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遠方,隐約能瞧見城市的霓虹燈,璀璨奪目。
這一方天地寂靜黑沉。
黑暗中矗立着一道人影,他手裏有東西在黑暗中反光,凜冽寒光劃破黑暗。
那是一個男人。
男人身後是一張床,床上有一團黑色的影子。
那團黑色的影子忽然動了。
“唔唔……”
床上的影子翻滾掉到地上。
同時,房間的燈亮起,地上的人一擡頭就看見牆上的鐵鏈,牆壁破舊開裂,上面沾着污漬。
整個房間透着陰森恐怖。
腳步聲從側面響起,那聲音像踩在他心尖上,一步一步的靠近。
“醒了。”
男人好聽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他擡頭看去,男人着一身黑衣,臉上帶着口罩,手中的刀子折射出寒光,落在他眼底。
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蹤言遇的窦海。
窦海想抓言遇,卻不想言遇将計就計。
窦海從這個男人身上,感覺到與他相似的氣息。
他們是同一類人。
不……
他身上的黑暗比他更甚。
窦海被言遇抓着扶起來,用鐵鏈綁在牆上,四肢拉開,呈大字型。
嘩啦——
窦海掙紮,喉嚨裏發出低吼,但是他眼睛裏沒有驚恐害怕,反而是詭異的興奮。
言遇取下窦海嘴上的膠帶。
窦海喘口氣,目光緊緊的盯着他:“我們是一樣的人。”
言遇否認:“不一樣。”
“呵,你會因殺人而興奮,我也會,你承認吧,我們就是一樣的。”窦海扯出詭異的笑:“你殺過人了嗎?”
言遇沒出聲。
窦海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你知道殺人的感覺嗎?看着他們痛苦掙紮,恐懼害怕……那是多麽美妙的感覺。我能感覺到,你與我是一類人……”
一類人……
言遇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解剖刀上。
“你放了我,我們一定能成爲很好的搭檔……”
窦海的聲音能蠱惑他一般。
喚醒沉睡在他身體裏的惡念。
“不會。”言遇語氣堅定的否決了他,漆黑的瞳孔盯着窦海,一字一頓的道:“我們不一樣。”
-
砰!
房門被人踹開。
言遇站在窗前,聽見聲音,緩緩回頭。
那一瞬間,言遇渾身的陰暗和壓抑潰散,突然不知所措。
初筝從門外進來,她掃一眼被挂在牆上,渾身血迹,不知死活的窦海,大步走進房間将言遇抱進懷裏。
言遇垂着的手僵了幾秒,緩緩抱住她的腰身。
她生氣嗎?
她看見這這些,會覺得自己是個變态嗎?
她會不會離開自己……
言遇腦中全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誰讓你亂跑的。”還跑這麽遠!
“我……”
言遇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初筝擡手摸摸他腦袋:“人死了?”死了還得抛屍,小東西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沒……沒有,我很乖,沒有殺他。”言遇像小孩子似的,委屈的出聲:“你不要生我的氣。”
他控制住了。
他很乖的。
初筝警告他:“沒有下次。”再亂跑就打斷腿!
言遇點頭:“嗯。”
他緊緊的抓着初筝的衣服。
此時的言遇,哪裏有半點的陰暗,更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而初筝就是他唯一相信依賴的人。
初筝哄他好一會兒,言遇才松開她。
窦海身上有些傷,但都不緻命。
傷口很有代表性,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誰幹的。
這些傷不能讓人看見。
“他傷到你沒有?”
言遇像被老師抓住的小朋友,站在那邊,乖巧的搖頭。
“你先給沈四明打個電話,别讓他到處找你。”初筝吩咐他,她轉身去給徐特助發信息。
徐特助很快帶着人過來。
看見牆上挂着的窦海,徐特助冷汗唰的一下往下淌:“錦總……”
這是幹什麽啊?
殺人滅口了,需要他來抛屍嗎?
一周前他還是隻是個助理啊!
爲什麽現在要面對這些事。
“他身上有些傷,你想辦法遮掩下,别讓人看出來是什麽東西弄出來的。”
徐特助松口氣,還沒死呢。
不過……
“……這怎麽……弄啊?”怎麽遮掩啊?他沒幹過這種事!
初筝睨他一眼:“自己查。”
徐特助:“……”
徐特助當真摸出手機上網查。
“錦總,這是不是不太好……”徐特助還想搶救一下。
初筝冷漠臉:“連環殺人案兇手你也心疼?”
連、連環殺人案?兇手?!
徐特助往那邊仔細看去,果然越看越眼熟。
這不就是那個窦海嗎?
初筝讓人先把言遇帶出去等着。
窦海被人弄醒,初筝坐在房間的桌子上,腳踩着一把椅子。
窦海睜眼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副場面。
“窦海。”初筝撐着桌子邊緣,望着他:“那些人都是你殺的?”
窦海視線掃過四周。
房間隻有幾個保镖,沒見到言遇。
他認識這個女生,是之前和言遇在一塊的那個……
他不理會初筝,表情十分傲慢。
初筝問:“周文對你來說,重要嗎?”
周文兩個字,成功吸引窦海的注意力。
但也隻是讓窦海把視線轉過來,他臉上的表情沒多少變化:“我不認識什麽周文。”
“哦。”初筝頓了下:“你不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保證周文會不會毫發無損。”
窦海眸子微眯。
“放心,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窦海心底莫名的一寒。
那平靜的語氣,讓窦海有一種感覺,好像對面的女生,比言遇還要危險。
那種危險,讓他本能的害怕。
窦海壓住心底古怪的感覺,冷哼一聲:“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
初筝向後伸出手,保镖将一個平闆遞給她。
平闆的畫面是周文家門口。
有一個人站在門口,正看着監控的方向,像是在等命令。
窦海呼吸明顯亂了。
緊張導緻他身體繃緊。
那個地方……
與他記憶中幾乎沒什麽變化。
監控裏的人似乎得了命令,往門口走去,準備敲門。
窦海沒出聲,眉心卻突突的狂跳着。
當那個人舉起手的時候,窦海到底是沒忍住:“周文跟這件事沒關系,你不要牽扯他。”
這個女生比言遇危險。
“那些人是你殺的嗎?”
“……是,是我!”窦海目光緊盯着初筝手裏的平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