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違法的!”伴随着優美的鋼琴聲,孟凡森的聲音沉沉響起。
話落,鋼琴聲也戛然而止。
葉成蹊從茶幾上抽出兩張濕巾擦了擦手,大搖大擺的走到沙發邊坐下,音色寒冽,語氣輕諷,“法?”
他才不在乎那些呢,他在意的,隻有愛。
指尖撥弄了一下散在茶幾上的那堆東西,他随即又剛剛擦手的濕巾包覆住指腹用力的擦拭,仿佛碰了什麽不潔的東西,“看來……照片的确是不在你這……”
裏裏外外他都讓人翻遍了,并沒有找到。
就連孟家和他自己獨立的公寓他也讓人去搜過,但都一無所獲。
這樣看來,他應該沒有騙莊衍諜。
聽完葉成蹊說的,孟凡森整個人都懵了。
他搞出這麽大的陣仗,就是爲了找書語的照片?
他是不是瘋了?!
“我隻拿了那一張照片,那天已經被你搶走了,我現在手裏什麽都沒有。”頓了頓,孟凡森又冷着臉說,“退一萬步講,即使我手裏真的還有一張,你也不必做到這種程度!”
太誇張了吧……
隻是一張照片而已,就算在自己手裏又能怎麽樣呢?
漫不經心的瞟了他一眼,葉成蹊的眼底結上了一抹寒色,沒有好心的給他解釋這個問題。
他等他醒來,是想“提醒”他一些事。
雙腿交疊的坐在沙發上,葉成蹊此刻悠然的姿态全然不複之前的暴躁憤怒,淡定的樣子和秋書語如出一轍。
“你覺得秦曼語怎麽樣?”他忽然發問,說出的話令人摸不着頭腦。
“什麽?!”
“我看你們那晚在酒吧聊的好像很投機,幹脆在一起好了。”葉成蹊由衷建議。
“你……”
孟凡森猛地皺起了眉頭,直覺他突然話多起來有些不對勁兒。
而且聽他的意思,似乎已經知道自己和秦曼語聯手的事情了。
像是沒有注意到孟凡森的驚疑不定,葉成蹊擦拭锃亮的皮鞋一下一下的輕點着茶幾尖銳的邊角,說出的話意味深長,“酒店就是酒店,這要是家裝的話就一定不能選擇這樣帶尖角的家具,太危險了。”
随便跌一跤就會搭進去一條命,太不劃算了。
說完,葉成蹊擡眸看向僵硬的站在不遠處的孟凡森,忽然揚唇笑了,唇邊浮現了兩個淺淺的梨渦,“不管是孟家還是你獨居的公寓,似乎也很偏愛這種。”
“你怎麽知道?!”
“我以爲你把另外一張照片藏了起來。”他耐心極佳,有問必答。
“……”
他現在可以确定,這人就是瘋了。
“書語不是你一個人的,就算你再喜歡她也不能完全把她據爲己有,更何況隻是一張照片,你何必這樣?!”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挾,葉家怎麽會有他這樣無法無天的人!
墨眸微眯,葉成蹊“騰”地一下站起身,眼神寒冽,“我不要求她是我一個人的,她有父親、有妹妹、有朋友、有自己的生活,這些我都不會剝奪,但是你……”
他指了他一下,眸光忽暗,“不能容忍。”
當然,還有秦曼語。
之前他雖然就知道她搞了一些小動作,但沒想到原來在a國的時候她就搭上了孟凡森這條線。
要不是自己爲了找回書語的照片特意讓人去調查了孟凡森,怕是一時半會還不會把他們倆聯系到一起去。
不過……
倒也不意外。
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秦曼語妒忌自己,孟凡森觊觎書語,他們兩個合作顯然是爲了各取所需。
整理了一下衣服,葉成蹊起身往外面走,半真半假的好心提醒他,“睡覺睡的太沉可不是什麽好事,萬一哪天早晨起來身邊躺着一個女人,你還得娶她。”
“……”
又威脅他!
先是生命,現在是名譽,他到底要幹什麽?!
走到門口,葉成蹊腳步微頓,又冷聲說道,“書語是琴師,平時要靠那雙手賺錢吃飯,所以她給自己的手買了一份保險,你作爲鋼琴家,應該也一樣吧?”
“……你想說什麽?”孟凡森警惕的盯着他的背影,下意識把雙手背到了身後。
他還想幹嘛?
毀了自己的雙手,讓自己以後都不能再彈鋼琴?
“好好愛護你這雙手,以後說不定有大用處。”
丢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葉成蹊擡腳離開,直到“砰”地關門聲傳來,還站在原地的孟凡森才洩力一般靠坐在沙發上,看着茶幾上的狼藉,長長的歎了口氣。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他拿起手機撥通了秦曼語的電話。
對方很快接起,聲音中帶着一絲期待,“怎麽了?是又有什麽好消息了嗎?”
“好消息?”孟凡森無力的冷笑。
他剛剛差點被滅了口,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能有什麽好消息!
聽出他語氣中的諷刺,秦曼語音色微沉,“出什麽事了?”
“葉成蹊剛剛來找過我……”确切的說,是來找書語的照片,“他知道我們聯手挑撥他和書語關系的事情了,還幾次三番的威脅我,職業、名譽、生命。”
“你想放棄了?”
“他已經知道那些誤會是我們刻意制造的,你覺得我們還有勝算嗎?”
“當然有。”秦曼語輕笑,“他會這麽嚴陣以待,說明你對他有威脅,否則的話,依照他的性子一定會直接無視你的。”
沉默了一下,孟凡森沒有立刻回答。
其實……
就連他自己也在糾結。
一方面想得到秋書語,一方面又不想把自己變的這麽卑鄙。
就像照片這件事,他完全可以加以利用多刺激葉成蹊一次,可事到臨頭他還是選擇了放棄。
終究,他做不到秦曼語那麽理性。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是同一路的人……
*
從孟凡森下榻的酒店離開,葉成蹊心情很好。
書語的另一張照片沒在這,這說明一切都是他想多了,書語還是最愛他的,他們還是有機會幸福的走下去,打破“離婚”的魔咒。
登上回國的飛機,一想到接下來近十個小時的飛行,葉大少爺就有點鬧心。
他想,愛神在暗中觀察相戀的人時,一定是一手拿了一個沙漏計時。他是一位不公平的神,因爲用兩種方法計時。一個漏得慢的給分處兩地的愛人們計時,另一個漏得快的給相聚一地的愛人們的計時。
要是這路上的時間省下來和書語待在一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