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秋書語的短暫交談中,秦曼語發現她大多數時候都在聽,說的并不多。
直到臨走前,才給了自己緻命一擊。
話不多,卻毒的很。
特别是最後那一句……
她是在諷刺自己做白日夢嗎?
捏着咖啡匙的手不自覺的收緊,秦曼語一直僞裝完美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絲龜裂。
她看不透秋書語,這讓她覺得很不安。
她猜不到對方心裏在想什麽,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對她構成了威脅。
轉頭看向窗外,秦曼語剛好看到葉成蹊的車子停在路邊,他下車朝這邊走來,步伐很急,她甚至能夠想象得出,他的眉頭一定皺着,下颚也緊緊繃起。
而這一切……
都是因爲另外一個女人。
不知是察覺到了她的注視還是隻是不經意的一個舉動,葉成蹊在摟着秋書語往車邊走的時候,忽然轉頭往咖啡廳這邊掃了一眼,那一眼的寒冽讓秦曼語不禁打了個寒顫。
唇色微白,她猛地移開了視線,有種被野獸盯上的危險感覺。
指尖顫抖着給孟凡森發了一條信息過去,秦曼語加速的心跳久久沒有回穩的趨勢。
她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剩下的就看他的了。
秋書語對葉成蹊有絕對的信任,卻不代表反過來依舊如此。
窗外的風呼嘯而過,沙沙作響的樹葉聲隐隐蓋過了鋼琴聲,不遠處有一棵楓樹,葉子紅過血紅的玉,遠遠望去,像極了跳動的心。
每顆心之間都有一定的距離,像被置于風中的感情,秋風伸出手臂阻隔了他們。
秦曼語想,現在的她隻能遠遠的看着,不能接近,她希望得到一片雲,擦去晴朗的時間。
但願……
秋風不隻帶給她一人悲傷。
*
其實秋書語剛從咖啡廳離開的時候,葉成蹊是打算帶她折回去找秦曼語算賬的,但是被她給攔住了。
過分關注對手,會讓對方有優勝的錯覺。
她并不覺得憑着葉成蹊的冷漠就能令秦曼語知難而退,否則的話,對方今天就不會來找自己了。
秋書語隐隐覺得,秦曼語的行爲更像是混淆視聽,她真正要的,或是真正想達到的目的并不像她今天表現出來的這樣。
“你們聊了什麽?”
“很多啊……事業、愛情、人生觀……”雖然她認爲,秦曼語的三觀已經隐隐塌陷了一部分。
“和她有什麽好聊的!以後少搭理她!”
在葉大少爺的心裏,如果說從前秦曼語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那麽從今天開始,她就成了要破壞他和秋書語感情的妖豔賤貨,恨不得拿彩鉛戳她鼻孔的那種存在。
要不是書語剛剛攬着他,他絕對直接沖進去和她“談心”了。
如果她覺得在國内待的太安逸了,他不介意給她找點“樂子”。
餘光瞥見安靜坐在副駕駛上的秋書語,葉成蹊暗想以後還真是得時時刻刻盯着她,免得她好脾氣的誰都見。
“想什麽呢?”一邊開車,他一邊分神看了她一眼。
“……沒什麽。”
她不認爲秦曼語會成爲自己和葉成蹊之間的問題,對方那些自以爲是的話還是不要學給他聽了。
擔心他還在糾結她們見面的這件事,秋書語直接轉移了話題,“對了,我那天聽奶奶說,媽的生日快到了是嗎?”
“嗯,10月底。”
“要辦一場宴會嗎,還是隻有咱們家裏人自己熱鬧一下?”
“應該是前者。”今年家裏人多,他們這三個光棍兒又都找到了媳婦,爺爺奶奶肯定是要顯擺一下,不過……
“聽爸的意思,應該會去s市設宴,媽是在那長大的。”
“這樣啊……”
秋書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想着到時候提前調幾天假期。
而且聽葉成蹊說起s市,她下意識就想起了林司南那個鬧洞房小能手,頭皮不免一陣陣的發麻。
實在是被鬧怕了……
“阿佑明天要帶他女朋友過來,是在家裏見嗎,還是去外面吃?”她其實很好奇,依照葉成佑那個性格會找個怎樣的女孩子。
想起葉成佐曾經形容的那個“年畫娃娃”,她心裏就充滿了期待。
“還在讨論呢,也沒個結果。”葉大少爺明顯無奈,直接開車回了他們兩人自己的家,免得回老宅被追着要意見。
到家之後,他們先去了秋爸爸那吃飯,葉成佐還賴在那沒有走,不知道是不是打算晚上賴在這。
反正……
等葉成蹊和秋書語吃完飯從後門回家,葉二少爺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晚點葉成蹊在書房裏辦公,秋書語坐在客廳邊看電視邊剝石榴。
她看的是一個有關舞蹈的綜藝節目,裏面有一個參賽選手表演了一段曼波舞,她覺得很好看,忽然動心起念想去學習一下。
生命不息,學習不止。
葉成蹊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見自家媳婦坐在地毯上看着電視,茶幾上放着剝了一半的石榴。
他走過去坐在沙發上,依舊沒有吸引她的注意。
薄唇微抿,他拿起一粒石榴丢進嘴裏,然後故作自然的說,“挺甜的。”
回應他的,是電視機裏極富節奏的舞曲聲。
“咳……咳咳……”繼續制造聲音。
誰知——
“你小點聲。”秋書語如是說。
“……”
還嫌他吵了?
拿過遙控器按了暫停,他一把将秋書語從地上抱起,穩穩的放到了自己腿上,然後牢牢鎖住,确定她掙脫不開。
“怎麽了?”她怔怔的看着他。
“……你怎麽不愛理我?”
“沒有啊。”秋書語一臉茫然。
她隻是在看電視而已,哪裏就不愛理他了!
而且……
這個幽怨的眼神和語氣是這麽回事,她怎麽覺得,他下一句就要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呢。
她心裏的這個懷疑在晚點兩人回卧室休息的時候得到了充分的驗證。
她塗完護膚品才上床,彼時某位大少爺已經躺在被子裏了,她悄然在他身邊躺下,臉朝向床外的那一側,剛關上壁燈,就聽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再然後,就是烙餅般的翻身聲。
持續了約莫有五六分鍾,她以爲他是身體不舒服,于是開燈轉向他,“怎麽了?”
“書語……我覺得你變了……”
“……”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