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是現在他們倆坐着一隻船在湖心裏蕩着,看星星、聽蟲鳴、嗅荷馨,那就真的再幸福不過了。
可現實卻是……
“葉先生,請問你要說什麽?”秋書語擡眸望着他,語氣淡淡的。
話音未落,葉成蹊便緊緊皺起了眉頭。
葉先生……
真是一個刺耳的稱呼。
以前,她都會溫柔的叫他“成蹊”,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他特别喜歡聽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念出,缱绻含情,令人心軟。
而曾經有多溫暖,現在就有多寒心。
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都一一影片似的翻上心來,他記的清楚,可她卻渾然不知。
于秋書語而言,或許那些日子就像是一封被燃燒殆盡的情書,變成了一堆灰,燒透的灰,字迹都看不到一個,更無從探尋寫信的人。
“葉先生?”秋書語微微揚眉,目露疑惑。
他叫了自己出來又不說話,是想幹嘛?
“你……”
凝着秋書語那雙溫淡的眸,葉成蹊有些語塞。
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心急之下拉了她出來,他隻是想找一個安靜的氛圍好好看看她,确定這一幕不是在夢裏。
秋書語是多有眼色的人,一看就知道葉成蹊壓根沒話和她說,雖然奇怪他的行爲,但她并不打算深究。
櫻色的唇微微彎起,笑容恰到好處,“如果沒有别的事,我就先進去了,葉先生請便。”
說完,她颔首微笑,提着裙擺轉身離開,隻留給葉成蹊一個美麗卻決絕的背影。
烏雲遮住了月,黑暗暗的不見一絲星光。
他心裏的話一句都說不上來,眼睜睜看着她來,又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
像在夢裏……
她走進了他的世界,卻又選擇退步抽身。
而現在,她還是她,近在咫尺卻無法觸碰,他也還是他,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黑夜下。忽隐忽現的月華,在雲隙裏探出頭來從雪白的花瓣裏偷看他,像是在笑他連留住她的辦法都沒有。
“成蹊,我們離婚吧……”
如夢魇般存在的話再次在他的耳邊響起,讓他的身體先大腦一步做出了反應。
幾步趕上秋書語的步伐,葉成蹊握住她的手腕,從後面将人拖進了懷裏。
彼時,他嗅到了一陣淡淡的馨香,像白蘭,又像玫瑰,十分溫和的香氣,一點也不濃郁,和她給人的感覺很像,溫柔又淡雅。
他的手臂環在她的腰間,下颚抵在她的耳側,十分契合的一個擁抱,稍稍安撫了葉成蹊躁動的心。
“葉先生……”秋書語下意識擡手要掙脫開,卻被他接下來的話止住了動作。
“我胃不舒服,送我去醫院。”
他不屑說謊,但沒辦法,這似乎是眼下他能留住她最有效的辦法了。
雖然,他的胃也的确很難受。
這幾天他除了吸煙就是喝酒,酒量又不好,基本是喝了吐、吐了喝,一點飯都沒吃,早上的時候胃就已經開始提出抗議了。
被秋書語扶着坐進車裏時,葉成蹊凝着她的側臉,餘光掃過遠天的月色和星光,忽然沉聲開口,“今晚星星和月色都很美……”
和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