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葉凡開玩笑讓蘇惜兒照顧,蘇惜兒卻當成了真,早上跟葉無九夫婦打了招呼,然後就收拾東西來了南陵。
她來的路上還沒聯系葉凡,除了想給葉凡一個驚喜外,還有就是不想麻煩葉凡接她。
直到出了事情難于善終,她才拿手機打給葉凡。
車上,葉凡尋思着蘇惜兒發生什麽事,開到一半時,朱長生的電話打入了進來。
“葉老弟,人在哪呢?今天忙不忙啊?”
葉凡笑着回道:“去高鐵站接人呢,今天不忙,朱先生有事?”
“我倒是沒事,不過華老找你好幾次了,但你都沒接他電話。”
朱長生苦笑一聲:“他讓我聯系你一下,問問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所以不想跟他有來往。”
“華老找過我?”
葉凡一愣:“我完全不知道啊。”
朱長生一怔:“你不知道?華老打了你好幾次号碼,就是這個我現在打的号碼。”
“打了我好幾次”
葉凡一拍腦袋:“哎呀,我知道了,這幾天,一個龍都号碼被我屏蔽了,我以爲他是房地産中介呢。”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你替我跟華老說聲對不起,我真不知道那是他的電話号碼。”
“再說了,第九針一事,要生氣也是他生我氣,畢竟是我耍了他,我怎麽可能生華老的氣啊?”
葉凡很是愧疚:“算了,我晚點親自聯系華老賠罪。”
雖然他不知道華清風找自己什麽事情,但人家輩分和資曆擺着,葉凡當然不能托大。
而且第九針一事,自己和宋萬三差點把華清風吓死,葉凡怎麽也該當面說一聲對不起。
“葉老弟,不需客氣,沒生氣就好,是我冒昧打擾了,該我賠罪才是。”
耳邊傳來華清風爽郎的笑聲:“隻是不知葉老弟中午有沒有空?我在望江樓設了一桌酒席想請葉老弟賞臉。”
他顯然就在朱長生身邊。
“華老客氣了,我今天有空。”
葉凡神情猶豫:“隻是我待會要去龍鳳玉器行接一個朋友……”
“一起來,一起來,人多熱鬧才好。”
華清風笑聲很是響亮:“葉老弟,就這麽說定了,中午,望江樓,不見不散。”
葉凡笑着回應:“好,不見不散。”
挂掉電話後,葉凡一轉方向盤,半個小時後,車子出現在南陵高鐵站。
環視周圍林立的廣告牌後,他鎖定一間龍鳳玉器行。
葉凡把車子停好就撒腿跑了過去。
很快,他在玉器行門口的休息區,太陽傘下,看到了柔弱沉靜的蘇惜兒。
一襲白衣,一條牛仔褲,一雙帆布鞋,簡約到了極點,可站在陽光中,卻依然漂亮的驚心動魄。
她輕咬嘴唇站着,旁邊桌子放着一個盒子。
盒子打開了,攤放着幾十枚玉石碎片,色澤溫潤。
葉凡跑了過去:“蘇惜兒,發生什麽事了?”
看到葉凡出現,蘇惜兒先是一喜,随後低下了頭:
“葉凡,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能不能借點錢給我?”
她很是愧疚的樣子:“我以後會努力還給你的。”
葉凡一愣:“借錢?你借錢幹什麽?”
蘇惜兒把事情說了出來:“我從高鐵站出來,經過這裏,不小心被人撞了一把,我不小心跌倒,把一個阿姨絆了一下。”
“她手裏的玉器掉在地上了。”
“撞我的人一下子就跑掉了,我要追過去卻被阿姨拉住了。”
“她剛買的玉器碎了,發票和證書都還在,雖然我不是有意的,但怎麽也該負點責任。”
她把自己想來玉器行買個小玉石給葉凡做見面禮一事隐去,不想讓葉凡有任何精神壓力和負擔。
“原來是這樣……”
葉凡還以爲什麽大事,随後拿起盒子中碎片:“多少錢?”
他還轉動念頭,尋思這是不是一起碰瓷事件。
“不多,二十萬。”
沒等蘇惜兒回應葉凡,玉器行大廳就走出兩女一男,其中一個華貴女人重重哼道:
“我不坑不騙,原價賠償就行了。”
“信不過價格的話,可以進去店内問一問,也可以調出監控看一看。”
女人連珠帶炮開口:“我真金白銀花了二十萬買的。”
葉凡聞言回頭,随後大吃一驚:“柳阿姨?勇叔?末末?”
華貴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柳月玲,而身邊的是李大勇和李末末。
李大勇也驚訝出聲:“葉凡?怎麽是你?”
在李末末也一怔時,柳月玲臉色一沉:“葉凡,她是你什麽人?”
她還以爲蘇惜兒找來家長或者有錢朋友,結果卻是她最不待見的葉凡,這意味着二十萬很可能打水漂了。
除了李大勇不會讓葉凡賠償外,還有就是葉凡不可能拿出二十萬。
“葉凡,這可是二十萬的事,你不要胡亂攪和。”
她警告着葉凡:“更不要把你勇叔拉進來。”
李大勇頓時不快:“你怎麽跟孩子說話呢?”
李末末先是盯着葉凡,随後又盯着蘇惜兒,眼神倨傲之餘,也多了一抹複雜。
她對葉凡問出一句:“葉凡,這是你女朋友啊?”
蘇惜兒吓了一跳,連連擺手:“不,不不是……”
“勇叔,柳姨,她叫蘇惜兒,是我醫館的朋友,來南陵找我有點事。”
葉凡也很意外事主是李大勇一家,也就散去對方碰瓷的念頭:“沒想到碰到你們了。”
聽到葉凡解釋兩人關系,李末末莫名松了一口氣。
“實在不好意思,把你們的玉石碰碎了。”
此時,葉凡掏出手機:“不過你們放心,我願意……”
“朋友?網上說的沒錯,窮人的朋友還是窮人。”
柳月玲眼神不屑:
“葉凡,竟然她隻是你的朋友,你就不要多管閑事了,讓她給家裏人打電話,拿二十萬過來。”
蘇惜兒想要說話,葉凡輕輕拉住她,示意一切自己處理:
“阿姨,對不起,她沒有家人了,這錢……”
他想說這錢由他來賠付,結果柳月玲臉色先變:
“沒有家人?也就是沒錢?這二十萬是不給了?”
“我早說今天不要出門,不要出門,容易招惹倒黴的東西。”
“你們就是不聽,現在好了,被人撞碎玉石,人家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二十萬打水漂了,二十萬啊,我可以買兩個包包了。”
“咱們怎這樣倒黴呢,那麽多親戚朋友,一個能幫的都沒有,全都是拖後腿,吸血鬼。”
“我不管,這二十萬都必須給我湊齊,沒錢就給我去網貸果貸高利貸。”
她盯着蘇惜兒聲音無形中拔高:“窮就牛比啊,窮就不用賠啊。”
葉凡皺眉:“柳姨,說話注意一點,沒說不賠……”
“就是,你怎麽說話的?”
聽到柳月玲說話這麽難聽,李大勇臉色一闆:
“别說這丫頭是葉凡朋友,就是一個陌生人,你也不能這樣逼迫人家。”
“可以寫欠條,可以抵押身份證,可以分期還,法子多的是,幹嗎逼人家借高利貸?”
“何況還有葉凡這一層關系,給小姑娘多一點周旋空間,對大家都好。”
“這事我做主了,二十萬,葉凡,讓你朋友不用急,以後慢慢還就是。”
他還對柳月玲吼出一聲:“你再揪着二十萬,我先替他們轉給你。”
“李大勇,你裝什麽大頭蒜啊。”
柳月玲怒了:“這可是二十萬,不是二十塊,而且這丫頭隻是葉凡朋友,你至于做冤大頭嗎?”
李大勇幹脆利落:“我相信葉凡,也相信葉凡交的朋友。”
李末末沒有介入父母争吵,隻是對葉凡多了一抹不快,覺得他是父母争吵的罪魁禍首。
而且葉凡難道不清楚,讓她李末末多點好感,比維護蘇惜兒更重要嗎?
在他們的争執中,店内跑出幾個女員工看戲,知道事情緣由後,對葉凡和蘇惜兒都指指點點起來,眼神很是嫌棄。
“李大勇,你還真是朽木不可雕。”
此刻,柳月玲更加憤怒了:“看來你腦子真是壞了。”
“我們來這買玉石幹嗎?難道是爲了我和末末?還不是爲了給華清風送禮,讓他出手給你診治你的頭痛?”
“玉石碎了,你還起勁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别什麽窮親窮戚都扶持,不僅讓我們花不少冤枉錢,還讓我們雞犬不甯。”
她指桑罵槐起來:“找了工作還不行,還連賠償都賴掉,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
聽到葉凡工作都是李末末找的,幾個女店員更是掩嘴嬌笑,還真是一個沒用的男人。
李大勇也來了脾氣:“玉石碎了再買一個就是,再大不了,我這病不看了……”
“勇叔,柳姨,别吵了。”
葉凡打斷了兩人争執,揚一揚掌心手機:“這筆錢,我替蘇惜兒給。”
“你給?你拿什麽給?”
柳月玲聞言怒極而笑:
“還不是讓你勇叔扛?你工作都要靠末末,拿什麽賠償二十萬?”
幾個女店員也唾棄看着葉凡,這麽有骨氣,工作就不要靠女人啊。
“叮——”
就在這時,一記銳響,一個人工語音提示響起:
“柳月玲女士,支付寶到賬二十萬,請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