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離開孟家,秋書語分神問葉成蹊,“想吃點什麽?”
“你做的就行。”葉大少爺毫不客氣的點餐。
“好。”她點頭,“不過要先去買菜,家裏沒什麽可利用的食材了。”
聞言,葉成蹊怔愣,“去你家?”
“否則呢?”
“溫昕不是在嘛。”他覺得他們倆還是少點接觸比較好,畢竟距離産生美。
“她應該已經離開了。”
應該……
葉大少爺皺眉,杜絕一切不好的可能發生,“去我家。”
“你家?!”這次換秋書語驚訝。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葉成蹊語氣堅定的對她說,“以後也會是你家。”
他會和她分享他的床、他的被子、他的枕頭,以及……
他自己。
第一次踏足葉成蹊的家……
額……
勉強算是“家”吧。
秋書語站在玄關那裏,有點被震撼到了。
很大的一個單房,空間過于空曠。
床尾擺着一架水墨屏風,算是隔絕出了一個不是那麽絕對的卧室空間。
地毯上随意丢着領帶和西裝,衣櫃的櫃門大敞着,書架上的書擺的亂七八糟,沒有分門别類,橫七豎八的無人整理,還有幾本被扔在了窗邊,頁腳已經卷起。
要不是看葉成蹊過于淡定,秋書語會以爲他家裏遭賊了。
也有點太亂了……
不過有一點值得肯定的是,葉成蹊家裏雖然淩亂,但并不髒。
她也隻能這樣幫他美化了。
“進來呀。”葉大少爺從鞋櫃裏拿了一雙全新的女士拖鞋給她,圖案和他腳上那款是互補的。
像……
情侶拖鞋。
換鞋的時候,秋書語掃了一眼鞋櫃,發現裏面連一雙多餘的拖鞋都沒有。
難道他家平時都沒人來嗎?
“客人來了穿什麽?”
“客人?”葉成蹊像是對這個詞無比陌生,“沒有客人,也就莊衍諜來過兩次。”
“那他穿什麽?”她很好奇。
“光腳。”
“……”
她真榮幸,還能混到一雙拖鞋。
而且還是新的。
這樣說來,他是早就做好把她帶回家的準備了呀……
葉成蹊去給她倒水,經過地毯哪裏的時候,飛起一腳就把上面的衣服踢到了床底下,動作那叫一個幹脆利落。
秋書語“……”
真是一位灑脫不羁的奇男子。
掩唇擋住嘴角的笑意,秋書語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擔心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喝水。”他把盛了溫水的水杯遞給她。
“謝謝。”
秋書語接過,視線掃過一旁開敞式的廚房。
目前……
除了竈台和排油煙機,她沒有發現其他任何做飯會用到的工具。
她有種感覺,葉成蹊應該從來沒有踏足過廚房。
“廚具在哪?”
皺了下眉頭,葉大少爺不安的起身,“……我去找找。”
“……”
真的沒有進去過!
放下水杯,秋書語跟在他身後走進吧台,在碗櫥的下面找到了鍋碗瓢盆。
她失笑,莫名有種尋寶的感覺。
“你是不是從來沒用過?”
“……嗯。”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秋書語先燒了些熱水把所有的東西都煮了一遍,葉成蹊站在旁邊看着,忽然伸手從後面把她拖進了懷裏。
“小心燙到你。”她一驚,趕緊放下手裏的水壺,“怎麽了?”
他沒回答,一手摟着她,一手拿起裝着熱水的壺繼續她未完的工作。
他對這些都是很陌生的……
但他想,這些廚具對她卻是熟悉的,因爲已經習慣了她手上的溫度。
其實……
他也是。
因爲已經過了晚餐的時間,所以秋書語并沒有弄的很豐盛,隻簡單炒了兩個青菜,清淡易消化。
葉成蹊看她隻盛了一碗飯,不禁皺眉,“你不吃?”
“我吃過了呀。”
“吃的那麽少……”葉大少爺眉頭皺的更緊,用筷子夾了一截青菜遞到她嘴邊,“張嘴。”
“我不餓。”
“啊……”他像喂小朋友那樣給她做示範,少了些冷酷,多了絲可愛。
秋書語無奈,被迫吃了一口菜。
在葉成蹊第二次把筷子伸過來的時候,她自動自發的站起身,“……我去拿碗筷。”
擡眸看着她的背影,葉成蹊無聲彎唇。
其實他不是非得逼着她吃飯,畢竟她是那麽大的人了,怎麽可能連自己是飽是餓都不清楚呢。之所以要喂她,隻是他想那麽做,想和她像别的男女朋友那樣做盡親密的事情,想以吃飯爲借口多留她一會兒。
吃完飯,秋書語把碗筷放到了水池裏準備清洗,卻被葉成蹊攔住,“我來弄。”
她揚眉,微笑着給他騰地方。
可才一轉身,就被他一把拽了回去,“去哪?”
“你不是說你弄?”反悔了?
“是我弄……但是……”葉成蹊抿唇,别别扭扭的開口,“但是……你……你得看着我弄啊……”
“……”
洗碗還需要觀衆啊?
微微勾唇,秋書語好說話的點頭,“好。”
于是,一個洗碗,一個“觀看”洗碗。
視線落到葉成蹊骨節分明的手上,秋書語眸光微動,捧着玻璃杯靠近唇邊,熱氣氤氲着她的眸,“葉成蹊,你還得在c市機場的時候我和你說過什麽嗎?”
他洗碗的手一頓,聲音很低,“……記得。”
那樣溫柔的叮咛,那麽溫存的一刻,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她幫他上藥,他問她有沒有心疼,她說……
這次還好,下次會特别心疼,所以你不要再輕易和别人動手。
莫子謙,就是那個“下次”。
“書語……”
他皺眉盯着水龍頭,任由水流“嘩嘩”淌着,有些欲言又止。
他似乎想解釋什麽,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伸手關掉開關,秋書語踮起腳尖靠近他的側臉,吐氣如蘭,“葉先生,下不爲例呦。”
話落,她翩然轉身。
葉成蹊凝着她纖細婀娜的背影,心裏軟的一塌糊塗。
他們之間本該如此,凡事不必說的太過明了,點到爲止,彼此便已明白對方的心意。
她不會埋怨他做事沖動,亦不會誇張的抱着他潸然淚下,而是笑着,給出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警告。
他想……
這個世界上隻有這個女人,隻有她,那麽懂他,并且愛他。
是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