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微微點頭。
他一直好奇九千歲跟葉家的淵源,隻是葉老太君看他不順眼,他也不好意思多問。
所以葉凡始終不清楚九千歲的故事。
現在聽九千歲這樣一說,葉凡算是徹底明白,也對爺爺生出了敬佩。
不愧是捐兩次牛的人,爺爺一生,确實是頂天立地,大公無私。
可惜他已經死了,不然自己就可以近距離感受他的魅力了。
“在你爺爺的指導和輔助之下,我迅速崛起。”
“而且這一次的崛起,我身上不再背着葉家烙印,而是我屠狗剩的自己飛躍。”
“爲了盡快打拼出自己的天下,屍山血海,我從不退卻。”
“哪裏最危險,哪裏最肮髒,我屠狗剩就殺去哪裏。”
“十年時間,我執行了近百次任務,五大家不敢做的事情,三堂不方便的事情,全部我來做。”
“最終,我打出了九千歲的稱号,打出了跟五大家他們平起平坐的地位。”
“我這條老狗,也終于從跪着撿骨頭吃,坐上了台面。”
“隻是我手染太多鮮血,還執行的多是境外任務,我成了很多敵對勢力的眼中釘。”
“他們對我大小近百次襲擊,但全都被我粉碎,還反殺了對方雞犬不留。”
“各方敵對勢力無法殺我,就想着對我身邊人下手,想要迂回報複我來發洩惡氣。”
“可是,我無父無母無子無親,連交心的朋友都沒一個,我曾經投靠過的葉堂,他們又招惹不起。”
“他們殺無可殺。”
“隻是,他們實在想要報複我,最終,他們打主意打到我出生的地方。”
“他們要血洗我出生過的村莊。”
“村莊的人受到生死威脅,就把阿秀跟我的關系招供了出來。”
“他們在我趕赴回去的前一刻,捉到了阿秀,但沒有殺死她,隻是注射了一劑毒針。”
“毒針是瑞國生産的,名叫‘凋謝’。”
“這是暗殺利器。”
“一旦注入,身體機能就會慢慢遲緩,慢慢降低,十個月後就跟秋天的花一樣凋謝。”
“而且無藥可救,跟百草枯一樣不可逆轉。”
“敵人要我好好感受慢慢失去心愛女人的折磨,讓我知道我血洗他們同伴的痛苦。”
“當然,他們也是想要把我綁在阿秀身邊,讓我分不出心神去執行神州的任務。”
“我趕回來後,阿秀已經被打針了,她疲憊的快要睡着了。”
“看到我出現,她摸了我一下臉,告訴我,餓了沒有,鍋裏有留給我的粥。”
“這十幾年,她一直等着我回來。”
“她還每一頓都給我溫一碗粥,讓我任何時候回來都能喝上熱粥。”
“那一刻,我悔恨自己,爲什麽不早點聯系,爲什麽不早點回來,爲什麽不把她接去身邊?”
說到這裏,向來剛強如鐵的九千歲眼裏有着一抹深入骨髓的痛楚。
他成長了起來,打出了天下,殺出了屍山血海,卻護不住心愛女人,心裏難免悲涼。
葉凡見狀忙安撫一聲:“義父,沒必要自責,這是命。”
“而且對于那時候的你來說,你是衆矢之的,你跟阿秀越是沒聯系,對她越是安全。”
“但凡你早點聯系早點回來或者把她接去龍都,她估計都沒有十幾年的安甯生活。”
“哪怕不早早被敵人鎖定殺掉,也會在十幾年中遭受無數次襲擊。”
“所以你當時跟她沒有交集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九千歲當年幹得是最肮髒最兇險的事情,也意味着敵人是瘋狂最不擇手段的時候。
一旦被敵人看到九千歲身邊帶着阿秀,敵人肯定歇斯底裏地下手。
隻有熬過了那段時期,九千歲再把阿秀接出來,才是正确的選擇。
九千歲一握秀心的掌心:“無論如何,我都虧欠阿秀。”
“阿秀中了凋謝的第三天,她就徹底陷入了昏睡。”
“我把她交給幾個國手醫治,随後就把參與行動的十八家敵人全部殺光。”
“我還殺去了瑞國的七十二号實驗室,也就是凋謝制造的地方,把整個實驗室血洗了一番。”
“最後更是把研制這個凋謝的三個醫學博士家眷找來,當着他們的面凋謝打入了家眷的身體。”
“我幻想着這些醫學博士可以拿出解藥解救家人。”
“可最終,他們也無能無力,真的沒有解藥。”
“沒有拿到解藥,我回到了龍都,希望國醫堂能救醒秀心,但沒有奇迹出現。”
“秀心救不醒來。”
“而且好幾個内力深厚的國醫,還在治療中被阿秀吸走了不少功力。”
“這讓他們受到了重創。”
“唯一算好消息的時,阿秀吸入他們功力後,狀态好了千分之一。”
“生機又能多延續十天半月了。”
“我看到龍都國醫無法醫治,就帶着阿秀四處便訪名醫。”
“我還放出了風聲,恩怨可以沖我來,但誰再動我女人,我滅他一家一族一國。”
“各方勢力知道的我處于瘋狂邊緣,而且阿秀必死無疑,也就不敢再打阿秀的主意。”
“于是我很順利的訪問了幾十個頂尖名醫,境内境外都有。”
“但結果都無法喚醒阿秀,阿秀身體機能慢慢遲緩……”
“唯一有效果的,就是給阿秀輸入功力,這能讓她多活一些日子。”
“可是阿秀的吸收太無底洞了,一個地境功力全部輸入進去,也就是多活一到三個月。”
“地境以下的功力輸進去,作用更是微乎其微。”
“我自己也嘗試着輸入功力,甚至想着散去全部功力,以此來喚醒秀心。”
“爲此,我還培養了小秀建起了望北樓。”
“爲的就是我散去功力喚醒秀心後,依然還有人能夠保護我和秀心。”
“畢竟私人的事情,不便使用神州武盟,不然也會讓你奶奶找到借口。”
“可是我一試,就能清晰的感知到,我全部功力輸入進去,依然是滄海一栗。”
“她這個喚醒需要的功力就像是一個無底洞。”
“沒有把握讓秀心蘇醒,我就停止了輸入功力的念頭。”
“不然我廢了,阿秀又沒醒,誰再繼續給她治療誰再繼續給她延續生機?”
“隻是這些年我竭盡全力,用各種敵人給阿秀輸入功力,自己也成了神醫,卻依然沒多大作用。”
九千歲有着無奈:“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拖延阿秀的凋謝,讓她多活些日子。”
“連義父的功力都不行?”
葉凡微微吃驚:“這怎麽可能?”
九千歲收起情緒溫和一下:“你感受一下就知道了,但千萬不要勉強。”
他深知葉凡的性格,很擔心他不管不顧犧牲自己,這也是九千歲一直沒找葉凡的緣故。
他不能爲了救心愛女人,把葉凡搭了進去。
“義父,我試試!”
葉凡輕輕點頭,随後伸手握住秀心的手腕。
不碰還好,一碰,葉凡心裏瞬間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