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一把揪住林司南的衣領,揚起拳頭就要打下來,卻被同來的兄長眼疾手快的攔住,“阿灼,你冷靜點,先問清楚。”
“二哥!”姜灼激動的甩開他的手,“還有什麽好問的,一定是他把小眠藏起來了。”
“人的确是我放走的,我無話可說。”林司南一副“要人沒有,要命一條”的無賴模樣。
“你……”
怕姜灼沖動的性格将關系鬧僵,姜橪上前擋住了他,“司南,我希望你和我說實話,小眠是不是被封北霆帶走了?”
微微垂眸,林司南的聲音極爲平靜,“不知道。”
“林司南!”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姜灼徹底怒了,“你知不知道封北霆是什麽身份,你又知不知道小眠她是什麽身份?!”
“一個是酒吧老闆,一個是法醫,怎麽了?”
“别告訴我你不知道封家在國幹的是什麽勾搭,姜家不會允許小眠嫁給這樣一個是非不分的人。”
“切……”
漫不經心的嗤笑了一下,林司南緩緩朝着姜灼走近了幾步,素來帶笑的眼中此刻滿是冰寒之色,“你也說了是在國的勾搭,你又不是國際刑警,是不是管得有點寬?說别人是非不分,那我請問一下姜警官,你來接自己妹妹回家,帶着手铐和配槍幹嘛?”
見對方沒回答,他才又接着說,“這家會所已經被你們的人布控好了吧,說是讓小眠來給我過生日,其實想利用這次機會抓住封北霆,我說的沒錯吧?”
像是已經對他們之間的對話感到很不耐煩,顧安塵起身整理了一下襯衫,拿過大衣包住半躺在沙發上已經昏昏欲睡的“向南依”。
離開之前,他聲音微涼的對林司南說道,“小一送給你的禮物就在你家裏,晚點記得回去看,我先帶她回家了。”
“嗯。”林司南皺眉輕應了一聲。
掃了一眼顧安塵懷裏被包裹的像粽子一樣的“向南依”,他有些僵硬的移開了視線。
姜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心裏莫名覺得有點奇怪,可明白顧安塵行事向來這麽随心所欲,他也就沒有再多想。
恰好接到手下人的電話,說是監控拍到了封北霆和姜亦眠離開時的畫面,他和姜橪也就不再和林司南廢話,片刻不再耽誤的轉身跑了出去。
包廂的門開啓又閉合,林司南沉默的站了一會兒,然後忽然扶着牆笑的不可抑制。
歐景琛和宿知意相視一眼,也不禁淡淡勾唇。
剛剛看到安塵不情不願的樣子,他們都擔心他會把人給扔出去。
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也不會讓小眠假扮成小依留在這兒,再由小依和簡默扮成這對苦命鴛鴦引走姜家人。
“咱們也走吧!”架起簡兮,林司南朝那邊的秋書語和葉成蹊說道。
歐景琛本來打算幫她扶着葉成蹊,免得對方一個一米八幾的塊頭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結果他才伸出手就被葉成蹊狠狠的甩開了,随即整個人都賴在了秋書語身上。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強撐着他往外走。
扯了扯歐景琛的衣袖,宿知意有些好奇的樣子,“男人喝醉了酒,是不是都會變成這個樣子?”
似乎有一次,他也是這樣,誰都不可以碰,隻有她才行。
“都?”歐醫生挑眉,“你還知道誰?”
“你呀……”
“那這個樣子,是哪個樣子?”他又問。
“就是……”仔細思考了一下,宿知意才回答,“耍少爺脾氣啊,必須得要小心哄着,否則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皺了皺眉,歐醫生懷疑她說的到底是不是他,“一哭二鬧三上吊?”
他怎麽可能會做這麽丢臉的事情!
“……形容一下而已。”
“我最多就是鬧一鬧,至于哭和上吊嘛,或許隻有成蹊才做得出來。”絲毫不覺得自己像這樣在背後诋毀朋友有什麽可恥的,歐醫生的神色十分坦然。
宿知意:“……”
真替成蹊心塞,攤上這樣應該絕交的朋友。
*
因爲他們幾個人都喝了酒,所以就沒自己開車,各自叫了司機來接。
路上經過一處風景湖,葉大少爺忽然嚷嚷着要下車。
司機本以爲秋書語會勸他回家别四處亂溜達,卻沒想到,她縱容的扶着他下了車,兩人緩緩朝湖邊走去。
這是一處人工湖,四周都是平整的磚地,多了些潔淨和整齊,卻少了一絲大自然獨有的清新。
夜色彌漫着朦胧,等待月兒入夢。
葉成蹊低頭找着什麽,一副掉了東西的樣子。
“成蹊?”他找什麽呢?
“幫我找一塊……小石頭……”他說着,還用手朝她比了一下。
拇指和食指微微圈起,一個小小的圓。
莫名的,有些萌。
“找石頭幹嘛?”秋書語好奇。
“我給你表演一個打水漂。”
“……”
這麽“有技術性”的表演,還是算了吧。
“找到了!”在路旁的樹下發現了幾顆小石子,葉成蹊寶貝似的給她看了一眼,然後後退幾步做出了準備姿勢,秋書語眼見攔不住幹脆就由得他去了。
或許是因爲喝醉了,葉大少爺真的是徹底放飛了自我。
石子投出之前他先比劃了兩下,覺得身上的大衣有點束縛他的行動,于是不顧秋書語的阻攔把外衣脫了。
雖然已經是春天,但夜裏的天氣還有些涼,可葉成蹊卻好像毫無所覺,甚至在脫掉大衣後還挽起了襯衫的袖子,和旁邊圍着圍巾的秋書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緩沖了幾步,然後猛地擲出了手中的小石頭。
也不知是擔心秋書語看不到石頭的運動軌迹,還是擔心自己不夠“萌”,他還在旁邊配了個音,“咻……”
秋書語:“……”
賣萌可還行!
石子越過湖面,蹦了兩下才沉入湖底,濺起了一圈細密水花。
葉成蹊轉過頭看她,眼神有些得意,手裏掂着剩下的兩顆石子,顯然是在等她誇他。
秋書語會意,立刻揚唇鼓掌,極大的滿足了某位大少爺醉酒後強烈的虛榮心。
“我再給你表演一個。”
“……”
謝謝,求您收了神通吧。
直到把手裏的石頭都打完,葉成蹊才搖搖晃晃的走向秋書語,向她解釋自己過于怪異的舉動,“我打水漂,不是因爲無聊,而是因爲感動。”
“感動?”
“嗯。”他點頭,“感動。”
隻有水才能讓我們情不自禁的低頭,而當我們低下頭,便有一種深情和溫柔的感覺悄悄注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