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歸擔心,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他也拉不下臉求饒,而且心裏存了一絲僥幸,想着秋書語畢竟是個女人,她就是酒量再好還能好到哪兒去!
退一步講,兩人的體格也在那擺着呢,他這一米八幾的大個兒對上她一米六幾的身高,胃容量不知比她大了多少,硬撐也能撐一會兒。
抱着這樣的僥幸心理,葉成佐小少爺光榮的被秋書語灌吐了。
徹底喝醉之前,他還曾灑下豪言壯語,“讓你見識一下葉家人的風範。”
這會兒見他吐的“哇哇”的,葉大少爺寒着一張臉冷聲道,“這可不是葉家的風範。”
衆人“……”
感覺不到他們兄弟間的任何情意。
比起葉成佐醉的像癱爛泥似的,秋書語的狀态簡直不要更好。
目光清明,神色恬靜,酒精似乎在她身上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依舊談笑風生,看的蘆淼他們默默在心裏獻上了自己的膝蓋。
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凡人也就隻有看看熱鬧的份兒。
葉成佐已經醉的不成樣子了,嘴裏念念叨叨的嘀咕着什麽。
“早晚……有赢你那天……”
“呃!”他打了個酒嗝,眼睛微微眯起,“喝酒算什麽本事,有能耐和我比擊劍,小爺我唰、唰、唰幾下……”
“回家唰唰去!”
葉成蹊把他推給肖白,讓他先送葉成佐回家。
送走那個麻煩,葉成蹊回來的時候就見秋書語微笑着在和時傾聊天,神智十分清醒。
沉眸走回到她身邊落座,他的眸光很暗。
“覺得暈嗎?”他問。
“不會啊。”
她笑,神色依舊溫柔。
“你酒量怎麽這麽好?”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這麽能喝酒。
到底……
她身上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叉了一小塊水果慢慢嚼着,秋書語一下一下的轉着酒杯,聲音柔的像雲,“小的時候,外公每次喝酒都會用筷子沾一些給我,一開始是裹一下,再後來是兩下、三下……”
慢慢的,她會嘗試着抿一小口。
再大一些,她就有了自己獨立的小酒盅。
“我父親覺得女孩子有點酒量沒什麽不好,所以每次他和外公對飲都會帶上我。”帶她識酒,教她品酒。
“媽和外婆也不攔着?”
葉成蹊說的自然,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直到莊衍諜流裏流氣的吹了聲口哨打趣他,“哎呦,婚還沒結呢就叫上人了啊。”
“老大着急嘛。”時傾也跟着附和。
“媽都叫了,請你們原地結婚。”紀遠清喝了點酒,膽子也大了起來。
他們說了什麽,葉成蹊通通沒有理會,而是下意識轉頭看向了秋書語,果然從她眼中看到了一抹疑惑。
似乎之前也有過一次……
他讓莊衍諜給她送飯,葉夫人夾了一張小便簽給她,那時她問他是誰放的,他脫口就說“應該是媽寫的”,那種感覺,就好像葉夫人也是她母親似的。
被她這樣注視着,葉成蹊心裏不覺一緊。
眸光微動,他故作淡定的說,“早晚都是一家人,早改口顯得親近。”
秋書語“……”
先不論他這番說辭有沒有說服力,但就這個心理狀态她就想給滿分。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她即便真的有什麽疑惑也不可能追問,是以便隻淡笑着回道,“媽媽和外婆負責斟酒。”
言外之意就是,她們也支持她小小年紀就飲酒。
其實對于秋書語酒量好這件事很早之前便有迹可循,隻是那時葉成蹊沒有細想。
他記得,他們結婚的那天晚上,一群朋友來鬧洞房,知道他沾酒就醉他們就故意逼他喝酒,他推脫不過隻能硬着頭皮喝,可酒杯才靠近唇邊就被一雙細嫩的手攔下。
“他今天胃不太舒服,不如我替他喝吧。”她找了一個最恰當的理由,不着痕迹的替他擋了酒。
葉成蹊清楚的記得她喝酒時的情景,和剛剛一樣,美的像一幅畫。
那時他就覺得看她喝酒是一種享受。
不是動作粗魯的豪飲,也不是一臉難耐的慢啜。
神色閑适,舉止優雅。
現在回想起來,葉成蹊竟然有種“英雄救美”的感覺。
嗯……
他是被救的那個“美人”,她是最溫柔的英雄。
而英雄救美的結局,一般都是以身相處,他也不例外。
那晚,他将她抱在懷裏,仿佛躺在蔚藍海洋的岸邊,仿佛置身悠悠太空一顆燃燒的星中央。從她脈脈含情的凝視裏,光線落下如同微波蕩漾的湖水,形成透明的圓圈,溫柔又缱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群人開始摸着肚皮閑侃。
期間有一個人的電話一直在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誰的電話啊?”莊衍諜皺眉。
“……我的。”
吳奇酡紅着一張臉掏出手機,但他并沒有接,而是挂斷了。
紀遠清就坐在他旁邊,清楚的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來電,“是嫂子的電話,不接嗎?”
“接了就要吵架,還不如裝作沒看見。”說着,他又“砰”地一聲起開了一瓶酒,眼神已經漸漸迷離。
聞言,時傾和莊衍諜相視一眼,隐隐猜到他應該是和老婆鬧别扭了。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也不好跟着摻和什麽,隻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岔開了話題,卻沒想到吳奇自己向他們大吐苦水。
“你說她怎麽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呢,我這麽忙、這麽累不也是爲了這個家嘛,難道我願意放着家裏的大床不睡在公司打地鋪嗎……”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說着說着眼圈便紅了起來。
“你什麽時候在公司打地鋪了,辦公室不是那麽多折疊床呢嘛!”時傾不客氣的拆台。
“……”
知道自己惹不起時傾,吳奇吧唧了兩下嘴,轉而向紀遠清絮叨個沒完,“她帶孩子累我知道,可是家裏不是請了保姆了嗎,我每天上班已經很累了,回家就想休息一下,可她非得沒事兒找事兒和我吵架,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嗎?”
“額……”紀遠清尴尬的撓了撓頭,“我盡量吧。”
他又沒結婚,他哪知道婚後會有什麽糟心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