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阚棱剛才說,于秋有‘很多’的貨物需要他運送到各地售賣,還真是多,總售價比李唐一年的稅收都還多了。
也難怪他還說,要先賣于秋的貨物,再出錢收購糧食。
價值兩三百萬貫的貨物流入到市場,市場上不出現錢荒才怪,而錢荒導緻的後果就是,所有其它商品跌價,錢開始變的值錢。
消化了阚棱所說出來的信息之後,李世民,房玄齡,杜如晦三人意見很一緻的選擇了不能答應這件事情。
于秋能大量的搞出這些東西,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這些東西根本不值錢,他還能搞出很多這些東西,這一次售賣他是爲了換糧食養活河北的百姓,可下一次呢?
讓他一個月就把朝廷一年的稅收都賺去?
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總體來算,他們三人的猜測是對的,十幾萬塊芙蓉香皂所需要的油脂不過兩三萬斤,因爲一塊香皂所需油脂不到二兩,隻需要兩三千石黃豆,就足夠打出這麽多油來,其它的如花瓣,堿之類的,都隻是一些人工成本,對于于秋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洗發水,則是系統贈送的,零成本,之後于秋還有很多物品兌換類任務可以領,算他的賬,是沒有底的。
比如說,他兌換了洗發水之後,又領取了一個新的物品兌換任務,煮出一種一百人吃了都說好吃的食物,可以獲得美味火鍋底料一包,超額完成任務,獎勵有加成,于秋已經在謀劃着,請洺州三十多萬饑民吃一頓好的了,雖然這可能有點難以實現。
而正當李世民他們打算喊出‘送客’兩個字的時候,營門外有衛兵前來通報,長安方向有書信過來了,而且,不光是有李世民的,房玄齡和杜如晦的也有。
“阚棱将軍,時間不早了,咱們也需要考慮考慮之後再給你答複,還請暫且到營帳中歇息用飯。”
房玄齡看到了屬于自己那封,由夫人親筆所書的信封的信件之後,條件反射的就打了個激靈,一種不好的感覺從心頭升起。
他記得自己上次除了讓人帶幾塊芙蓉香皂回去給夫人之外,就是向他詢問了關于盧恒宇的詳細信息,待得阚棱被侍衛們帶下去用飯了之後,他就急忙拆開了自己的信封,展開了裏面的信紙。
頭前幾句的内容确實在說于秋小時候的一些事情,比如他小時候将情誼看的比什麽利益都重,特别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如果有伺候他的奴仆死了,他都會傷心哭泣,久久不能釋懷,天性也十分浪漫,時常吟詩作賦等等。
然而,房玄齡卻從夫人的字裏行間,看出了她說這些話時的不耐煩,有一種想要匆匆敷衍自己的感覺。
果然,在前面幾行字之後,她這封信的真實目來了,說他讓人送回去的芙蓉香皂非常好用,自己用過之後,還送給了宮中的萬貴妃和伊德妃各兩塊,被皇帝李淵稱贊,賞賜了很多回禮,然後,他就欠下了莫嫔,孫嫔,崔嫔,楊嫔,太子妃鄭觀音,齊王妃王觀音,裴夫人,蕭夫人,陳夫人,孔夫人,段夫人,程夫人,秦夫人,尉遲夫人……
好吧!名字實在太多,房玄齡看的有些頭暈,總之就是,他老婆大人的話已經放出去了,會贈送給這些長安權貴夫人們一些芙蓉香皂,讓他再去一趟盧恒宇侄兒那裏,多弄幾箱回去,免得丢了自己的面子,若是辦不到,他就不用回長安了。
杜如晦的信件内容卻是簡單的多,也是夫人寫來的,先拉了幾句家常,讓他注意身體,緊跟着就說到河北有一種叫做芙蓉香皂的特産,很好用,讓他想辦法讓人送一些回去。
倒是李世民,在案幾上展開信紙的時候吓了一大跳,長孫氏首先跟他說的,是河北的瘟疫有向河東擴散的趨勢,現在河東的權貴人人自危,都往長安跑了,讓他一定要注意身體,千萬别染上了瘟疫。
父皇李淵已經派人從終南山請了孫思邈出山,他與太醫院的太醫們考究過房玄齡之前呈報到長安的那套防禦瘟疫的辦法,初步判定,是有一定效果的,稍後這些人就會趕往河東和衛州幫助大軍防禦瘟疫。
最後,她也不可避免的提到了芙蓉香皂,因爲李世民讓人送芙蓉香皂回去的時候,已經跟她說過這香皂的功能。
而前兩天萬貴妃壽辰,父皇李淵在宮中開宴,房夫人在酒宴中向大家說起了這芙蓉香皂可以一定程度防禦瘟疫的好處,現在長安權貴人人求一塊芙蓉香皂而不可得,讓李世民再想辦法弄一些芙蓉香皂回去,若是能掌握秘方,在長安制造,長孫氏的商号,又能爲秦王府添一大筆收益。
三人在看完了信件之後,表情很精彩,其中房玄齡率先捂住額頭後悔道,“早知道這小子的禮物不能白拿,果然是防不勝防,被他抄了後路。稍後,隻怕是陛下的旨意也會到軍中,讓殿下您進貢一些芙蓉香皂回去。”
“是啊!真是防不勝防,房卿你還收了他其它什麽東西沒有?快點拿出來咱們琢磨琢磨,說不得,這小子還有什麽其它手段藏着準備陰咱們。”李世民有些郁悶的道。
現在這情況就是,他不同意幫阚棱售貨都不行了,因爲他太了解自己老爹的處事風格了,爲了民心的安定,李淵肯定會第一時間宣布朝廷已經找到了防禦瘟疫的辦法,而這個芙蓉香皂,自己還必須得大批量的給他弄回去,否則,換掉他這個主帥都有可能。
房玄齡聞言,摸了摸懷裏的打火機,最終還是将它拿了出來道,“還有這個,盧恒宇說它叫‘打火機’,是他的師門,極北天山靈鹫宮的産物,可以憑空噴出一種藍色火焰,很快就能将鐵燒紅,而且吹之不滅。”
說完之後,他翻開了打火機的金屬蓋子,打了一下打火石,頓時,一股藍色的火焰從打火機上噴射而出,還伴随着輕微的火焰噴射聲,李世民張嘴連續吹了兩三下,都沒能把那火焰吹滅,便伸手示意房玄齡把這打火機給自己看看。
然之後,這個打火機,就變成了李世民和杜如晦恨不得拿個放大鏡來研究的東西了,隻可惜,這個時代還沒有放大鏡,而李世民也不具備搞清楚它的打火原理的物理知識,在他上下正反的反複觀看,又多次的用這打火機打出了火焰之後,就果斷的将其裝入懷中道,“盧恒宇将此物贈送給房卿究竟所圖爲何,我等暫時還不得而知,爲了安全起見,此物還是放在我這裏比較好。”
“呃,這……”
看到李世民一副理所當然的将其據爲己有的模樣,房玄齡頓時語塞,隻能在心裏暗歎自己大意了,不是自己的東西,自己終究是留不住,在李三娘那裏躲過了一劫之後,還是沒能躲過李世民這一劫,因爲,把好東西往自己懷裏揣這一招,房玄齡就是跟李世民學的。
“咱們還是先商量商量這防禦瘟疫的事情吧!既然芙蓉香皂能夠防禦瘟疫的事情長安已經知曉了,那麽,咱們就不能阻止它進長安了,隻是,這個價格,咱們不能任由那盧恒宇來定,應該派使者前去與他談判,根據實際成本,重新拟定價格,避免上當吃虧。”杜如晦知道房玄齡心裏還在糾結那個打火機,便岔開話題道。
倒是懊惱的房玄齡,在内心裏不斷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靜,盧恒宇這小子是個喜歡坑姑父的,不能讓他再以自己爲切入點了,這樣,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毀了,理了理思緒之後,他又開口道,“殿下,盧恒宇之所以事事料定先機,是因爲他有一個神秘的師門,接受過我們難以想象的教導,從他那邊回來的時候,臣已經讓公主差馬三寶前去查探他的一處秘密莊園了,那邊或許有他師門的秘密,應該這兩天就會有消息傳來。
而眼下,該着急的其實應該是盧恒宇。
洺州城現在聚集的三十多萬饑民雖然是他的勞動力,卻也會産生巨大的糧食消耗,依臣之見,最多再有幾日,劉黑闼從各個世家劫來的糧食就會被這些人吃光,而劉黑闼屬下的部将卻沒有與盧氏決戰的意思,而到秋糧收獲的時間還有兩個月,想來這幾天他就會主動找咱們談糧食的事情,到時候咱們就能占據主動了,糧食可以跟他換,但是這利益,絕不可以讓他獨占。”
等他說完,杜如晦又接話道,“臣觀這阚棱,身高體壯,像是個好酒肉之徒,或許,灌他一些酒肉,能從他嘴中套出更多的消息,以便知己知彼,在接下來跟盧恒宇的談判中,取得一個更好的結果。”
李世民點了點頭向二人道,“盧恒宇此子行事總是出人意料,這次談判我等需要做好周密的計劃才行,走走走,咱們三人一起去套套那阚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