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再次移到楊尚書面前。
炙熱的溫度離她面頰極近。
楊尚書驚得渾身都開始炸裂:“殿下,有話好好說,您要問什麽,微臣都告訴你,都告訴你。”
火把的位置稍微退一點。
清冷的聲音,随着那跳躍的火焰響起:“兩年的時間,你就從一個大理寺的小官,做到刑部尚書。楊尚書,請問你的升官秘籍是什麽?”
楊尚書哆嗦:“殿下,微臣兢兢業業,當上尚書,是微臣的錯嗎?”
她當尚書怎麽了?!
還不能讓她當了嗎?
“楊大人,作爲同僚,我奉勸你一句。”
屈統領拍拍楊尚書的肩。
“殿下問你什麽,你最好好好回答。”
“屈統領你是禁衛軍的統領,效忠陛下,怎麽能……”
楊尚書腦袋往後仰。
火苗都快掃到她頭發。
屈統領扯了扯下巴的黑布,語重心長:“楊大人,命比較重要。”
和這位殿下作對,這不是找死嗎?
看看她這麽正直的一個人。
現在不也得幫她做這種……
算了,不提也罷。
楊尚書:“……”
你個叛徒!!
背叛陛下!
我要告訴陛下!!
屈統領似乎看懂楊尚書表達的意思,無奈的聳聳肩。
今天你也得有命離開這裏才行。
楊尚書抓狂:“殿下,您到底想知道什麽?”
初筝道:“兩年多前,有一個案子,移交到大理寺。”
楊尚書:“??”兩年前的事,誰還記得啊!而且她早就不在大理寺了!!
“當時晏府死了一個人,有人報官,這件事驚動大理寺,當時負責的人,就是楊尚書,我沒說錯吧。”
晏……晏府……
楊尚書心底頓時有了數。
初筝把火把移到楊尚書跟前:“死一個普通人,何須掌管重大案件的大理寺出動,楊尚書,你說說,爲什麽?”
“那……那是晏府的人,不算普通人。”楊尚書努力仰着頭,遠離火源。
“一個晏府的下人而已。”初筝語氣平淡:“又不是什麽皇親國戚。”
楊尚書:“可是當時那件事有人鬧得厲害,對……就是那個晏府的小公子,他一直鬧,大理寺這才派微臣前去。”
初筝:“看來楊尚書對于這件事記得很清楚。”
“……”
楊尚書眼睛被煙熏得疼,眼淚唰唰的往下掉。
她突然想起來。
大皇女殿下的侍君……好像就是晏家的人。
她突然來查這個案子,難道是因爲那位晏侍君?
初筝繼續說:“這個案子結案後沒多久,楊尚書就被調往刑部,這兩年步步高升,在上任刑部尚書離任後,立即被推薦爲新的刑部尚書。”
楊尚書:“……”
“楊尚書,我給你機會,你說清楚,今天你還可以安全的走出這裏。”初筝拿着火把,繞着楊尚書轉一圈:“若是你不配合,那就……”
楊尚書對上初筝冰冷的眼神,冷汗涔涔的往下掉。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初筝火把下移,點了楊尚書的衣裳。
衣裳是易燃之物。
火苗瞬間就竄了起來。
楊尚書被屈統領按着,衣服下擺燃燒速度極快,他已經感覺到灼熱感。
她真的會燒死自己!
“我說!我說!!!”
初筝不知何時拎了桶水,往楊尚書身上潑去。
“殿下,您潑的什麽,好臭……”屈統領捂鼻。
“我不是讓你打的水?”
“我……”屈統領指了另一邊:“我打的水在那兒。”
初筝扔掉手裏的桶,後退兩步。
渾身散發某種古怪臭味的楊尚書:“……”
-
楊尚書憋着氣,将當年的事,和初筝說一遍。
這件事本來沒有移交到大理寺。
但是辦案的官員,發現這件事可能牽扯到皇室成員,這才匆匆移交給大理寺。
可是當時大理寺忙着辦另外一件大案,很多人都不在。
楊尚書也不知是倒黴,還是運氣好,成爲這個案子的負責官員。
楊尚書還沒開始查,就有人找她談話。
意思就是這件事私下處理就行,不要聲張。
對方許諾她,隻要把這件事辦好,她很快就會升職。
而事實也确實是這樣。
“那個人是誰?”
楊尚書不敢說。
初筝直接道:“你點頭或者搖頭。”
楊尚書立即點點頭。
初筝:“是甯遙嗎?”
楊尚書遲疑下,點頭。
“當時留了什麽證據?”
“是……是一個香囊,被死者抓在手裏。”
甯遙當時也喝了酒,但比原主好多了。
所以在酒精的刺激下,甯遙也有作案的能力。
畢竟這個世界的男孩子,都挺嬌弱的。
也符合,甯遙沒事就栽贓她的作風。
初筝又問了幾個細節。
确定無誤後,将火把插到旁邊。
“楊尚書,今天我找過你的事,希望你好好保密。”
楊尚書松口氣,嘴上連連答應:“殿下您放心,我什麽都不會說。”
初筝也不多說什麽,留下一個信封,帶着屈統領離開。
屈統領走出破廟,才問她:“殿下,您就這麽放心楊尚書?”
“她不敢說。”
“爲什麽啊?”
“你忘了爲什麽幫我辦事?”她什麽都沒準備好,怎麽會找她談話。
“……殿下,你會遭報應的!!”屈統領怒,也不顧初筝的身份,直接說了出來。
反正她也不是心甘情願爲她做事。
“還錢。”初筝朝她伸出手。
屈統領瞪大眼:“沒錢。”
初筝不在意的看她一眼,走進濃濃的夜色裏。
而此時破廟裏的楊尚書,看着信封裏留下的話,表情青一陣白一陣。
——你的女兒我會替你照顧一陣。
-
“我要去殺了她。”
晏歌聽完,情緒十分激動,徑直往外走。
初筝也不攔,隻是慢騰騰的道:“你拿什麽殺?”
晏歌步子頓下。
他不知所措的看向初筝,問她:“那我該怎麽辦?”
初筝沖他招手。
晏歌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挪動步子,走到初筝面前。
初筝拉着他,讓他坐在自己懷裏,從後面環着他的腰身:“等着。”
晏歌嗫喏:“等什麽?”
“相信我嗎?”
晏歌點了下頭。
“那就等着。”初筝道:“任何時候,我都不會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