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紅袖身體康複了不少，隻是整個人沉默了好多，再也沒有天城時的嬌媚和溫柔。
顯然南宮素的死對她很沖擊。
葉凡也沒有過多理會，他相信沈紅袖會自動調節，他也沒有再追查烏衣巷線索。
有沈紅袖這張牌，烏衣巷遲早會冒出水來。
接下來的日子，葉凡更多尋思自己在龍都的落腳。
雲音公司、千影集團、百花藥業，八号地皮，汪清舞的公司，葉凡有不少去處，可他都不怎麽感興趣。
這天早上，葉凡接到了華清風的電話，讓他有空到清風堂一踏。
葉凡對華清風還是很敬重的，吃完早餐就開車過去，很快出現在古色古香的清風堂門口。
“葉凡，你來了。”
不過葉凡沒有見到華清風，反而是華煙雨迎接了起來：
“這是清風堂新的公章和賬目，爺爺讓你收下。”
她把一個黑色箱子遞給葉凡：“你過目。”
相比前兩次的不可一世，現在的華煙雨要恭敬很多，顯然知道葉凡是她無法超越的大山。
葉凡一愣：“這是幹什麽？”
“爺爺說，他以前在南陵跟你賭過一場，他把清風堂輸給了你，還在南陵簽了過戶協議。”
華煙雨提醒葉凡一句：“隻是你一直沒來龍都，所以就沒交到你手裏。”
“現在你來龍都了，清風堂自然該交到你手裏。”
她笑着一指清風堂：“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清風堂的真正主人了。”
換成以前，華煙雨會痛心這麽大一間醫館送給葉凡，但見識葉凡的《三才通幽》後，她就知道爺爺占便宜了。
有那樣一套針法，華家收獲的何止是一間清風堂價值，完全可以傳承子子孫孫。
“哎呀——”
葉凡一拍腦袋，這才想起當初的賭約，随後擺擺手：
“告訴華老，這醫館不能收，當時就是開個玩笑。”
這清風堂，三進院子，幾十個房間，堪比一個小型醫館，不算地皮，就是設備和牌子都價值幾個億。
葉凡收不下手啊。
“爺爺說，他賭輸了，白紙黑字簽約了，還傳承了你的針法，這醫館就是你的了。”
華煙雨接過話題：
“如果你不接手，他以後也不再用《三才通幽》了，醫館也沒面子經營下去。”
她堵住了葉凡的退路。
葉凡臉上無奈：“這老頭，跟小孩子一樣，他在哪裏，我去找他，我來跟他說。”
他确實想要開金芝林分館做落腳點，但占據人家清風堂不太厚道。
“爺爺有事去境外葉堂了，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回來了，他也不會跟你談論這事，如果你不收，他就自廢針法，關閉醫館。”
華煙雨笑着出聲：“葉凡，你還是收下吧。”
葉凡一陣頭疼，這華清風還真是老小孩。
他清楚對方幹得出自廢和關門兩事，隻能埋怨幾句後點頭：“行，我收下。”
葉凡決定收下清風堂，免得華清風賭氣，大不了以後再傳他幾針，彌補清風堂的轉讓。
“葉館長，這邊請，我給你介紹一下清風堂。”
看到葉凡收下黑色箱子，華煙雨就嬌笑起來，随後帶着葉凡走入醫館：
“清風堂一共三層院子，後院是休息和住人的地方，不過醫師基本回自己家，現在沒什麽人住。”
“中院是藥庫和病房，前院則是坐診大廳。”
“大廳有八個小館，每個小館都有一名醫生和兩名助理坐鎮。”
“平均每天接客一千人左右，藥費也在人均一千。”
“對了，清風堂還銷售一些古秘方藥丸，比如止血，補血，美顔之類。”
華煙雨給葉凡透底：“這麽說吧，一個月一千萬利潤是沒問題的。”
葉凡微微驚訝：“這錢賺的還真是夠多啊。”
“這點錢也就是玩玩，主要還是爺爺考慮貧苦人家，不然華家才不賺這辛苦錢。”
華煙雨綻放一個笑容：“爺爺出診，一兩次診金就能抵醫館一個月利潤。”
葉凡苦笑一聲，人比人真是氣死人，自己開醫館診金一百，清風堂人均一千，人家還覺得是辛苦錢……
“對了，首席醫師是卓風雅，也是醫館打理者。”
華煙雨繼續剛才話題：
“以前爺爺經常閉關，我也在阿波羅進修，醫館事務幾乎由卓醫生處理。”
“我雖然上半年就回來了，但對醫館還不熟悉，所以日常事務多由卓醫生協助我處理。”
“不管現在你來了，掌控權由你決定。”
說到最後一句，華煙雨有松一口氣的感覺。
葉凡敏銳捕捉到，驕傲如孔雀的華煙雨，在清風堂隻怕日子煎熬，不然不會有這種心力交瘁的樣子。
不過想一想也是，華清風不打理醫館，華煙雨年輕，醫術一般，面對醫館頂梁柱的首席醫師，哪有叫闆的可能？
“葉館長，進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時，華煙雨帶着葉凡走到大廳。
盡管門口有幾十名病人等候，但還沒到九點的開館時間，所以八大醫師和助理他們紮堆一起閑聊。
不是說誰進入大醫院做副院長，就是哪個醫生紅包收了幾百萬，或者換了大房子大車子。
總之，每一句都離不開錢和權，紙醉金迷。
唯獨沒有人讨論醫術，或者交流經驗。
葉凡微微皺眉。
“耽誤大家兩分鍾。”
華煙雨對着喧雜人群喊了一聲：“請大家安靜一下……”
八大醫師和十幾名助理看都沒看華煙雨，繼續興高采烈談論着周末去拿聚會。
華煙雨又喊出一句：“各位，安靜一下，我給你們介紹……”
“介紹什麽介紹？”
一個被人衆星捧月的瓜子臉女醫師，不耐煩站起來訓斥華煙雨：
“我們幾個在交流，你老打斷幹什麽？難道我沒教過你尊敬長輩嗎？”
“華煙雨，你現在沒事幹嗎？
“我跟你說，華老可是交待過，讓我們不能縱着你，要學徒一樣嚴格要求你。”
“去，你今天帶你助理去櫃台抓藥。”
她把葉凡當成華煙雨的助理了，随後噔噔噔走回自己的診台：
“但凡有點差錯，你們中午就不要吃飯了。”
她用打壓華煙雨來展示自己權威。
華煙雨下意識喊道：“卓醫師……”
“還不去？”
卓風雅眸子猛地一瞪：“九點了，要開館了，耽誤病人，你負的起責任嗎？”
葉凡多看了卓風雅一樣。
她跟林秋玲差不多的年紀，凹凸有緻的豐韻身體，裹在了白色大褂裏。
從高挺的傲然到纖細的柳腰，再從修長的美腿到踩着高跟鞋的腳，無一不展現着成熟和曲線美。
葉凡不得不承認，這女人風韻猶存。
“一個喝了幾天洋墨水鍍金的人，也敢對我們指手畫腳，還真是長能耐了。”
“她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底蘊，清風堂是誰撐起來的。”
“沒有華老孫女這個身份，她進這醫館都沒機會，還敢管理我們。”
“就是，如果攤上這麽一個沒腦子的主子，我馬上辭職另立門戶。”
此刻，其餘醫師也都散開回座位，期間全用鄙夷目光掃視華煙雨，還故意提高分貝嘟囔，不怕華煙雨聽見。
一副他們才是打下清風堂江山的功臣。
十幾名助理也都戲谑笑着，一點都不把華煙雨放在眼裏。
華煙雨俏臉一寒：“你們——”
“放病人進來。”
沒等華煙雨出聲對抗，卓風雅已經讓人打開隔欄，讓幾十号病人進來看病。
同時，她又對幾個櫃台藥師喝出一聲：
“今天就讓華煙雨他們揀藥，你們誰都不準幫忙。”
卓風雅瞥了華煙雨一眼：“如果耽誤了病人抓藥，你以後就去掃地吧。”
幾個藥師尴尬笑笑，退到一旁不再幹活。
“你……”
華煙雨憤怒想要出聲，葉凡卻伸手一把拉住：
“沒事，我們揀藥。”
趁着卓風雅他們給病人看病的空擋，葉凡和華煙雨換了衣服戴了口罩鑽入櫃台。
葉凡迅速掃視近千種藥材，然後把它們位置全部記在心裏。
幾乎是剛剛默記完，八張藥方就被病人送了過來。
華煙雨拿起一張，按部就班抓藥，稱重，然後打包。
葉凡則一口氣拿起七張，掃視藥方一眼，再望了望病人臉色，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麽，按着藥方動作利索揀藥。
葉凡不僅熟記藥材位置，還不需要最關鍵的稱重，所以速度很快就把七副藥抓好了。
行雲流水。
華煙雨見狀震驚。
“住手！住手！”
就在這時，卓風雅突然從椅子上起身，一把攔住拿藥走的病人，随後對着葉凡吼出一聲：
“誰叫你這樣抓藥的？誰讓你這樣抓藥的？”
“抓藥不稱重，你是想要害死病人，害死我們嗎？”
“你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爲嗎？”
“你這是犯罪，你這是謀殺！”
她對着葉凡劈頭蓋臉斥罵一頓，随後又對華煙雨吼道：
“你花瓶就算了，找的助理也花瓶？”
“你難道不清楚，藥，多一分少一分，都會害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