰自動升起。
他将藥爐蓋上蓋子,轉過身來,循着初筝的視線望過去:“今天外面死了一個人,你不好奇?”
“關我何事。”初筝靠在門框上,語調說不出的涼薄冷漠。
宣影眼底帶着幾分探究,她是真的不想知道,還是裝的?
“外面傳聞非人所爲,你就不怕這件事會落在自己身上?你離案發地點很近。”
初筝極其冷漠:“不怕。”
有什麽好怕的?
還能跑到我這裏來殺魚?
初筝這簡短得讓人無法接話的回答,令宣影陷入沉默中。
“你不好奇我是誰?”
“我的……”好人卡。
宣影眉峰微微一揚,那瞬間初筝感覺到殺氣,但也僅是瞬間,仿佛是她的幻覺一般。
再擡眸看那邊的男子,他還是剛才的樣子,并沒什麽變化。
所以剛才是她的錯覺嗎?
不可能。
初筝自己就給否決掉,她不可能出現這樣的錯覺。
好人卡剛才絕對釋放了殺氣,不管是對誰……
男子清越的聲音緩緩傳來:“你的什麽?”
初筝闆着小臉:“我的!”
你是我的!
宣影:“???”
你的什麽啊?
初筝轉身離開,她得離這個神經病遠點,總感覺他随時想幹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