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大頭和狗兒他們之所以會這麽作弄李淵,是因爲于秋在山莊的時候,給他們示範過結婚的時候應該怎麽鬧,因爲,山莊的寡婦成親的時候,隻要于秋在,都會各種鬧新房,整蠱新郎新娘,把臉塗花,那隻是最基本的。
被人畫兩道黑黑的卧蠶眉,塗上大紅色的腮紅,額頭還畫一隻烏龜的李淵,被他們幾個小家夥,用柳條趕到大庭廣衆之下,這樣的經曆李淵這輩子也沒有過,甚至想都想象不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這對他來說,肯定是畢生難忘,想起來就會感覺糟心的一件事情。
然而,在夏國三軍儀仗隊的威勢下,他還不得不從。
因爲,大内的禁軍看到他們的時候,滿臉都是羨慕,壓根沒有想過阻攔他們,直接讓他們近了李淵的身邊。
所以,當李建成趕到的時候,被人塗花了臉,沒有照過鏡子,并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難看的李淵,已經在四個拿着柳枝的小家夥的要求下,背上了李秀甯。
而他們四個小家夥,則是一人拉着李秀甯的一個裙角,用細細的柳條不時的抽打着李淵的腿,讓他快些走。
“夏國,夏國何時有這種迎親的規矩,這,這比打傧相還慘吧!”李建成吐槽了一句,卻發現,一旁的李世民眼神飛快的在朝跟着自己進來的那些大臣掃視,好像在尋找着什麽,他也忙朝自己屬下的一些官員去了眼色。
“父皇,你這妝容……”遲了一步進殿的李元吉很想笑,卻發現李淵面色不善的看向自己,頓時閉上了嘴巴。
“秦王殿下,難道,這就是夏國的迎親禮儀麽?怎能如此對待陛下。”許多收到了李建成的暗示的大臣,齊聲向李世民質問道,仿佛這一切都是李世民的錯一般。
“呃,這應該就是夏國的迎親禮儀吧!此前父皇賜婚的時候,于秋可是有言在先,他可以遵照父皇的旨意迎娶三姐,但是怎麽成這個親,必須得按照他們夏國的章程來,具體是怎麽個搞法,就得問這幾個童子了。”李世民指了指許聰和小虎他們道。
這時,抱着照相機對着李淵一陣咔嚓咔嚓照相的憨子道,“我們夏國成親的習俗很簡單的,由你們皇室的宗親,将新娘子背出皇宮,送到我們秋哥兒的面前就成了。”
“那這妝容……”
“當然爲了好看啊!畫了這妝容,在我們的照相機裏照出來的照片,會特别好看。”憨子忽悠大家道。
李唐倒是有一些畫黑色濃眉,打深紅色腮紅的妝容,但是,在額頭上畫烏龜,又怎麽可能是爲了照片好看呢!
看到衆人一臉不信的樣子,憨子又道,“一般人,可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能夠忍受這份委屈背新娘子的,無一不是新娘子的血肉至親,今後他們也将被我們夏國以至親之禮待之,你等如果并非宗親,就不要在這擋道,從這裏到朱雀門,可是有好幾百步呢!~”
衆人雖然詫異,但見背着李秀甯的李淵沒有吭聲,卻又不敢再說什麽。
還别說,在李淵背上的李秀甯,在聽了憨子這話之後,心中頓時就對自己的父親多了幾分感激之情,就連李建成和李世民,也是護在了李淵的左右,防止他跌倒。
此時,李世民已經看到了很多宗室長輩的表情,很多人聽完憨子的講述之後,居然都有點躍躍欲試的樣子。
畢竟,那是被夏國以至親之禮待之的待遇啊!具體有什麽樣的好處,不好說,但肯定不小,看李淵也甘之如饴的樣子,他們就覺得,自己也不應該錯過。
要說爲什麽李淵不吭聲,其實那是因爲,在剛才他張嘴想要喊人将三個小家夥抓起來的時候,憨子直接将一個生雞蛋放入了他的嘴中,并且告訴他,如果敢将這枚生雞蛋吐出來,他們就打碎掉裝了可以洗去他臉上這些顔料的卸妝水,讓他今後一段之間,都頂着一張花臉見人。
而被他背在背上的李秀甯,卻好像是想到了什麽,并沒有再多說什麽。
在她看來,讓大家笑鬧着将自己送出門,總比愁眉苦臉的将自己送出門的好,而且,她也希望通過這個别開生面的鬧場,讓李淵和李氏今日可能被整蠱的所有人,在心裏能發憤圖強。
隻有能夠做到像于秋一樣強大,才沒有人敢這麽在他面前鬧騰,否則,像今日之事,即便是真的動用武力,他們其實也抗拒不了于秋的意志。
李淵畢竟年事已高,而且,由于李秀甯長期鍛煉的原因,身子骨也不輕,才走了不到百步,剛進入太極殿前的廣場,他就累的走不動了。
而且,那些王爺宗親們也已經将他攔了下來,好處不能他一個人占了,大家都背一段,大家都占一點才比較好。
于是,李孝恭他們輪番上陣了,每一個背上了李秀甯的人,無一不是被憨子,大頭,小虎他們把臉塗的稀巴爛,惹的在場的所有人,以及已經用手将口裏的雞蛋拿出來了的李淵大笑不止,絲毫沒有想起,自己也盯着一個大花臉。
“嘭,嘭,嘭~!”
禮炮,禮花在朱雀門前集中轟鳴了起來,看到一個個花了臉的王爺們嬉笑着從城門洞裏湧出來,還有四個孩子追着他們抽打的情景,城門口的氛圍頓時就熱鬧喜慶了起來,這可比元宵節的時候,大家畫鬼面逛街要有意思的多。
“大哥,就剩最後這一小段了,你不背,我可就上了。”李世民故意這麽激了李建成一句,果然李建成就急了。
“背,當然背,既然這是夏國的娶親禮儀,我們就應該尊重。”李建成咬了咬牙,便和之前那些鼓起了勇氣攔下背新娘的王爺們一樣,攔在了紅毯鋪就的道路中央。
等到他躬身将李秀甯背起的時候,毫無意外的被憨子大頭他們塗花了臉,并且,用照相機咔咔咔的照了好多照片。
伏在李建成背上的李秀甯心中很是感慨,在轟鳴的禮炮,禮花,以及鑼鼓軍樂聲中,在李建成的耳旁道,“大哥平時若是肯如今日這般躬下身來,多爲百姓做事,安有今日與二郎之争?”
李建成或許是聽到了,或許是沒聽清,身子頓了頓之後,又繼續邁步向前走去。
他原本想着,自己背一段,李世民就會來接替自己,卻不想,他一直将李秀甯背到了于秋面前,李世民也沒有過來接替自己的意思,這可能就是他和李世民之間的差距吧!
他自己的思維太過固化了,而李世民,卻是靈活多變,不肯吃一點虧。
不過,今日的事,他認爲自己做對了,在于秋面前,還是吃點虧爲好。
“呃,有勞大舅哥相送了。”于秋笑着朝李建成拱了拱手道。
還沉浸在自己的領悟之中的李建成朝于秋拱了拱手道,“既然夏國有這樣的風俗,我就應該對夏國表示尊重。不知,夏王你可以指定了人作爲婚禮司儀?”
于秋指了指不遠處拿着話筒,對夏國的衆人發号施令的馮智戴道,“我的婚禮司儀,自然隻有夏國的總理能夠擔當了。”
李建成點了點頭道,“我們皇室嫁女,陪嫁了一些什麽嫁妝,都需要唱出來,以此來向百官和百姓們彰顯皇室對此樁婚姻的重視。”
“是麽?那你将禮單交給馮兄吧!我可以等他唱完了禮單再走。”于秋又指了指馮智戴道。
待得李建成拿着禮單往馮智戴所在的位置走去之後,于秋則看到了額頭上頂着一個烏龜的李淵向自己這邊走了過來,轉頭小聲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李秀甯道,“你父皇看上去沒那麽老,估計至少還能活十多年,對了,你大哥專門要求唱禮單,該不是你父皇給了我什麽驚喜吧!”
“不知道。”李秀甯小聲答道。
“這你還能不知道?”于秋再度問道。
很快,馮智戴就告訴了于秋答案,李淵除了按照最頂配的公主嫁妝的規格給了嫁妝之外,還添了三十萬百姓作爲李秀甯的嫁妝,這倒是讓于秋和李秀甯兩人都有些意外。
同時,他們看向走過來的李淵,眼神中也有了些變幻。
這事不管是别人出的主意,還是李淵自己想出來的,能夠最終定下來,要麽是李淵昏聩到了家,要麽就是他有大氣度,真敢放開手腳任由夏國發展。
“見到我父皇,難道你就不行了個禮麽?”李秀甯小聲提醒站的直挺挺的于秋道。
“行禮?你從認識我的那天開始,見過我對人卑躬屈膝麽?”于秋說完,笑眯眯的朝走過來的李淵迎了上去,然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呃,這……”
李淵看到于秋把手伸過來,一臉懵逼。
李秀甯見到這情形,恨不得捂住自己的額頭,又是他麽于秋自己發明的握手禮。
李世民急忙上來提醒李淵道,“父皇,這是夏國的見面禮,您隻需要握住于秋的手,上下晃動三下,禮儀就算完成了。”
“隻需要握住他的手,上下搖晃三下?這個禮儀方式,倒是,倒是有趣。”李淵想了想剛才被幾個小家夥要求背李秀甯出來的送親禮儀,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很快,李淵就和于秋完成了握手禮,而于秋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讓李淵險些摔倒。
“您老這身子骨還行,不過,人到了六十歲,就不能太勞累了,高熱量食物,哦,也就是那些大魚大肉,平時要少吃點,酒也少喝或者不喝,最好麽,也少在後宮臨幸妃子,這樣就能夠延年益壽……”
得,政務要少處理,吃不能吃,喝也不能喝,連後宮的妃子也不能臨幸,那人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賢婿還懂得養生望氣之道?”李淵有些詫異的向于秋問道。
“略懂,略懂,就是,一時技癢,給您提個醒而已。”于秋也是覺得,自己剛才尴尬的開場白,說的有些過了,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道。
想不到兩世爲人,他還是有點見了嶽父緊張的毛病。
“世人皆言,我皇室與你聯姻,是因爲你夏國強盛,我大唐今後必須依仗你夏國,其實則不然。
朕将三娘嫁于你,隻是因爲你是這個世上她唯一還願意嫁的人。
所以,三十萬民朕可以給你,一些政策上的優待,朕也可以給你,即便你屬下的那些孩子今日戲耍于朕,朕也心甘情願受着,隻期望你能在她有生之年,讓她過的快樂些,你必須要答應朕這一點。”李淵語氣有些哀傷,又堅決的道。
于秋想不到李淵竟是一個這麽感性的人,不過,當看到他那副妝容的時候,于秋又很難進入到他的感性情緒中去,笑着點了點頭道,“沒問題,我們夏國,是應該是目前這個世界上最有趣的地方,她在夏國如果都過的不快樂,那麽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能夠讓她快樂的地方了。
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啓程回去了,您老什麽時候有空,想去夏國看看的話,可以派人告訴我,我派飛艇來接你,兩天即可到。”
“兩,兩天?”李淵看向造型龐大的飛艇,十分羨慕的道。
“對,兩天,以後還可能更快,一個時辰以内說不定就能到,不過可能要過幾年,而且,需要長安這邊的基礎建設也跟上。
所以,不要以爲您女兒遠嫁了,她其實随時都可能回到長安來看您。”于秋在李淵心裏埋下一顆搞基礎建設的種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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