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劇院之後,葉成蹊熟門熟路的走到觀衆席坐好,難得乖得像個小學生,讓秋書語哭笑不得。
心知他打定了主意不肯走,她也就随他去了。
“書語,新定的旗袍到了,你試試看合不合身。”喬柯一看到秋書語就拉着她往後台走,激動之情溢于言表,“這次的旗袍簡直美爆了!”
“……”
這位老師每次都這麽說。
喬柯是造型師,明明已經三十多歲了卻活的十分少女,及肩的短發和俏皮的劉海将她襯得格外年輕,沒人相信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和秋書語這種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不同,喬柯的個性有些跳脫。
她很愛這份工作,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她每天打扮劇院的這些演員就像小時候打扮洋娃娃一樣,偶爾閑着沒事兒,她甚至連群演的服裝也會插手鼓搗鼓搗。
不過劇院這麽些人裏,她最喜歡的就是秋書語。
不爲别的,就沖她那張臉!
喬柯有個人盡皆知的愛好,那就是漢文化,尤其是漢服,幾乎是愛到了骨子裏。
她爲自己量身定做了好些套漢服,可惜穿着都不好看,後來她無意間和這間劇院合作了一次,意外發現了秋書語這個寶藏。
之後,就被綁定了。
喬柯本身長得也不是不好看,但她的長相偏現代一些,不像秋書語屬于那種古典的美,瓜子臉、秋水眸,就算披個麻袋都像俠女。
正是因爲這份偏愛,每次有演出做造型的時候,喬柯總是先可着秋書語來。
換成是别人有這個特權估計早就被人嫉妒死了,但秋書語卻不會。
這個世界漂亮的女人有兩種,一種是讓異性喜歡,讓同性嫉妒的,另一種則是讓異性喜歡,讓同性也喜歡的,秋書語就屬于第二種。
用化妝師江舟的話來說就是,她美的沒有攻擊性。
像雲……
輕柔随和,遇風而散。
而且她爲人溫柔,不争不搶,古琴又向來都是獨奏,不隸屬于樂團裏面,所以她的存在不會威脅到任何人,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書語,外面坐着的那個帥哥是你男朋友嗎?”在更衣室外面等她換衣服的時候,喬柯期期艾艾的問道。
系着盤扣的手一頓,秋書語微微垂眸,“目前還不是。”
“目前?!”
也就是說,以後有可能會是喽?
沒等喬柯細想,就見秋書語“唰”地一聲拉開簾子走了出來。
一襲天青色的香雲紗質旗袍,繡着幾根挺拔的翠竹,色彩清雅,圖案考究。
秋書語本就生的白淨,這一抹淡淡的青色更是襯得她肌膚勝雪,水眸含情。
眼神發直的看着,喬柯連贊美的話都忘了說。
她以前學習的時候常聽老師傅們說,這世上衣服的種類千千萬萬,有的是“衣擡人”、有的是“人擡衣”,唯有旗袍不同。這種服飾很難駕馭,穿好了是大家閨秀,穿不好就是迎賓小姐。身材不好撐不起來,看起來“清湯寡水”的不漂亮,可身材太好了又會透出一股風塵味,總之問題很多。
所以,适合就是适合,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人和衣服間難以相互映襯。
秋書語顯然是适合穿旗袍的人,喬柯在這一行混了這麽久,美人見得多了,适合穿旗袍的美人自然也不少,但那些人穿着美則美矣,卻難見氣韻。
可眼前這位姑娘就不是了,秋書語身上那股書卷氣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舉手投足間都透着秀氣溫婉。
一開始喬柯還以爲自己撞了大運,碰到一朵心素如簡、人淡如菊的“蘭花”,後來她才知道,原來秋書語本就出身書香門第,她外祖母曾經是著名的琵琶演奏家,外祖父是書法名家,母親是琴師,父親是市長。
雖然……
現在已經不是了。
“喬喬?喬喬?!”秋書語疑惑的看向她。
“啊?”恍然回過神來,喬柯居然下意識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一副擔心口水流下來的樣子,逗的秋書語抿唇輕笑。
“啧……真是‘錦袍素雅身段嬌,春風拂柳展妖娆’啊……”喬柯繞着秋書語轉着圈,口中啧啧稱歎。
“會不會太‘妖娆’了一點?”
指了指旗袍兩側的高開叉,秋書語明顯意有所指。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她若隐若現的纖細美腿,喬柯眼中的激動和興奮跟狼見着肉似的。
恰好江舟從旁邊走過,幽幽的來了一句,“我真替你老公感到悲哀。”
“悲哀什麽?”
“你對着一個女人流露出這麽垂涎欲滴的表情,站在男人的角度,我覺得這是一種侮辱。”慢悠悠的說完,他又賤兮兮的補充了一句,“有時候真懷疑你所謂的老公和孩子都是幌子,你其實是les吧。”
“你才是les呢,你全家都是les!”
“不好意思,我是gay。”他歪頭笑了一下,然後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狠狠瞪着他的背影,喬柯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個窟窿似的。
秋書語冷眼看着,臉上不禁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我說認真的,這開叉有點高了,可以幫我改一下嗎,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時間肯定是夠用,就是好可惜呀……”喬柯蹙眉歎息,不知是在惋惜旗袍被改,還是惋惜秋書語不能露腿。
櫻唇微挑,秋書語溫柔的眸中漾出了絲絲笑意,帶着淡淡的無奈。
剛想進更衣間把衣服換下來,不想去被喬柯拉住手往外走,“先别換啊,去台上看看效果。”
“诶……”
“走嘛、走嘛,看看在燈光下效果怎麽樣。”
秋書語拗不過喬柯,被她半推半拽的帶上了舞台,可誰知這一出去就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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