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面的物資雖是依舊緊缺,也依然沒有打通運河和大江航道,沒有補給和交流的渠道,但是氣氛已經是逐漸放松下來。
街面上時而便是能看到不少的人影,老百姓們已經逐漸适應了從模範軍中找活幹,從而獲得報酬的這種模式。
不過,就算完全掌控了揚州城,徐長青依舊沒有拿揚州城這幫上層勢力開刀的意思,而是将精力全都聚集到戰事中。
可惜此時的戰事并不容樂觀。
一句話來描述,就是清軍太慫了……
慫到什麽程度呢?
此時揚州北、西、東三面,清軍各部都已經是退卻到四十裏左右的距離,包括清軍的各部遊騎都是退到了二十裏這個距離段。
他們絕不敢跟模範軍再發生什麽沖突。
這種強大的縱深拉鋸,模範軍的夜不收也不好貿然深入,以防深陷重圍被誘殺,絕大多數的偵查工作都是交由了熱氣球和秘密飛艇部隊。
可四十裏的距離着實有點遠了。
須知,不管是熱氣球還是飛艇出動,不可能隻走直線的,爲了駕馭風向,少不了要走不少彎路。
這就導緻,模範軍此時的确還具備一定的偵查力,也依然具有強大的空中優勢,可這種優勢已經逐漸被弱化,達不到最佳效果了。
這讓徐長青也進入到了一衆煩躁狀态,有點摸不透清軍的戰略意圖了。
縱然已經聯絡上大順軍和大西軍,包括甯夏地區的高傑和猛如虎等人,徐長青也相信,這些猛男一定不會浪費這等良機,從大清國的身上好好的撕下幾塊肉來。
可問題在與……
這幫人的效率,十天半月後出兵已經是燒高香了,更别提是取得實質性進展,真正傷到大清國,造成影響了。
“狗鞑子到底打的是什麽鬼算盤?難不成,又從哪裏搞到了新的糧草?還是,又想玩什麽偏門陰招?”
大帳内,徐長青背着手,來回踱步,一時也沒有什麽頭緒。
這時,帳外一名小巧型的綠裙少女盈盈道:“侯爺,兵部黃大人過來了……”
“嗯。請他進來吧。”
徐長青有些疲倦的應了一聲。
“是。”
綠裙少女乖巧退下。徐長青一回身,正好看到她盈盈柳腰處露出的一抹雪白,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
很快,黃澍帶着風般快步來到了大帳内,恭敬行禮:“下官見過侯爺。”
徐長青笑着邀請黃澍入座,自己也大步坐回到他的虎皮寶座上:“老黃,如何?這幾天有什麽好成果了?”
黃澍充滿自信的一笑:“侯爺,下官的确是觸摸到了一些成果,但是,有點觸目驚心……”
說着,恭敬将他連夜趕出的密報遞給徐長青。
徐長青打開密報仔細看了一會兒,眉頭止不住便是越皺越緊。
怪不得黃澍這厮說是觸目驚心呢,果然是他娘的觸目驚心!
這幾天時間,徐長青在統攬大事,黃澍則是在抓揚州内部的‘小事兒’,但是他的能力顯然是出乎揚州城這幫士紳,包括史可法他們的預料,幾天時間,他已經把骨架整理出來。
包括其中錯綜複雜的關系。
簡單一句話!
此時留在揚州的這幫中流鄉紳大戶,背後都有錯綜複雜的關系在糾結着、支撐着。
比如剛才在門外伺候的那個小巧型的綠裙少女,便是最先跟徐長青示好的休甯張家之人。
她母親雖隻是揚州歌姬出身,血統卻并不弱,她母親兄妹三人,皆是當年徐階徐閣老的後人。
準确的說,是當年徐閣老嫡孫徐元春的私生子。
而她母親的另一位妹妹,也就是她的姨娘,是魏國公府五老爺徐弘義的妾室。
徐弘義雖并非徐弘
基這一脈的嫡脈,但往上數三代也能算是嫡脈,在魏國公府也算是能說得上話的人。
這還隻是其中的一條線。
若再算下去,基本上揚州、南京差不多的豪門,都是能攀上關系,哪怕這些關系可能不是太重要。
便是徐長青的腦子,看了一會兒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簡直就像是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看徐長青‘啪’的将密報拍在了花梨木的行軍桌上,起身來來回獨步,黃澍也有些苦笑。
安慰道:“侯爺,這事情吧,就是這麽繁雜。這還隻是下官理出來的一部分,若是繼續深究,恐……”
他沒敢再往下說,忙轉移話題道:“侯爺,若真要論起來,說他們有罪吧?倒不至于。可若說他們沒罪,很多東西的糾結中,又都有他們的影子。此事,怕還需要從長計議啊。”
來回走了幾十步,徐長青的怒氣已經消散不少。
黃澍說的不錯。
‘趨吉避兇’、‘往高處走’本就是人的本能。
最簡單的道理,家裏有個漂亮姑娘的,肯定想給姑娘找個好人家,絕不願意嫁給沒本事的窮逼受罪。
這些有底蘊的大戶們,都不是一代兩代的暴發戶,他們有資本有能力,自然會選擇更好的選擇。
加之什麽同鄉、師門等各種利益糾葛,不說百年了,就算是幾十年下來,其中水之深,又豈是常人可以想象?
這種問題的确是不好處理,牽一發而動全身,動一個很可能惹出一窩,乃至是一個利益集團來。
不過此時徐長青對此已經有了一定的經驗。
簡單說便是‘抽絲剝繭’,牢牢控制住他們最想要的東西!
豪門庶子,寒門貴子!
這本就是世間最永恒的話題。
打壓的同時又要用他們,卻是不能用他們選擇的可用對象。
與黃澍又聊了一會兒,讓他先下去休息一天,明天開始籌謀戰事,徐長青慢斯條理的來回踱步,重新理着自己的思緒。
半晌,徐長青忽的一笑,招呼外邊道:“給爺拿壺酒來。”
“是。”
外面伺候的綠裙少女忙是乖巧的應一聲,很快,便是盈盈給徐長青端來一壺美酒。
徐長青趁她進來的工夫,面上在看手中戰報,實則眼光卻是在偷偷打量着她。
此時,揚州各家給徐長青送來的準侍妾已經多達近二十人,個個都是優中選優的精緻美人兒。
不過,雖是同爲侍妾,此時也沒有真正被徐長青接受,她們中的等級卻是依然森嚴。
比如,這綠裙少女作爲張家的代表,便是能單獨伺候徐長青一天,獲取更多的與徐長青接近的機會。
而那些小家族送來的女孩子,則隻能幾個人共同伺候徐長青一天。
這樣不僅幾率下降了不少,哪怕真的有什麽機緣,也可能因爲場合内有别人在,從而失去這個機緣。
綠裙少女倒完酒,剛要乖巧的退下。
“慢着。”
徐長青卻忽然出聲将她攔下來。
綠裙少女剛才其實已經隐隐感覺到,徐長青剛才似是在審視她,俏臉本就有些泛紅,此時被徐長青喝止,俏臉登時便是變成了一隻誘人的紅蘋果。
“呵呵,别緊張,爺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不是?擡起頭來,讓爺好好瞧瞧?”
說話間,徐長青已經上前來,笑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綠裙少女登時緊張的幾如不能呼吸了,徐長青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露出來的半截雪白藕臂上,已經起了許許多多的小雞皮疙瘩。
但她怎敢違背徐長青的命令?
隻能羞紅着俏臉,悸動着美眸,無比緊張的看向了徐長青。
徐長青此時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欣賞她的俏臉。
不得不
說,揚州絕對是華夏的洞天福地,聚天地靈秀與一身,着實是養人的好地方。
這綠裙少女長的極爲精緻。
眼睛很大,瑤鼻挺翹,紅唇不厚不薄,恰到好處,而且唇形極爲好看,清純的同時,又能讓人隐隐感覺到一絲難言的妩媚與妖娆。
加之稍顯肉嘟嘟的小圓臉和欺霜賽雪的肌膚,将整張俏臉統一起來,又平添了不少分數。
饒是身材稍微顯得小巧些,也就隻有一米五多一點點,卻非但不是罪過,反而是更平添了一絲勾人的神韻。
恍如不經意間,便是能勾起人心底最深處邪惡的念頭……
“……”
綠裙少女哪想到徐長青一看她居然看了這麽久,目光中還這麽具有侵略性,很快便是支撐不住,微微垂下了頭,閉上了眼睛,輕輕顫抖着聽天由命般。
“呵呵。”
徐長青不由笑了。
說實話,這綠裙少女在被送過來的諸多少女中,其實并不算是最出色的。
其中有一個喜歡穿紫衣的少女,簡直就像是年輕時的張寶珠,特别是那修長如天鵝般的脖頸,便是徐長青都過目難忘。
但不論是眼前這綠裙少女還是那天鵝般的少女,都是比較吸引男人的眼球的那種,有點鶴立雞群。
當然,此時這綠裙少女,其實并不是太符合當下的審美觀。
如果說那天鵝般的少女參加選秀,隻要是公平,混個側妃倒是不難,但這綠裙少女卻是極有可能落選。
因爲不夠端莊。
徐長青究竟不一樣,自不會讓寶珠蒙塵。
“你叫什麽名字?”
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徐長青也不再遮掩,喝掉杯中酒,随手便是抓住了她盈盈一握的小手。
“爺……奴婢,奴婢喚作思音……”
綠裙少女又是激動又是緊張,本就雪白的肌膚恍如被煮熟了的龍蝦,整個人都快要紅透了。
她已經來了幾天,卻是從未見徐長青寵幸過哪個女人,沒想到,這好運氣,居然輪到了她身上……
“思音?”
“張思音?好名字啊。”
徐長青旋即便是笑着攬住了他早就觊觎她多時的曼妙纖腰。
“不,不是張,是,是陳,陳思音。爺,奴婢,奴婢的父親,自幼便過繼給了表舅公家……”
陳思音忙是解釋。
“哦?”
徐長青一聽不由更爲的有興緻。
他要的便是這裏面越複雜越好!
倘若是太過簡單了,那他才不好發力。
“陳思音,音兒,好名字啊。聲音若黃鹂,清脆可人。隻聽你之聲音,便可讓人心曠神怡也。”
徐長青笑着攬着陳思音的小蠻腰,直接拉她坐回到虎皮寶座上,旋即抱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陳思音幾如有眩暈般的感覺,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時的感受了。
她自幼是有一門親事的,是揚州文家的一位公子哥,算起來也算是大才子文征明的後人,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感情不錯。
誰曾想,在明年婚期将至的這個節骨眼,她居然被家裏送到了徐長青身邊……
那位十六歲便已經中了秀才的文公子,才學人品倒是都還不錯,可,跟眼前威震天下的海城候徐長青相比,顯然就不是個了。
心中雖是還有某種難言的糾結,甚至有着一些痛苦,可已經這般,陳思音也不再多想,準備開始認命了。
然而,她在這迷迷糊糊中的表現,又怎能逃得過徐長青的眼睛?
看着她直接閉上了眼睛,睜開都有些沒力氣了,徐長青嘴角邊的笑意不由更甚。
忽然。
徐長青輕輕挑起了她的下巴,命令般道:“睜開眼睛。音兒,你家裏可還有什麽人?有什麽兄弟姐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