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成王妃去找初筝,打算好好算算賬的時候,還沒說兩句,就被初筝打出來。
這哪裏是好了?
這分明一點沒變!
成王妃想找道士算賬,結果哪裏還能找到人。
成王妃怎麽不明白自己被騙了。
成王妃氣不過,又找好幾個道士,最後自然沒什麽結果。
初筝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成王妃和初筝過上幾輪,每次都是慘敗。
“娘親。”
程筱氣得不行。
“她打我,你看現在還沒消呢?這事難道就這麽算了?”
成王妃趕緊安撫自己女兒:“娘也心疼你啊,但是南院那個着實是怪得很。”
“她肯定是中邪了。”程筱嘟着嘴:“以前她哪裏是這樣的,柔弱的一陣風都能吹倒,現在她竟然敢動手。”
程筱繼續道:“我打聽過,中邪的人都會性情大變,力氣變大或者還會一些以前不會的東西,她肯定是中邪了!”
“還有啊娘,她上次回來,身上穿着繡錦坊的衣服,那可是新款,她哪裏來的?”
成王妃倒沒注意看,聽程筱這麽說,才想起來這事。
“她身上應當沒多少錢……”成王妃道:“王爺走後,府裏金庫的鑰匙在我這裏呢,這幾個月我都沒給她錢。”
“娘,你說……”程筱抓着成王妃的手:“她不會是在外面和男人私會吧?”
成王妃臉色微變:“這事你可别亂說。”
“那您說她衣服哪裏來的?肯定是有男人給她買的!”
成王妃若有所思。
須臾,成王妃拍拍程筱的手背:“這事你别管了,馬上就要到進宮的時間了……上次送過去的衣服,青荷是不是拿回來了?”
程筱撇嘴,神情譏諷:“她說弄髒了,讓青荷洗幹淨,她想得美,青荷就扔那兒了。”
“你讓青荷洗幹淨。”
“娘?”
“娘自有主張。”
“……那好吧。”
-
“……青荷,你站小姐院門前幹什麽,又想使什麽壞?”
綠珠打開院門就見青荷站在門口,心生警惕的看着她。
最近小姐……行爲是有些古怪,可想到這些人現在都不敢随便欺負小姐,她又覺得小姐的變化似乎不錯。
“你……”青荷想發火,但想到最近這院子裏的主人幹的事,忍下來:“這是上次的衣服,洗幹淨了。”
青荷将衣服塞給綠珠,一溜煙的離開。
綠珠還沒來得及翻看,衣服就被一隻素白的手拿走。
“小姐,這是上次他們送過來的。”綠珠後退一步,躬身道:“準備讓您……進宮的時候穿。”
進宮的宮裝非常講究,不能像平時這般。
“不要了。”初筝将衣服扔回綠珠懷裏:“扔了吧。”
“啊?”
不要穿什麽呀?
總不能穿以前的吧?
這會讓人笑話的!
“扔了。”初筝一錘定音。
綠珠開始不太适應初筝這樣,但現在基本已經習慣初筝冷冰冰的樣子。
小姐不用被欺負……那才好呢!
-
聚遠樓。
白衣少年搭着扶手走下來,他身後跟着好些個侍衛,四周的人都不敢直視他。
少年傲氣的擡着下巴,還略顯稚嫩的臉上,滿是輕蔑、不屑。
這是當今皇帝的胞弟,排名第八,今年剛十四歲,封号榮王。
眼看榮王就要走到底,他忽的停下,看向角落。
“六皇兄。”
榮王像是看見什麽好玩兒的東西,稚嫩的臉上露出興緻盎然的惡意。
被他叫做六皇兄的人站在角落。
也不過是少年的模樣,一襲玄衣,低垂着頭。
他極其安靜的站在那裏,如果不是榮王出聲,幾乎都沒人會發現他。
“六皇兄,不好意思呀,你等久了吧,我忘了你還在下面。”
榮王的話裏可沒一點不好意思。
全是惡劣的嘲諷輕蔑。
少年靜然而立,便是風姿綽約,惹人注目。
他微微擡起頭。
當他露出容貌的那瞬間,人群裏隐隐有抽氣中。
被少年的容貌所震撼。
容貌絕色,眉目清隽。
少年臉色有些病态的蒼白,輕抿下唇,莫名的帶着幾分乖順的溫和。
然而他眼底很平靜,像是沒有靈魂的玩偶。
精緻卻隻能任人擺布。
他嫣紅的唇瓣輕啓:“不礙事。”
聲音清脆溫和,聽得人心底都平靜下來。
然榮王卻像是聽見什麽極其惡心的事,态度惡劣的道:“既然如此,那六皇兄自己走回去吧,我就不送皇兄了。”
“好。”少年應下。
榮王冷哼一聲,轉而又笑起來:“我看着皇兄出門。”
少年略微遲疑,便擡腳往外走。
榮王立即給身側的人使個眼色,侍衛迅速下樓,在少年走出門口的瞬間,将他狠狠的推了出去。
在外面人群的低呼聲中,少年摔在地上,如墨的長發散開,鋪成在地上。
黑色的玄衣也散開,在地面上沾了灰塵。
四周人群頓時指着他嘀咕。
望見聚遠樓裏的榮王,衆人立即噤聲,不敢再議論,怕惹上榮王這個小魔頭。
皇帝對這個胞弟,那可是十萬分的縱容。
少年趴在地上,低垂着頭,墨發擋住他的神色,袖間的手掌,隐隐有血痕。
榮王大步從裏面走出來,一腳踩在少年手背上。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少年:“六皇兄,走路小心些,你怎麽和那些女子一樣,柔柔弱弱的,不然我禀明皇兄,把六皇兄嫁出去,找個人好好照顧你?”
能有什麽比說一個男人,和女孩一樣,還要将他嫁出去更加侮辱人呢?
少年半晌才出聲:“不用……”
“啊,那可沒意思。”榮王孩子氣的歎口氣:“那好吧,六皇兄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六皇兄呢。”
榮王心情暢快的大笑着離開。
少年手掌僵硬。
“你沒事吧?”油膩膩的手伸到他面前。
少年愣了下,順着那雙手看過去,一個年輕的道士拿着一根雞腿,正一臉關心的看着他。
“沒事。”少年避開道士的手,自己站起來。
他手心上全是在地面擦出來的血痕。
“你真的沒事嗎?”道士關懷的看着他。
“沒事。”
少年沖道士點了點頭,往一個方向離開。
道士追上去:“诶,你等等啊,我跟你說,你最近印堂發黑,我瞧着你有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