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在這兒?”推了推他的手臂,秋書語示意葉成蹊先放開她。
誰知她不問還好,這一問倒是勾起了葉大少爺滿腹的委屈和怒氣。
他怎麽在這兒?
還不是來“抓”她的!
聯系不上她的那一刻,葉成蹊得承認,他的确慌了。這會兒千裏迢迢的見到了人,他心裏五味雜陳,又是慶幸、又是生氣、又是懊惱。
憋屈的是,他又不能拿她怎麽樣,氣得狠了,就隻是循着心意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嘶……”不妨忽然被咬,秋書語疼得蹙眉。
葉成蹊是實打實的咬了她一口,隻爲洩憤,不爲暧昧。
這要是換成别人,秋書語一定以爲對方是有意撩撥,但葉成蹊……
估計他選擇在她頸側下口,隻是因爲那是他目之所及最近的地方,爲了方便而已。
說到底,就是滿心委屈怒火無處發洩,又不能拿她怎麽樣,隻能做這種幼稚的舉動。
看着他頭上的汗珠和泛紅的眼圈,秋書語最終隻是語氣輕柔的對他說,“先出來吧。”
無視了溫昕質問的眼神,秋書語直接把葉成蹊拉出了病房。
兩個人面對面站在走廊裏,還沒等秋書語問出心底的疑惑,葉成蹊便先發制人,“早上發信息你不回,打電話關機,到你家去沒人在,去了劇院才知道你來了h市。”
葉成蹊的聲音冷沉至極,眸光幽暗,氣勢駭人,如果忽略他泛紅的眼圈兒,秋書語一定不爲所動。
可事實是……
他越是表現的憤怒冷酷,她就越是能看到他心底的恐懼和委屈。
像是一個故作堅強的孩子,明明心裏已經哭唧唧了,嘴角卻死命撇着不肯服軟。
第一次被人這樣指控,秋書語有些哭笑不得。
她的确不是有意隐瞞自己行蹤的,隻是當時事發突然她挂了電話就訂機票去了機場,何況他們之間的交集并沒有多到讓她把他列入日程表,所以很自然的就忘了他會來找她這件事。
“不好意思,我朋友病了,所以走的比較匆忙。”
不管怎麽說,先道歉吧……
依照這位大少爺現在的表現,秋書語都怕他待會兒憋不住哭出來。
她自然不會知道,如果她僅僅是不回信息,葉成蹊不會這麽慌亂;又或者僅僅是手機關機,他也不會這麽焦急;哪怕是她來了h市,他也不會這麽恐懼。可問題就出在,他曾經經曆過失去她的痛苦,接着又發生了那麽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再是堅強冷靜也會怕。
伸手環住了秋書語,葉成蹊這一次的擁抱明顯不同剛才。
溫柔、缱绻,滿是依戀。
活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軟趴趴的賴在秋書語身上。
冷峻的側臉貼在她頸間被咬的位置,葉成蹊的聲音蔫蔫的,“我一夜都沒睡……”
短短六個字,卻透着滿滿的幽怨和委屈。
某一個瞬間秋書語甚至有些自責,像是自己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罪過。
走廊裏人來人往,時不時就有人往這邊瞄兩眼,擔心那個身影纖細的姑娘被那名高大的男人壓趴下了。
“下次我會記得告訴你,這樣好嗎?”真像個高高在上的公主,還得寵着。
“說話算話?”
“嗯。”
她敢不算話嗎,到時候他再這麽千裏迢迢的殺過來抱怨,她可扛不住。
試着解開了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秋書語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便确定他的确是沒有休息好,“你先去附近的酒店休息一下吧,我得留下來照顧我朋友。”
“我跟你一起。”他不想走。
“一會兒我還得送她回家,你在恐怕不太方便。”
他和溫昕又不認識,就這樣冒然跟着她不太好。
何況……
他不是一夜沒睡了嗎?
“你事情那麽多,回去肯定要繼續忙,不如趁着現在在這好好休息一下,你說呢?”
“……嗯。”
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葉成蹊餘光瞥見窗子玻璃上映着的自己,形容狼狽,狀态極差。
這副模樣,的确不适合見她朋友。
尤其是溫昕那個“麻煩精”……
葉成蹊記得,之前他和書語決定要結婚的時候溫昕就一百個不樂意,沒少在中間給書語洗腦讓她反悔,有一次他無意間聽到她們聊天,這才知道原來她身邊的人都不希望她嫁給自己。
可惜那時,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直到書語不在身邊了,她身上最爲他所珍愛的東西會顯得更加醒目,就像山峰對于平原上的登山者顯得格外清晰。
這次,他絕對不會走到那般狼狽境地。
好說歹說勸走了葉成蹊,秋書語推開門走進病房就見溫昕靠坐在病床上正朝門口張望着。
四目相對,她就知道接下來還有一番“審訊”等着她。
笑着走到床邊坐下,秋書語神色從容道,“有什麽話,問吧。”
“你怎麽和葉成蹊認識了?!”
“嗯……”沉吟了一下,秋書語回憶了一下兩人初見時的情景,“在孟家的宴會上見過一次,之後就時有聯系。”
“時有聯系?”溫昕挑眉,根本沒信她含蓄的說法,“人都眼巴巴的追到這兒來了,分明是今天沒聯系上他着急了,你還想瞞着我!”
謊言被戳破,秋書語的神色也未見絲毫窘迫。
她淡淡笑了,并未分辯。
溫昕眸色愈深,目露關切,“書語……你已經放下了嗎……”
秋書語笑容微滞,眸光凝住,面色沉寂的像是蒙上了一層面紗。
窗外的陽光在天上一閃,忽然被烏雲埋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