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天上看什麽呢?我怎麽什麽都沒有看到?”順着于秋專注的眼神往天上看了好半天,張喜兒終于忍不住問道。
“我看你就看,你是不是傻啊!”于秋用一種怪怪的語氣道。
還别說,被于秋這麽一嗆,張喜兒覺得自己确實傻的夠嗆,放着那麽多熟田不抓緊時間翻耕,卻跟着于秋跑來這裏開了将近半個月的荒地,這是爲什麽?
他瘋他的,自己怎麽就非要陪他一起瘋呢!
然而,正當她準備低頭惆怅一下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腳前有東西。
“呀,這是什麽?”
打開腳前的兩個布袋,張喜兒馬上就看到了裏面顆粒飽滿的稻谷和麥粒,足有十斤左右的樣子。
而于秋手上則是把玩着一柄厚度有一指,寬度有半尺,長度達到了一尺半,通體泛黑,刃口處卻閃着寒芒的短刀。
“這是上等鐵器?是從哪裏來的?”
還沒從種子的驚訝中回過神來呢!又突然看到這柄造型怪異的短刀,讓張喜兒的腦海瞬間有點短路,好奇的問道。
她畢竟是個沒有出過方圓百裏的村婦,想象力十分有限,除了靠問,根本腦補不出這些東西突然出現的理由。
于秋倒沒有注意到張喜兒能一眼看出鐵器的品質的本事,将那柄刀在手上掂了掂道,“秋哥我掐指一算,就知道這裏有這些東西。”
系統出品的東西,果然不凡,這柄刀的鋒利和堅韌程度都是極高的,重量也十分稱于秋的手,除了用來殺人越貨可能有些不适合之外,用它做柴刀,菜刀,乃至殺豬刀,都是非常好的。
而張喜兒見到鐵器之所以會這麽驚訝,也是有原因的。
現在整條村子能找到的鐵器還不到一手之數,各家都像寶貝一樣藏的嚴嚴實實的,隻有制作竹制或者木制工具的時候,才舍得拿出來用用,張喜兒家就一件都沒有。
爲什麽會這麽缺鐵?
還不是因爲戰争給鬧的,各方軍閥爲了打造軍械兵器,瘋狂的在民間搜刮鐵器,小老百姓家裏的鐵器被他們搜刮幾輪,基本上就沒清空了,隻不過像寡婦村這樣被清空的這麽徹底的村子,很少見。
而沒有了鐵器工具,大家的勞動效率就會十分低下,就像于秋,用木鏟在荒地上挖了好幾天,也就翻出來一千平米左右的地方,在這個時代,不過兩畝大小。
“你能算到這裏有東西?莫非,你也是神仙,有仙法?”張喜兒用崇拜的眼神看向于秋道。
她這種把任何解釋不了的東西都歸咎到神仙頭上的思維模式,讓于秋很無語。
然而,撒了一個謊,就需要用更多的謊來圓,倒不是于秋對于說謊有什麽抵觸情緒,在後世,他就是一個善于用謊言或者忽悠來達到自己商業目标的人,之所以在張喜兒面前裝悶葫蘆,隻是因爲他覺得,用自己那些高級的謊言來欺騙一個智商這麽低下的小寡婦,純屬浪費。
當然,有些謊話,此刻他卻是不得不說的。
“這個世界上如果說真的有神仙的存在,那就非我師父他老人家莫屬了,前段時間他老人家說了,洺州這一帶,今年将會風調雨順,實現百年難得一遇的大豐收,我對此深信不疑。”
“你,你還有師父?他是神仙嗎?他能在天上飛嗎?”難得從于秋嘴裏聽到了一些關于他的人際關系方面的消息,張喜兒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屬性瞬間被激發了,抓住于秋的衣袖問道。
于秋搖了搖頭,煞有其事回答道,“應該是不能的,不過,以往的時候,像他這樣的預言,還從來沒有錯過,半個月前,他用一根蘆葦就渡過了洺水,而我沒有這個本事,所以,我被淹了個半死,沖到下遊被你救了回來。”
“用一條蘆葦就能渡過數十丈寬的洺水?那你師父也是個很厲害的神仙了。”張喜兒似乎在腦海裏幻想了一位道骨仙風的老人,踩在一根蘆葦上,順利的在洺水河面上飄到對岸的場景道。
于秋點了點頭,繼續忽悠道,“所以啊!他老人家說的話都是真的,你回村裏之後,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大家,讓大家也開心開心。”
張喜兒十分興奮的點頭道,“嗯,這是好消息,我必須告訴大家,對了,你掐指一算就找到了糧種和鐵器的本事也很厲害,至少得到了你師父的一半真傳,這也是好消息,我也要告訴大家。”
“就說你傻吧!以後得多長長腦子,這些糧種和這柄刀,怎麽可能憑空就變出來呢!是我之前就藏在這裏的,隻是忘記了具體的地方,慢慢挖才找到的,所以,現在咱們就不用在這裏翻地了。”于秋用手莫亂張喜兒用木钗盤起的婦人發髻道。
他一早就覺得這個發髻很礙眼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蘿莉而已,非要盤一個中老年婦女的頭型,太違和了。
張喜兒沒有因爲于秋沒有神仙的本事而感覺到失望,反而因爲想到了村裏今年會大豐收,而興奮不已。
村婦就是這麽好騙,容易知足,于秋就在她眼前就完成了第一個任務的獎勵兌換,她也不知道。
稻,麥糧種各十斤,鐵器一柄,初級農耕經驗書一本。
糧種和鐵器都是實物,直接落在了他的面前,而農耕經驗書,則是直接化成了和他已經掌握的其它的生活技能一樣的東西,悄無聲息的進入了他的身體骨髓甚至靈魂裏。
就好比在後世湖區長大的他,從小就學習打魚,十分擅長,而現在,耕田播種,也變成了他擅長的技能之一。
于秋很佩服這個時期的人們的體力,或許是生存環境全部都比較原生态的原因,像張喜兒這樣瘦黑的女人,也能背着二十斤的糧袋健步如飛,要知道,這裏的一斤可是十六兩,六百六十多克,二十斤相當于後世的二十六七斤,比飲水機上的一滿桶水還重。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村口處,而這時,于秋卻突然一把拉住了走在前面的張喜兒,和她一起鑽進了道路旁的灌木叢中。
“脫衣服。”于秋急不可耐的道。
“在這?”
張喜兒臉上一喜,卻又有些害羞扭捏道,“你若是想,嗯,我們就回家……,在這,隻能算野合……”
“你想什麽呢!村裏來了外人,我是讓你用衣服将糧袋包裹起來,免得被人看見咱們有糧種。”于秋伸手一拍張喜兒的頭頂,再度弄亂了她的頭發,并且将手上的黑鐵刀用自己的外逃纏好,藏入懷中道。
“你怎麽知道村裏來了外人,莫非,又是掐指一算?”撥開于秋的手,張喜兒很是失望的問道。
“路上有好多車轍,應該是來村裏放貸糧種的人來了,你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話麽?一會兒進村,你就跟大家說今年咱們這裏會風調雨順,實現百年難得一遇的大豐收,讓各家找那些人多借點糧種。”于秋指了指泥巴路面道。
初春的時候雨水多,路面松軟,載着重貨的車子在路上走過,就會出現一道車轍印,這種印子一般很長時間都在,而以寡婦村的條件,可沒誰家擁有能夠載重貨的車馬,而且是好幾輛之多。
“那我家借多少?”張喜兒似乎是想到了往年春耕之前的一些場景,确實會有些人在這個時候拿糧種到村裏來放貸,不過,那都是高利貸,借多了都是家破人亡的下場,但今年情況不同,由于去年河北之地的一場大戰,她家根本沒有一粒自留的糧種,于是向于秋詢問道。
“能借多少借多少,至少來個兩三石。”于秋一邊說着,一邊将兩袋糧種用張喜兒的長袍一前一後打成包袱,放在了張喜兒的肩上道。
體力活,他一向都是拒絕的,尤其是在身邊有張喜兒可以使喚的時候。
“兩三石?”
聽到這個數字,張喜兒的嘴巴張的老大,要知道,兩三石這可是好幾百斤的重量,就算她天生力大,也不可能扛的動,這麽多的糧種,通常都能種滿好幾百畝地,全村人加起來恐怕也就隻能借這個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