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昨晚時徐長青對她說起過今天的行程安排,要招待王樸和二狗。
鄭茶姑雖沒跟徐長青明說,她很想過來跟徐長青一起招待徐長青的朋友兄弟,但她以爲徐長青肯定明白了她的心思。
一大早起來,她便精心的化了美美的妝,等着徐長青過來接她,好一起去招待迎接。
誰曾想,等啊等,一直快等到傍晚了,徐長青居然還沒出現……
徐長青親自把鄭茶姑接到大營裏,看着伊人冰若冰霜的俏臉,一時也不敢亂來,隻能陪着笑解釋安慰。
天可憐見,今天還是很緊湊的,他早就把昨天那句簡單的話忘到了九霄雲外,還以爲她還在爲孔夕母女的事情生氣……
“咦,這,這匹馬兒好漂亮啊……”
一路來到馬廄,就在徐長青都有些hold不住局面,準備想個辦法先引開她注意力的時候,鄭茶姑忽然嬌呼一聲,直接被那匹純血寶馬吸引,忙急急小跑着上前去,再也移不開目光。
“呼。”
徐長青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氣,隻要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接下來怎麽都好說了。
對二狗使了個眼色,二狗瞬時會意,忙仔細解釋起這匹純血寶馬的由來。
“大帥,鄭小姐,這匹寶馬,真要算起來,應該是波斯人養的。他們給他起了個名字叫火炬還是叫什麽阿喀琉斯來着,反正有點拗口。據說,這是一匹被他們稱爲神邸的神馬的後裔,有通神之能……反正就是牛氣沖天,爲了拿下這匹馬,定北伯爺足足花了五百個白皮女奴……”
二狗這厮還真是沒吹水的天賦,本來輕易便能神化的東西讓他輕而易舉便拉下神壇來,好在他說的這些東西逼格很高,成功吸引到了鄭茶姑的注意力。
鄭茶姑歪着小腦袋道:“波斯人?波斯在那個地方來着,比東印度還要往西一些嗎?不對,我記得,波斯人好像很排外,他們怎麽會賣給你們馬?”
徐長青心裏也不由爲鄭茶姑的見識點贊。
說起來,便是徐長青一時都有點分不清波斯此時的狀态,到底有沒有被奧斯曼人征服。
不過,想來波斯人此時還是有一定實力的,剛要開口幫二狗圓過這個場,卻聽二狗道:“鄭小姐,您高見那。剛才卑職說是從波斯人手中買的這寶馬,其實有點誇大了。準确的說,是從波斯人麾下的一個哥薩克部落裏買到的。相比于波斯人的保守,哥薩克人就好打交道多了。他們貪婪又無恥,隻要有金子,沒有他們不做的事兒……”
“哥薩克?”
“這個名字好熟悉呀,我一定在哪裏聽過。哎呀,怎麽一時就想不起來了呢。”
鄭茶姑忙是拍着小腦瓜思慮。
見二狗成功震住了場面,徐長青也松了一口氣,剛想招呼陳如意一聲,讓這妞兒先跟鄭茶姑搞好關系,忽然看到,陳如意有些傻了般,自卑又崇拜的看着鄭茶姑。
徐長青愣了片刻很快也明白了陳如意的小心思,心裏卻也隻能苦笑着搖頭。
真論姿色,鄭茶姑還真比不上千挑萬選、過五關斬六将殺出來的陳如意,但是,一旦綜合起來,陳如意俨然就跟鄭茶姑沒有可比性了……
趁着鄭茶姑思慮間,徐長青偷偷的拍了拍陳如意的小腰。
陳如意這才回過神來,芳心中隻覺說不出的溫暖,若不是此時場合不允許,她馬上就要對徐長青奉上香吻了。
随着二狗用哥薩克打開了話題,徐長青也開始爲鄭茶姑、陳如意兩女解釋起了他知道的一些東西。
哥薩克雖是白人,而且種種原因,他們是天生的
戰士,尤善騎術,就算真滿洲跟他們比也不是個。
但是,哥薩克人也有着巨大的缺陷。
在這一點上,他們跟很多黑哥很像,懶散,暴虐,酗酒,無組織無紀律,好色,殘忍……
幾乎各種惡劣的形容詞用到他們身上都不爲過。
這也使得,頗有些‘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意思。
他們就算曾強大無比,卻是從來沒有自己真正的國家,更多的時候一直都是戰争鬣狗,誰強大就給誰賣命。
說着,徐長青又道:“波斯人還是很有傳統的,而且,從漢時便與我漢家有過貿易經驗,像是咱們大明現在的茶葉、絲綢、瓷器,在波斯的上層社會中有着不弱的底子,并不愁賣。現在,咱們已經可以考慮,怎麽跟波斯人搭上線了。”
鄭茶姑此時早已經被徐長青繞到了毂裏,點頭道:“不僅是波斯人,東印度、印度那邊,那些土王也都不窮。隻要咱們能投其所好,制造一些符合他們文化和習俗的東西,必定會受到追捧。”
或許是昨晚打的底子不錯,聊着聊着,便直接扯到了生意上。
徐長青都有些佩服鄭茶姑的敏銳了。
究竟一官大哥的嬌女。
一直聊到傍晚,天色都快黑了,徐長青這才是打住了話頭,笑着招呼鄭茶姑先去吃飯。
這時,徐長青已經明了了鄭茶姑生氣的原由,心裏有些好笑。
白富美各方面都好,就是時而來點這種小性子,着實讓人有點頭疼。
聽到徐長青主動邀請她充當女主人了,鄭茶姑的心情頓時明媚的猶如春暖花開,卻傲嬌的白了徐長青一眼,示意徐長青用西式的那一套紳士模式來邀請她。
徐長青剛要滿足鄭茶姑的虛榮心,卻聽不遠處馬廄裏的汗血寶馬不屑的打了個響鼻,似乎在嘲笑徐長青手段的低端。
“嘿,你個小畜生,你爺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還給你找這麽多妃子,你還敢笑話你爺?”
徐長青頓時便朝着它狠狠瞪了一眼。
悍馬寶馬頗爲人性化的白了徐長青一眼,直接轉過了頭,留給徐長青一個高傲的馬屁股。
“我……”
徐長青一時直要吐血,要不是它有那個寶貝,得指望着它生小馬,怕影響了它的心情,徐長青早就把它拉出來溜溜了。
鄭茶姑這時也被吸引,咯咯嬌笑:“徐哥哥,看,它還瞧不起呢。你難道還沒馴服它嗎?”
徐長青一時有些臉熱,對二狗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下去。
等二狗他們走了,徐長青這才攬着鄭茶姑的纖腰笑道:“茶姑,你再仔細看看,這匹馬兒,有什麽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沒什麽不一樣啊,不就是一匹汗血寶馬嗎?我家裏也有幾匹……咦,它,它,它竟然……”
鄭茶姑剛開始還以爲徐長青瞧不起人,認爲她沒見過汗血寶馬呢,但這時,這匹汗血寶馬傲慢的轉了轉身,鄭茶姑登時便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俏臉一下子紅了。
“嘿嘿,知道哥哥爲啥不找它麻煩了吧?嗳,妹子,咱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哇……”
……
晚間的酒宴舒暢了許多。
陳如意作爲貼身小厮服侍到了最後。
她刻意讨巧的關系,鄭茶姑對她的态度也柔和了不少。
而王樸看到徐長青帶着女眷出席晚宴,心情也是明朗了許多。
隻可惜,鄭茶姑究竟是座大山,今晚陳如意肯定是不能留宿在徐長青身邊了。
派王喜親自把陳如意送回去,徐長青也與鄭茶姑一起乘坐
馬車返回海城候府休息。
路上,鄭茶姑的心情越發明媚,叽叽喳喳的不斷對徐長青說着未來,暢想着計劃。
然而,她雖是強忍着沒說一句徐長青的好話,整個人卻無時無刻不再叙述着,她很滿意此時的一切。
不論是汗血寶馬種.馬,還是什麽瓷器絲綢茶葉的,徐長青并不像是很多人一樣,隻會耍嘴皮子,而是一直在去做,而且都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這一來,鄭茶姑想開始施展她的計劃,便不用那麽費力,完全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一邊是徐長青,各種貨源資源都不缺,更有武力保證。
另一邊則是她的娘家鄭家,掌控着此時整個東亞地區最龐大的艦隊!
簡直珠聯璧合!
她現在已經可以籌謀布置這一切,恐都不用等到她和徐長青成婚,船隊都已經能啓程了。
看着明媚嬌豔如花的鄭茶姑,徐長青的心情也是極爲的惬意,這才是人生應該有的模樣嘛。
隻可惜,想真正征服這朵安平小辣椒,還是得多花些心思那。
……
次日,王樸進宮面聖。
徐長青這邊,雖是付出了不少代價,卻也穩住了鄭茶姑,可以将事情推到正常的軌道上。
一大早,徐長青先安頓好孔夕母女去看新宅子,自己則直接去了錦衣衛大營。
駱修身昨天時便得到了知會,早就在這邊等候了徐長青一夜。
一見到徐長青,駱修身雖是滿眼的血絲,卻是說不出的振奮,嘿嘿笑着對徐長青彙報:“侯爺,這還真是摟草打兔子,咱們還不隻抓到了一隻兔子啊。”
說着,他将錦衣衛收攏到的幾條大的核心線索,一一對徐長青彙報。
徐長青聽完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些線索,說白了就是黑材料,不僅有魏國公府的,還有徐允祯他們定國公府的,包括史可法和馬士英的都有。
暫時或許還要不了他們的命,但,隻要稍稍積累,讓他們叫爸爸都并非不可能。
好好勉勵了駱修身一大通,給他畫了好幾張大餅,興奮的他幾乎要熱血沖頂,馬上就要去爲徐長青抛頭顱灑熱血,徐長青這才離開錦衣衛,前往武帝廟山。
到此時,幾條主要的線都被捋的差不多了。
皇城這邊已經進入到一個新平衡,隻待兩淮鹽場的銀子到位,徐長青不用再多說什麽,多做什麽,事情便是能正常的發酵下去。
内閣與朝廷這邊,兩淮的銀子入手,縱然他們還要牽扯不斷,卻終究有了餘力,不用再癟着口袋隻耍嘴炮,總是能做些事情的。
至于兩淮鹽商,徐長青就更不愁了。
大頭是朝廷拿的,還有天子背書,狗日的要敢隻拿錢不辦事,跟洗幹淨脖子、主動把腦袋送到徐長青面前也差不多。
依照朝廷這些大佬的精明,怎會如此愚蠢?
徐長青已經完全可以從這件事中抽身出來,就算還算不得真正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卻也可以安心等待着朝廷對此次模範軍抗擊清軍犯境之役正名,正兒八經的封賞便可了。
這也讓徐長青有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具體做事情。
比如陳家。
看着不是太大,此時基本盤都不穩,有點要崩盤的征兆,卻恰是抄底的好時機!
比如譚健。
這絕對是個攪屎棍一般的狠人!
若是能把陳家和譚健利用好,不論是對鄭家,對朱廣志,還是對朝廷,對長江水道的控制,徐長青都将擁有更強的餘力,從容布局,直至立于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