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心髒微微揪起：“疼嗎？”
“不疼。”她哪有那麽嬌氣，這點就疼，還是不是個女人！
燕歸眉頭微蹙，輕輕的吹氣。
心底全是後悔，他剛才躲什麽，要是他不躲，她就不會受傷。
“對不起。”燕歸道歉。
“你最近躲着我做什麽？”初筝不在意這點傷。
“我……”燕歸捏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我沒躲着你。”
“沒躲着我。”初筝湊近：“那我找你，怎麽每次都不在？”
一次是巧合。
兩個是巧合。
三次四次呢？
燕歸沉默下去。
初筝突然在他唇瓣上親了下：“問你話。”
燕歸驚得眸子都微微瞪大，想往後仰，卻發現自己被初筝抱着。
少年睫羽輕顫，視線遊移着望向虛空，不敢與初筝對視。
初筝作勢還要親他。
“我沒有。”燕歸隻能道：“我沒有，我沒躲着你，别……别親我了。”
他氣息微亂。
聲音壓得很低，帶着一絲驚慌，如受驚的小鹿。
初筝覺得親他舒服，就想多親親他，可好人卡說不要，初筝便不再動作。
真可惜。
初筝坐到旁邊，将燕歸強行摟在懷裏：“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等回去就把你關起來！
看你怎麽躲！
燕歸掙紮下，沒掙開，頭疼得更厲害，隻能靠在她懷裏。
聽着女孩平靜沉穩的心跳聲。
他胸腔裏那顆心髒卻慢慢的加速起來。
“我們在哪裏？”燕歸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知道。”女孩兒聲音淡淡的，在夜裏格外清冽：“别怕，我保護你。”
燕歸：“……”
他到底哪裏表現出害怕了？
蟲鳴聲聲，夜空繁星點點。
燕歸慢慢合上眼。
她接近自己，就是爲了她口中所說，讓自己覺得她是一個好人……
如果他這麽說，她是不是就會離開自己？
他不想她離開。
燕歸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有這樣的念頭。
她突兀的闖入自己的生活，埋下一粒種子，悄然生根發芽，枝蔓纏繞。
待他發覺的時候，已經長成參天大樹，再也拔除不掉。
-
他們從岐山的懸崖上掉了下來。
燕歸望着陡峭的懸崖，他們是怎麽安全落到地面的？
初筝給他幾個果子：“吃點東西，保存體力，我們得找出路。”
精緻漂亮的少年接過青果：“我們如果找不到出路呢？”
“不會的。”女孩兒語氣冷靜笃定。
“……”
少年不再說話，默默的咬着青果。
懸崖下方怪木生長，亂石嶙峋，并不好走。
初筝将前方清理出來，轉身回來牽着少年過去。
“小心點。”初筝扶着他：“不然我背你？”
“……不用。”燕歸微微吸氣，穩穩當當踩着亂石，往前走着。
這片山林不知道多大，初筝和燕歸走了兩天，都沒看到邊際。
夜間，初筝躺在溪水邊的石頭上。
燕歸坐在旁邊，他看一眼初筝，小心的起身離初筝遠一些。
他脫下鞋襪，伸手碰了碰腳底。
他即便經常被榮王欺負，可也沒像如今這般走這樣的路，腳下全被磨出了水泡。
他将腳放進溪水裏，冰涼的溪水緩解了幾分疼痛。
燕歸微微放松身體，靠着石頭，望着天邊的繁星。
嘩啦……
水聲濺起，腳踝被人握住，小姑娘半蹲在溪水裏，正低頭打量他雙腳。
燕歸下意識的縮腳。
小姑娘擡眸，冰冷又兇巴巴的道：“别動。”
燕歸莫名的僵住。
小姑娘起身，打橫将他抱起，放回火堆邊。
她握着他腳踝，捏着不知從哪兒折回來的樹刺，挑他腳上的水泡。
燕歸抿着唇，靜谧的眸子安靜的看着初筝。
火光将她的臉襯得明明滅滅。
她仔細的将每一個水泡挑破，燕歸疼的時候會輕輕的縮下腿，她便停下，等他緩過來再繼續。
初筝檢查一遍，确定沒遺漏，這才擡眸：“爲什麽不告訴我？”
燕歸松開抿着的唇角，視線遊移到跳躍的火焰上：“我沒事。”
“你這樣叫沒事？腿斷了才叫有事？”初筝語氣冰冷。
“……沒那麽嚴重。”
這一路初筝從沒表現出累的模樣，他怎麽能讓自己表現得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初筝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燕歸手心滲出冷汗，他強調：“我沒事。”
“哦。”
初筝應完便不再管他，躺回剛才的石頭上。
燕歸坐在火堆邊，望着跳躍的火焰，心緒複雜。
良久，燕歸小心的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石頭邊。
初筝像是知道他過來一般，伸手接住他，燕歸頓了下，爬上石頭躺在她身邊。
石頭非常大，躺幾個人都可以。
初筝平靜的伸出手，讓他躺在自己懷裏。
燕歸：“……”
燕歸默默的接受了。
“你生氣了？”他問。
“我生什麽氣。”初筝語氣平淡，一如往常，聽不出任何區别。
好人卡說沒事那就是沒事，她确實沒什麽好生氣的。
反正身體是他的。
燕歸微微撐着身體。
初筝目光平靜的看着虛空，燕歸的臉出現在她面前，視線便對上他。
少年凝視着她，輕聲問：“你喜歡我嗎？”
好人卡親起來舒服，那應該是喜歡的。
在少年靜谧的眸光凝視下，初筝點點頭。
少年的臉忽的放大。
夜風裏，少年灼熱的唇落下，含住初筝唇瓣，輕輕吸允。
月光落下，将兩人身形籠罩，融合成一個輪廓。
月移花影動，蟲鳴溪水聲。
初筝微微推開少年，少年唇瓣抵着她喘息，暧昧的氣流湧動。
初筝手掌撫着他後背，将人拉近一些：“你先親我的？”
“……嗯。”少年點頭：“我也喜歡你。”
初筝眨了眨眼，嚴肅的問：“那以後我可以随時親你嗎？”
“……可、可以。”少年耳尖紅了下，又道：“不……不可以在外人面前。”
“聽你的。”
給親就行。
好人卡真好。
初筝又躍躍欲試的問：“那你覺得我是好人嗎？”
“……”
燕歸謹慎的搖頭。
初筝：“……”
都喜歡我了，怎麽還不是好人？
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