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甲冷汗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急事,急事……”
初筝起身,走到前面,擋住明羨的視線:“有事嗎?”
明羨狐疑的往後面看,初筝拉着他走到另一邊。
她一隻手背在後面,沖惡人甲乙揮手,示意他們趕緊走。
兩人将桌子上的東西,迅速抱起來,一溜煙的往外面跑,還不忘喊:“教主,初筝姑娘不打擾你們了。”
明羨想看他們,卻被初筝轉回來:“看什麽呢?他們有什麽好看的?”
“你在做什麽?”明羨打量初筝:“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麽?”
“沒有。”初筝立即否認。
初筝怕他再問,索性将他壓在桌子親,明羨掙紮下,沒掙開,隻好回應初筝。
初筝覺得差不多,便松開他:“好了,快回去睡覺。”
明羨沒動:“我要和你睡。”
“……這麽熱。”
明羨盯着初筝。
初筝捏了捏手指,咬咬牙:“睡、睡!”他要是做什麽,就直接打暈好了。
初筝暗自呼出一口氣。
好在一晚上沒出什麽事,明羨還是很好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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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羨第二天就把惡人甲乙叫去問話,惡人甲乙抗住重壓,硬是一個字都沒說。
明羨開始疑神疑鬼,初筝和惡人甲乙簡直就是在和他打遊擊戰,好在初筝傷幾乎好得快,已經沒什麽大礙,不用再頻繁換藥。
巫祝那邊解藥也做了出來,初筝帶明羨過去。
打聽解藥的事,都是背着明羨,所以到地方他才知道初筝把解藥找到了。
巫祝先給明羨檢查了下身體。
“這就是解藥。”
巫祝将解藥交給初筝。
解藥有兩顆,一顆紅色,一顆黑色。
“紅色的先服用。”巫祝道:“黑色的三天後再服用……如果他能挺過三天。”
初筝眸光一冷:“什麽意思?”
“紅蠍的解藥就是以毒攻毒,紅色那顆是用紅蠍做引煉制而成,如果他挺不過來,就隻有死路一條。”
“服用不服用,你們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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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羨和初筝相對而坐,房間裏隻有流動的青煙,帶着淡淡的香氣。
明羨伸手,隻拿桌子上的藥丸。
初筝按住他。
“我可以的。”明羨眸子裏有堅定的光芒閃爍,語氣更是堅定:“我不會那麽容易死。”
初筝盯着他幾秒,慢慢松了手。
明羨嘴角揚了下,露出一個極淺的微笑,與他額角上的蓮花映襯,美得令人心顫。
初筝看着明羨服下藥,一開始并沒什麽反應,但到了晚上,明羨變得暴躁起來,一連砸了房間不少東西。
一開始明羨還能控制,但到後面明羨實在是難以忍受,開始傷害自己。
初筝拉着他不讓他動。
“你出去……”
明羨不想讓初筝看他這樣,更不想自己傷害道她,想把初筝趕出去。
“我陪着你。”
“我自己可以。”
初筝沒說話,隻是無聲的抱着他,明羨抓着她的手,不斷用力,鮮血滲出皮膚,順着指尖,滴落到地面。
“出去……求你,出去……”
明羨聲音破碎。
“我在。”初筝擁着他,輕聲安慰他:“不疼。”
明羨從讓她出去,到後面喊疼,最後突然安靜下來,初筝隻能聽見他壓抑的呼吸聲。
他可以忍過去。
他可以……
明羨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失去意識,模模糊糊間感覺有人給他喂了東西,身體裏那些疼痛正慢慢褪去,然後繼續陷入黑暗裏。
他好像做了個夢。
夢見空明谷那個晚上,小小的人走在雪地裏,手裏拿着一把和他差不多高的劍,歪歪扭扭的往前走着,在雪地裏留下一串腳印。
冷……
他太冷了。
他走不動了。
他想倒下去,可是他堅持往前走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帶着鈍痛,然後慢慢到麻木。
他走得越來越慢,四肢仿佛被冰雪凍僵。終于那個小人一腳踩空,伴随着寒冷、痛苦一路往下跌落。
恍惚間他看見曾今在空明谷死去的親人,那些在記憶中虛化的臉,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他們站在黑暗裏,沖他招手。
“羨羨……”
他緩慢的伸出手。
不……
不能死。
他還有初筝。
明羨周身忽的一暖,那些人陡然消失。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裏漸漸有了光芒。
他被人緊緊的抱着,臉頰貼着細膩的皮膚,鼻尖漸漸萦繞上女孩子的馨香。
明羨逐漸看清自己的處境。
他被初筝抱着……以坦誠相見的姿勢。
“醒了。”抱着他的人松開一些:“還難受嗎?”
明羨倒沒别的念頭,隻是覺得他們兩個此時的姿勢有點……那什麽。
雖然之前幾乎都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可那是穿着衣服。
“發什麽呆?”初筝摸他耳垂一下,随後挑起他下巴:“不會是藥有問題……”
初筝話還沒說完,明羨就将下巴解救出來:“沒、沒事,你……我們怎麽這樣?”
“哦。你太冷了,給你暖暖。”初筝語氣很淡,聽不出特别的起伏。
明羨耳尖刷的一下紅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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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過巫祝說的三天,服下另外一顆藥後,明羨果然恢複得很快,就連内力都在漸漸恢複。
初筝要說多體貼的照顧也沒有,偶爾還挺粗暴,特别是明羨挑食不吃東西的時候,惡人甲乙這個時候就會走得越遠越好。
可你說初筝不體貼也不對,她總能提前将明羨需要的東西準備,一伸手就能拿,可是再看她,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
明羨好轉以後,大部隊便準備離開這裏。
他們離開的時候,初筝聽見有教衆在讨論,隐約聽見梁烜兩字。暗戳戳豎起耳朵聽了半天,從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來一點梁烜的下場。
他沒有初筝這麽好的本事,拿不到的解藥,被君不歸折磨得像行屍走肉。
前兩天死在街上,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我們去哪裏?”明羨跳上馬車,身體恢複,整個人看上去都多了幾分淩厲感:“回中原嗎?”
“帶你轉轉。”初筝道:“你想回去?還是你想去哪裏?”
明羨執起初筝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有你的地方,才是我想去的地方。”
初筝屈指點了點他心髒的位置,沒出聲。
明羨無聲的笑。
初筝回以淺淡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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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初筝把梵仙教開得域外也到處都是,然而對方不惹事,也不搶占資源,甚至有時候會主動給他們送好處。
這讓他們想找茬都不好意思。
人家這麽大方,他們要是還找茬,豈不是太小人了!
當然鬧事的那種——
最後下場不要太慘,反面教材當得非常到位。
後面很長一段時間,初筝和明羨都在外面轉悠,這裏待一陣,那裏住一會兒。
驚得那些武林中人夜夜不能眠。
江湖上不知道該怎麽定位梵仙教,邪教?
你說邪教百姓不吐你口水那絕對是你因爲你長得帥,有點暴躁點的百姓,說不定會動手。
現在百姓眼裏,梵仙教就是‘大善人’,可把一些人氣得不輕。
好在他們提心吊膽一段時間,發現梵仙教真的沒打算做什麽,初筝和明羨也沒有别的意圖,漸漸的就隻能由着他們去。
後來有人問初筝,爲什麽要開這麽設這麽多分教。
初筝漫不經心的回:“有錢。”
就在對方罵娘的時候,那個姑娘又慢慢的說:“我們教主嬌貴得很,方便他出行。”
“……”
明羨在梵仙教的定位是——吉祥物。
沒事不要找他,有事也不要找他。
教主是屬于初筝姑娘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