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是群體性事件。
無論葉凡有沒有責任，聲譽都會受到影響，官方也會介入調查。
所以他第一時間控制他們毒素，叫救護車把他們拉走，還給宋紅顔發了一個短信。
一個小時後，一輛保時捷駛入了清風堂，車門打開，一身紅衣的宋紅顔鑽了出來。
“老頭叫鄭慶國，癌症晚期患者，雙腎壞死，高血壓，糖尿病，百病纏身，最多兩個星期性命。”
“這是他一個星期的體檢報告。”
“不過他應該跟你無怨無仇，純粹是收錢做事。”
人還沒進來，宋紅顔就笑着告知調查情況：“事實我也查到他兒子賬上多了一百萬。”
“賬戶就是從張宗喜，也就是那個魁梧漢子賬上轉出的。”
她把一份報告丢給葉凡，随後端起葉凡的茶杯咕噜噜喝水：
“張宗喜背後還有人，你猜猜是誰？”
葉凡輕輕搖頭：“我敵人太多了，誰都有可能。”
宋紅顔提醒一句：“還記得張玄嗎？”
葉凡微微皺眉，感覺有幾分熟悉。
“張玄不記得，熊天南應該有印象吧？”
宋紅顔幽幽一笑：“沈千山的外孫。”
葉凡瞬間想起那兩個撿肥皂的人：
“想起來了，熊天南，張玄，被我打斷腿的兩個。”
“沒錯，就是他們。”
宋紅顔一笑：“你當時得罪他們太深，還讓他們認定你殺了沈千山，現在知道你來龍都，自然是找你報仇。”
“張宗喜就是張玄的堂哥，一個嗜賭如命的家夥。”
“最近欠了五百多萬高利貸，是張玄掏錢給他擺平的。”
她輕笑一聲：“這也就可以理解，他們敢集體中毒陷害你。”
“沒想到是他們，我一度還以爲是汪翹楚對我下手呢。”
葉凡微微眯起眼睛：“看來當初還是太仁慈啊，真不該讓他們回龍都。”
“不過無所謂，當初在中海把他們踩成狗，現在一樣能壓下他們。”
兩千萬人口的大都市，六環到一環，直徑不過三十公裏，卻是無數人都無法走完的距離。
葉凡沒有什麽野心，但也不會讓人欺負。
“不要掉以輕心。”
宋紅顔俏臉猶豫了一下，輕聲勸告着葉凡：
“雖然沈千山被滅了，熊家少了一大外援，但依然稱得上地頭蛇。”
“他們明面上的資本遠不如五大家，也不敢面對面跟你硬剛，但龌蹉手段卻能讓人頭疼。”
“而且熊天南和張玄是小人，他們如果盯着你搞事，隻怕會很麻煩。”
“我覺得，要不找人警告他們，要不找機會直接踩死。”
論江湖經驗，她比葉凡老道，清楚熊天南這些人的危害，成事不足，但敗事有餘。
“在龍都，我人脈不多，有限的幾個，又不方便動。”
葉凡綻放一個笑容：“看起來還是該找機會踩死他們。”
他不願公孫倩和戚曼青沾染這些事，也不想甩出葉鎮東這種王炸，所以還是想着自己處理比較好。
宋紅顔笑了起來：“其實你真不用親自動手，你還有一個人可以依靠。”
葉凡一愣：“誰？”
宋紅顔低聲一句：
“楊家老大楊紅星啊，他可是龍都炙手可熱的人物，也是醫藥總署一把手，你忘記了？”
葉凡一拍腦袋開口：“想起來了。”
“你可以聯系他的。”
宋紅顔提醒着葉凡：“幫忙倒是其次，但你可以借機拉近兩人關系。”
“你跟楊家關系這麽好，你開口，他肯定會幫忙的。”
“凡弟，我知道你有能力擺平很多東西，但有時候求人幫忙不是丢人，相反是對他人一種示好。”
“這會讓對方感覺到自己價值，有被需要的成就感。”
“當然，這種人情，是建立在自己也足夠強大的份上，否則就難于讓對方有成就感。”
她呵氣如蘭：“你來龍都也有一些日子，是時候聯系楊先生了。”
葉凡原本不以爲然，被宋紅顔這樣一說，他感覺自己好像不對了：
“你是說，我該去拜訪楊老大？”
宋紅顔笑了笑：“難不成讓他主動聯系你？”
葉凡一拍腦袋：“明白，我下午去拜訪他，順便拉個靠山？”
宋紅顔點點頭，從車裏拿出一個禮盒：
“楊老大一家錦衣玉食幾十年，一般見面禮完全看不上眼。”
“他們也不缺那些珠寶古玩。”
“所以我弄了一件特殊的禮物。”
“武夷母樹大紅袍，不多，半斤，但足夠誠意。”
“要知道，爲了搶這半斤，我還跟韓老、杜先生甚至楊老競價。”
“楊老還搬出給他兒子不如先孝敬他這個老子來壓我。”
宋紅顔把禮盒往葉凡手上一推：“你拿去給楊紅星吧。”
“母樹大紅袍？”
葉凡聞言一驚：“這也太貴重了吧？”
雖然宋紅顔沒說價格，但他知道肯定是天文數字。
畢竟二十年前，一斤母樹大紅袍就要五百萬，還不一定能買到。
現在這半斤，怕是一千萬打不住。
他心裏一陣感動：“顔姐，謝謝你。”
女人不僅提醒他跟楊紅星拉近關系，還早早準備好拜訪禮物，顯然對他的事情一直放在心上。
“我跟你之間還謝什麽？”
宋紅顔白了葉凡一眼：
“你知道，對你，我都是心甘情願付出的。”
她其實可以幫葉凡解決很多麻煩，但宋紅顔更希望葉凡自己成長，整合那些寶貴的資源。
葉凡很是愧疚……
下午，葉凡趁着醫館沒幾個病人，就開着車直奔楊紅星的小院。
不過臨走時，他把獨孤殇從唐若雪身邊撤了回來，留在醫館保護華煙雨和唐風花。
臨近四點，葉凡出現在東籬小院。
兩名守衛攔住了他的去路：“請問你找誰？”
“我找楊先生，麻煩通報一聲，就說我是中海來的葉凡。”
葉凡自我介紹一句：“楊老先生的朋友。”
守衛輕輕點頭，随後進去通報，沒有多久，他就返回來開口：
“葉先生，裏面請。”
葉凡提着大紅袍禮盒跟他走了進去。
剛剛走入大廳，葉凡就聽到一個洪亮聲音響起：“葉兄弟，真的是你。”
葉凡循聲望過去，一眼看到楊劍雄站起來，然後大步流星跑過來擁抱。
葉凡也是無比欣喜：“楊署，好久不見，你怎麽來龍都了？”
“聽到守衛說中海葉凡，我就猜測是你，沒想到真是你來了。”
楊劍雄很是熱情：“好些日子沒見你，想死你了。”
“對了，我這次來龍都不是探親，我是調進來做龍警署長。”
他意氣風發：“以後咱們又可以在一起并肩作戰了。”
葉凡笑着出聲：“恭喜，恭喜。”
“這是你的功勞。”
楊劍雄一臉感激：
“你抓的午夜屠夫，曼國三兇，還有江化龍，讓我受了好幾個大嘉獎。”
葉凡擺擺手：“楊署客氣了。”
“老三，大下午的，吵什麽吵？讓我和巧姐她們聊天都不得安甯。”
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女人聲音從走廊傳來：
“我都說八百遍了，這龍都不比中海，做人做事穩重點。”
葉凡望過去，正見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現身，瓜子臉，小蠻腰，大長腿，一舉一動充滿着慵懶和風情。
四十多歲保養的跟三十歲一樣。
隻是珠光寶氣的女人，俏臉盛氣淩人。
葉凡想起宋紅顔的介紹，谷莺，楊紅星的妻子。
在她的身邊，還有五六個相似豔麗的女人，一個個衣着光鮮，高高在上。
好像天底下就沒有什麽人什麽事能入她們的法眼。
楊劍雄笑着解釋：
“嫂子，不是我想吵你們，隻是我太高興了。”
“我上次跟你和大哥說過的葉凡，今天過來拜訪你們了。”
楊劍雄熱情介紹葉凡：“我告訴你，他可是……”
谷莺不耐煩打斷楊劍雄的話：
“行了，行了，聽你說過好多次了。”
“不就是一個赤腳醫生嗎？有什麽好吹的？”
“一點意思都沒有。”
谷莺帶着女伴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修長雙腿一錯，勾勒出一個誘人的弧度。
幾個豔麗貴婦原本好奇審視葉凡，聽到是赤腳醫生後，笑容就全都變得玩味起來。
“這是工商總署劉夫人，這是經貿總署錢小姐，這是開發總署喬董事……”
不等臉色陰沉的楊劍雄出聲，谷莺端着茶水瞄了葉凡一眼，毫不掩飾輕蔑冷漠的情緒：
“這圈子，你擠得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