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哼一聲,帽子幾乎将他的臉全部擋住:“還不開車,等他們撲上來打我啊?”
這話明顯是對初筝說的。
初筝:“……”
怎麽就沒打死你呢?!
你誰啊!!
蘭靈給我塞的什麽玩意!
初筝啓動車子,将車子退出去,開上正道。
副駕駛的人幾乎癱着,跟沒有骨頭似的。
他在寬大的衛衣裏摸索會兒,突然摸出一瓶啤酒,拉開後,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幾口。
仰頭喝酒的時候,帽子落下些許,初筝看見一張側顔。
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驚豔。
是一種帶着鋒利的驚豔,讓人印象深刻,無法忘懷。
僅僅是側顔就完美得宛如上帝精雕細琢出來的藝術品。
有點眼熟……
初筝想了會兒。
終于想起來這貨是誰。
封望。
那個搶她熱搜的花瓶演員。
他竟然是蘭靈帶的藝人?!
就初筝思索這麽會兒,封望已經幹掉一瓶啤酒,摸出第二瓶……第三瓶……
初筝視線落在他寬大的衛衣上。
他塞了多少酒在裏面?
“看什麽?”男人的聲音帶着幾分危險:“沒見過我這麽帥的人?就算你是蘭靈簽的藝人,也不許對我有非分之想,我是有金主的!”
後面一句微微帶着驕傲。
初筝:“……”
對,這個花瓶還有金主。
初筝打方向盤,車子猛地一偏,封望沒有系安全帶,整個人都撞到車窗上。
咚的一聲,聽得初筝十分解氣。
狗東西!
封望捂着腦袋:“你謀殺啊?”
“避車。”初筝言簡意赅的扯個謊。
剛才封望沒看路,完全不知道前面有沒有車,一時間不好發作,隻能又摸出一瓶啤酒喝。
他咕咚咕咚跟喝水似的。
等初筝将車子停下,封望已經喝完第六瓶酒。
他将幾個啤酒拉罐團吧團吧,塞進衛衣寬大的兜裏,推開車門下去,徑直往電梯的方向走。
初筝慢一步,她進電梯,男人的手指搭在電梯按鍵上:“哪一層?”
初筝沒回他,而是伸手按下一層。
男人哼笑一聲,靠着電梯。
電梯裏的鏡子,倒影出男人的身影。
修長筆直的腿交疊,帽子擋住他的容貌,修長的手指,在電梯的扶手上輕敲,電梯裏響着那有節奏的卻敲擊聲。
叮——
電梯門打開,男人先一步出去,他轉着腦袋左看右看:“哪邊?”
初筝很想一腳踹在他身上。
跟大佬怎麽說話呢!
剛才就應該讓那些人打死你個狗東西!
初筝從旁邊過去,摸出鑰匙開門。
男人踱步過來,初筝把門打開,他也剛好走到。
初筝開燈進屋,男人先是探頭看一眼,似乎沒瞧見什麽奇怪的生物,這才進屋。
“鞋子有嗎?”
“沒有。”
男人:“……”
男人自己扒拉開鞋櫃,找到一雙沒開封的一次性鞋子,也不管初筝同意不同意,自己拆封就穿上了。
初筝站在客廳裏瞧他。
男人完全是自來熟的進屋,陌生的環境,也沒有給他造成的任何影響。
“你什麽時候簽給蘭靈的?”
男人突然出聲。
他的聲音有一種很特别的味道。
高山流水,清揚悠遠。
仿佛聽他說話就是一種享受。
擁有一副好嗓音。
“關你什麽事。”初筝冰冷的回一句。
“嗯哼,好歹我們以後也得一起共事,擡頭不見低頭見,怎麽不關我的事,你還得叫我一聲師兄呢。”
封望的自戀大概無人能敵。
瞧瞧他在網上那些作爲,其實也能窺見幾分。
“可以坐嗎?”封望指着沙發。
進門的時候沒見你有禮貌,這個時候你有禮貌了?
初筝不置可否,封望就當她答應了。
他癱在沙發上,拉下帽子,将那張在聚光燈下,令人神魂颠倒的盛世美顔露出來。
不得不說,這個人真的有做花瓶的潛質。
就他這個人,往台上一站,就能讓無數人尖叫。
初筝不知道他是如何混到那麽慘的。
男人拿了個枕頭抱着,打個哈欠:“不介意師兄睡會兒吧?”
“介意你會出去嗎?”想捶死你個狗東西。
封望:“當然不,蘭靈可是讓你帶我回來的。”
他掃初筝一眼,警惕的道:“你可不要趁我睡覺,對我做什麽!”
初筝甩給他一個冷漠的眼神,轉身進了房間。
-
蘭靈半個小時後趕到,一進門就指着倒在沙發上的封望怒斥:“封望你還有臉睡,你給我起來!!”
封望蹭的一下坐起來,亞麻色的頭發翹起幾根。
“你參加個殺青宴都能搞出來事來,你就不能安份幾天?你不上個熱搜你不舒服是吧?你要上熱搜也給我整個好的啊!”
封望擡手扒拉下頭發,爲自己辯解:“關我什麽事啊,是那個人突然沖出來,我是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個屁!”蘭靈氣得罵人:“馬上你就會看見你毆打記者的熱搜。”
封望抱着枕頭,固執的強調:“他先動手。”
蘭靈叉腰:“你不激他,他能動手?”
封望:“那也是他先動手?”
蘭靈:“就算是他先動手,現在你能讓外面的人相信你嗎?”
大概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封望并不是很擔心,甚至有點昏昏欲睡。
蘭靈氣得心髒病都要犯了,她指着封望,想罵又罵不出來。
這貨油鹽不進,你罵任你罵,罵完了第二天還是一樣的。
蘭靈深呼吸一口氣,敲開初筝的門。
“那是封望,你應該認識他,也是我手底下的藝人。”蘭靈忽然覺得這個女娃娃好好帶,不像那邊那個混世魔王。
初筝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蘭靈見此,也沒多說:“那我先帶回去處理一下,你要是有什麽事,給良汐或者我打電話。”
“嗯。”
“你好好休息。”蘭靈轉身叫沙發上的人:“封望,走了。”
封望茫然的看過來,哦了一聲,放下枕頭,還特意擺好,然後才跟着蘭靈離開。
他走得搖搖晃晃,好像随時會摔倒似的。
“你喝酒了?”
“沒有啊。”
“我都聞到了,我告訴過你不許喝酒,你怎麽又不聽?”
“殺青宴上有人灌我的。”
“呵,你金主大人罩着你,誰敢灌你酒?”
“……”
“酒呢?”
初筝聽見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估計是他摸拉罐的聲音。
然後就是蘭靈氣得發抖的低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