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和于秋在一起,李世民大多數時候都是感覺自己的智商是欠佳的,因爲,他總是會做一些讓自己無法拒絕的事情,最後,你還不得不承認他是對的。
兩天後,當李世民在泉州港看到數十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食人之後,就再也不敢質疑于秋說的話了。
大食人,居然派了人到泉州來傳教了,而且,是通過海路乘船而來,來的人身份還不低,是穆罕默德的四大親傳弟子中的三弟子和四弟子,被當地人尊稱爲三賢和四賢,而且他的大弟子伯克爾在廣州就上了岸,二弟子伊本剛去了揚州,與他們這一行人錯開了。
這證明什麽?
在于秋去年說夏國可以用船将大量的貨物快速運抵大食之後,他們就立即就開始探索起了海路,而且,已經具備從海上來到大唐的能力了。
想到李唐的萬裏海疆可能遭受到來自外國人的侵略和進攻,李世民頓時感覺頭皮發麻。
而且,也不得不承認,朝廷原先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關中的策略,有些狹隘了,甚至,是一個失敗的策略。
外面的世界很寬廣,你不圖強,人家就強起來了。
曆史上的大食帝國,能在下一個世紀成爲世界第一強國,不是沒有道理的,現在的他們,就已經非常的富有開拓精神了。
讓李世民更加意外的是,三賢和四賢,居然聽說過于秋的大名,從提前幾天出發來到泉州的夏王号上的親衛們口中得知于秋今天要來之後,他們是刻意的來迎接,求見于秋的。
“尊敬的夏王殿下,我是穆罕默德第三弟子,你可以叫我阿凡,這是我的師弟阿裏,想到不能在這裏見到你。”兩個爲首的大食人中,一個看上去年長一些的,用非常蹩腳的漢語向于秋道。
“這其實沒有什麽好意外的,因爲,我們夏國的貨船在未來會經常往來于李唐的海港與大食之間,如果有空的話,我甚至可能去你們麥地那,拜會你們的老師。”于秋笑了笑道。
看了看停靠在海港裏的夏王号與送于秋過來的,比夏王号還大了一倍多的運二号貨輪,再看看自己耗時了三四個月,才勉強航行過來的木制帆船,阿裏的心情十分複雜。
“相信老師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欣喜若狂的。”阿裏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道。
被完全無視了的李世民,并沒有心情聽他們之間沒有營養的客套,正準備跟泉州刺史歐陽戡說話,卻被于秋拉住了袖子道,“這位便是李唐的秦王殿下,你們既然來李唐的治下傳教,其實應該先征求一下他的同意的,你看,他對你們一無所知,這就很尴尬了。”
“夏王殿下說的是,是我們冒昧了,等我們在這邊屬熟悉了情況之後,一定會去長安,拜見唐國的皇帝陛下,征求他的同意的。”被于秋說的有些發愣的阿凡反應過來了之後,又和阿裏和諸多教徒一起,以大食人的禮節,向李世民行起了禮。
有些懵逼的李世民不解的看向了于秋,于秋咬着牙齒小聲在他的耳邊道,“數百年前,天竺國有一個叫達摩的佛教徒來到了中土,便有了中土之地近乎可以與朝廷官衙數量相比較的佛寺,你難道不覺得,宗教對于一個國家的影響很大麽?”
聞言,李世民眼神一愣,頓時知道了這幾個大食人來到中土的意義有多麽巨大,如果他們在中土弄出了另一個和佛教一樣龐大,對百姓影響那麽深的宗教,是好是壞可就很難說了,畢竟,李世民現在對大食人所謂的教,是完全不了解的。
而當他看到歐陽戡把自己的姿态擺的比這兩個大食人還低的時候,李世民心中頓時就有了很大的警惕感。
在與阿凡和阿裏兩個人客套了幾句之後,他很快的就将歐陽戡拉到了一邊說話,因爲,于秋已經按照套路,上舞台演講,收割積分去了。
“歐陽刺史,你爲何會對這兩個大食人如此尊敬,讓他們站在迎接隊伍的最前面?”李世民與歐陽戡并不算熟悉,隻是用不解的眼神,向他詢問道。
歐陽戡拱手答道,“秦王殿下,這并非是我的意願,而是泉州百姓的意願,确切的來說,是泉州之地那些尚未完全開化的山越人的意願。
這些大食人來到我們泉州,不過兩月時間,可僅僅是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就發展了很多相信他們教義的信徒,讓更多在山林裏生活的山越人從山林裏走了出來,甚至,要幫他們在泉州城内修建聖廟。
他們這些人并沒有反對官府,或者制造暴亂的行爲,爲了地方安穩計,臣下隻得順從民意,給予他們足夠的禮遇和尊重。”
“這樣的麽?”歐陽戡說的輕巧,但是在李世民聽來,卻是壓力山大。
兩個月,就讓一州之地的百姓信仰他們,兩年,二十年的時間,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于秋的提醒,非常的有道理,作爲一個國家的管理者,自己今後可不能這麽大意了。
很快,李世民就從歐陽戡這裏,将這些大食人到了泉州之後的事情,問了個清楚明白,而于秋,也完成了一輪對泉州百姓的糖衣炮彈攻擊,收割了過萬積分。
“關于大食人傳教的事情,你有什麽好的辦法應對?”李世民在于秋從舞台上下來了之後,第一時間向他問道。
“應對的辦法?我不是已經在做了麽?”于秋指了指海邊的貨輪,以及遠處天空中慢了半天才趕到的飛艇道。
這些東西,可都是實物,是老百姓們能夠看的到的強大存在,當看到許多大食人,和泉州的百姓們一樣,對着天空中的飛艇驚歎,下拜的時候,李世民突然懂得了于秋說的這句話的意思了。
這些認知狹隘的老百姓們爲什麽會信教,那是因爲他們心中有恐懼,當他們知道,有強大的人可以幫他們應對恐懼的時候,他們心中的恐懼自然就少了,大食人的嘴皮子,又怎麽抵的上實實在在的這些東西有渲染力呢!
夏國的飛船,直接就讓所有人見識到了,什麽是真正的飛天,今後,一切想要靠迷信來欺騙百姓的人,都需要先過夏國這一關。
當百姓們信起了科學,那些宗教的力量,自然就靠後,不造成決定性影響了。
“莫非,你這次訪問,就是爲了宣傳你們洺州的科學?”李世民似有所悟的道。
“也有這一層考慮在吧!對于一些無知的蠻夷部落而言,這些東西,或許能讓他們少走很多彎路。”于秋點了點頭道。
到了南方,情況與北方可就不同了,即便現在還沒有出正月,這邊也隻需要穿一件薄外套而已,等到了廣州沿海,可能就隻是一件單衣了。
而越是炎熱的地方,疫病就越多,剛才于秋在演講的過程中,說自己帶了大量的藥物,可以幫助百姓們治療各種疾病,頓時就引起了百姓們的一陣歡呼。
現在,醫護兵們已經開始向他們展示起了醫藥技術,而于秋,準備用系統裏面兌換出來的藥物,爲這裏的人們醫治一些疑難雜症,從而讓這些原本信巫醫的山越人,知道什麽是真正的醫術。
讓他麽們相信科技是神力,不再迷信一些巫蠱和宗教,他們很快就會好起來。
當然,他這麽做,也有樹立個人形象,收割積分的考量。
阿凡和阿裏對于醫療技術十分的感興趣,他們的聖師穆罕默德的身體一直就不是很好,而之前許多商人從洺州買回去的藥丸,對于治病很管用,所以,他們全部都集中在了穿着白大褂的醫護兵診療處,觀看醫護兵們治病。
一些用酒精清洗創口消毒的技術,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至于有一個因爲被野獸抓傷了身體,而感染了冷然之症的病人,在他們看來,已經是絕症了,各個部落的巫醫,見過無數種這樣的病例,基本也都是束手無策。
不過,于秋屬下的醫護兵們并沒有放棄對他們的治療,仔細的處理傷口的同時,将情況彙報到了于秋這裏來。
很快,一支抗毒素被于秋兌換來出來,于秋親自給那名傷者打了皮試,确定沒有問題之後,便将這支系統出品的針劑,給那名傷者注射了下去,然之後,就是李世民他們見過的,挂吊瓶了。
破傷風患者除了要用抗毒藥物,還需要大量的抗生素,來防止傷口繼續感染,病情變的嚴重,讓于秋比較意外的是,系統出品的藥,療效非常好,在當天晚上,那個之前受冷熱症折磨,就快要死的病人,就穩定了下來。
這讓許多彙聚到了泉州城的山越巫醫都難以相信,甚至,讓李世民這個知道于秋有神奇醫術的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在我們洺山書院,有我師弟孫思邈專門開設的醫科班和藥科班,隻要在那邊學習到了科學的醫療技術,這個世界上,大多數能危害人生命的病症,都是可以治療的。我們歡迎山越各部有志拯救百姓生命的巫醫們,過去那邊學習更加高深的醫術,回來拯救你們部落的子民……”
對于這些少數民族,于秋用的政策總體是偏柔和的,他給了那些統治各個部落的巫醫們台階下,他們才不會與夏國的主張起沖突,畢竟,南方這邊百姓的普遍認知和各種生活傳統,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更改掉的,需得做一些長遠打算。
“我感覺,用你使用的這樣的辦法去琉球的話,也能很快的将他們那些掌握了部落權利的人騙到夏國去。”看穿了于秋心思的李世民,在于秋結束了一輪收割積分的工作之後,适時的道。
“你現在才知道也不算晚。”于秋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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