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徐長青極力克制的結果,出門時,陳如意的美眸還止不住的幽怨,小嘴撅的都快能挂住油瓶了。
若是真把事情的節奏給她掌控……便是徐長青怕都有些剛不住了,這妞兒可是‘真?一線職業選手’……
不過,看着底下這幫翹首以待、魂兒都不在身上的公子哥們,徐長青的心裏也有些不可說的惬意。
他們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跪.舔都舔不到的女神,在他徐長青面前的時候,完全就是勾人的小妖精,都恨不得把徐長青生吞活剝,哪還有平時的半分高貴神聖?
徐長青出來了,孔夕一直提在嗓子眼上的芳心這才稍稍落回肚子裏一些,忙低低道:“徐郎,情況怎麽樣?”
徐長青笑着握了握她的手:“還不錯。咱們發了筆小财。”
“呀。”
孔夕差點嬌呼出來,更用力的握住了徐長青的大手。
徐長青都說發了筆小财,恐怕,這銀子要不下百兩啊……
她其實已經料到徐長青這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會很值錢,但此時約莫着知道了數額,還是止不住的欣喜,真的是感覺老天爺都在憐惜她了。
徐長青看着孔夕興奮的嬌俏模樣,心裏越發的惬意。
但若徐長青知道了孔夕對這首歌價值的判斷,恐怕要吐血,他徐長青的作品,能這麽不值錢嗎?
這邊,一衆公子哥們其實也對徐長青非常感興趣,很想知道,徐長青到底搞的什麽把戲。
可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他們也不想再跟徐長青這種‘窮酸’多話,白白降低了逼格,拉低了自己的境界。
徐長青倒也樂得清靜。
别看這幫公子哥一個個人五人六的,卻别說他們了,便是他們的父輩,怕都沒幾個能跟他徐長青搭上話,根本就不夠資格。
當然,徐長青肯定也不會去主動刺激他們,他們再怎麽說也都是錦繡閣的客戶嘛。
一幫不識人間煙火、還沒斷奶的小屁孩而已,徐長青又豈會跟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
“呵呵。諸位公子,久等了。如意實在有些激動,徐先生的這首曲子,真的是,真的是跨越時代一般,如意一時也有些驚爲天人……”
這時,千呼萬喚中,陳如意終于款款出來,美眸卻是毫不掩飾、充滿情意的看向徐長青。
卻又沒有絲毫造作,完全是渾然天成,就恍如高高在上的仙女兒,讓人找不到半分的瑕疵。
“這……”
“陳大家,這,這人真有這麽大才?”
“陳大家,您可是行家呀,不能被這種江湖窮酸騙了哇……”
“嘿,小爺我還就不信了,這窮酸到底是什麽手段,便是讓陳大家都是如此?”
廳内公子哥們都有點炸鍋,有提醒陳如意的,有趁機表白的,更多的卻是進不了葡萄園。卻說葡萄是酸的。
徐長青看着陳如意聖女般的聖潔模樣,一時也有些無言。
女人,果然都是演員那。
這妞兒這會兒雖然換了外套,可裏面的翠綠色内衣俨然沒換……不知道,她現在難受不難受……
陳如意這時也看到了徐長青眼神裏的玩味,俏臉不由得便是紅了三分,恍如一隻即将要熟透的紅蘋果,簡直說不出的誘人。
但她俨然是掌控節奏的高手,溫文爾雅的笑道:“徐先生的才氣到底如何,大家聽一下曲子不就知道了?”
說着,陳如意抱着她琵琶,來到她的位置,旁邊侍女忙小心拉開了沙曼。
底下的樂師們此時也領會了這首曲子,紛紛拉開簾子對陳如意點頭,然後便又蓋上簾子。
陳如意盈盈笑道:“諸位公子,請品鑒此曲。”
說着,她率先彈奏起琵琶,來了一段小調,緊接着,樂師們便操控着各種樂器,開始跟她配合起來。
雖不是後世鋼琴、吉他、貝斯的效果,沒有那麽分明的落差,可琵琶、古筝、箫,還有一些徐長青叫不出名字的清脆樂器,譜寫的旋律一樣令人心動。
徐長青止不住感慨,究竟是大明的文化中心那,這幫樂師的水平,若放在後世,随便哪一個,都堪比藝術學院教授的水平,甚至,猶有過之。
第一遍隻是彈曲子,也是與樂師磨合,陳如意并沒有唱。
可即便這樣,廳内的一衆公子哥們也都有點懵逼了,從沒有聽到過這種旋律的曲子啊。
待陳如意彈完一遍,已經有人可以跟着曲子打拍子。
這幫公子哥們雖是傲嬌的跟一隻隻小公雞一樣,正事沒點譜兒,但是他們的個人素養都是毋庸置疑的,究竟是接受過一流教育的。
見成功震住了場子,陳如意笑道:“那,下面,如意就獻醜了。”
場内頓時響起了迫不及待的歡呼與口哨,都想聽聽,看看,徐長青這奇特的曲子,到底填的是什麽詞。
很快,悠揚的旋律再次響起,比之第一次時更加娴熟默契,陳如意的美眸也竟自看向了徐長青,一邊撫着琵琶,一邊輕啓嬌豔的紅唇唱道:“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随着陳如意剛唱出第一句,場内一衆公子哥們頓時有點炸毛一般,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能自己。
好在這畢竟是高端場合,他們都自持身份,震驚歸震驚,卻并沒有亂。
這也是徐長青選擇陳如意這艘大花船的原因之一。
否則,若是換到其他低端些的大場子,什麽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這歌一出來還不得裂開。
這個時代,大明的士大夫階層雖是一個比一個放浪,什麽這受那受的各種花樣玩的比誰都溜,但在面子上,卻是拼命壓制老百姓的思想。
崇祯年以來,這種壓制力雖是開始不斷變弱,但老百姓究竟是老百姓,真正有敏銳的人還是太少了,鳳毛麟角都不能形容。
所以,徐長青給這首歌的定位也非常清晰,就是高端市場,那些喜歡無病呻吟的公子小姐們。
“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震驚過後,随着陳如意字正腔圓、又略帶些幽怨的繼續吟唱,場内一衆公子哥們逐漸安靜下來,表情卻恍如被凝固一般,猙獰的有,痛苦的有,癡呆的也有。
這就是這首歌的牛匹之處。
看似歌詞簡單直白,但卻是越聽越有味道,不同的心情去聽,直接便會引發不同的效果。
特别是那落差極大的直白旋律,真的洗腦,讓人下意識就會跟着唱。
“好!”
“好曲子,好歌詞,好,好!我劉明發也算是混迹秦淮河好幾年了,卻是第一次聽到這等令人,令人茅塞頓開,恍如撥開雲霧見天日的精妙之曲,好,好,當賞!來人,看賞!”
“陳大家果然技藝高超,這曲子,剛開始本公子想笑,可聽到後面,竟然他娘的想哭……來人,給陳大家一百兩銀子潤潤嗓子,本公子還要再聽一遍。”
“看賞,看賞!沒想到那個窮酸,倒真有些道行……”
場内逐步恢複了正常節奏,公子哥們又開始千金買笑。
陳如意的心情明顯也好了不少,“謝謝諸位公子厚愛,如意多謝。不過,真說起來,還是徐先生曲子和詞都寫的好呀。”
說着,她又含情脈脈的看向了徐長青,那種嫉妒的小幽怨,根本就不遮掩了。
孔夕同爲女人,在這方面還是很敏感的,當即便是更用力的握住了徐長青的大手,挺起胸膛擋在了徐長青面前,看似柔弱卻又充滿着一股狠勁道:“陳大家,既然,您已經得到了曲子,是不是該給錢,讓我們離開了。”
“呀,這位姐姐,這麽着急幹什麽呀?徐先生大才,奴家還沒有好好敬徐先生喝杯酒呢。”
陳如意早就看孔夕不爽多時了,此時孔夕居然敢挑起事端,她怎會怕?當即便看似退卻般怼回來。
“你——”
孔夕被氣的一哆嗦。
她早就知道,這些煙花場所的女子不要臉,怎想到,陳如意這種名滿金陵,乃至是名滿江南的大花魁,居然也這麽不要臉……
眼見兩個女人就要掐起來,讓人看熱鬧,徐長青忙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道:“陳大家,在下還真有些事情要趕緊離開,勞煩陳大家了。”
陳如意不由更爲幽怨,撅着誘人的小嘴嗔了徐長青一眼,但徐長青已經發了話,她也不敢再拖大,道:“如意雖才疏淺薄,卻也知道,這首曲子,凝聚了徐先生對您妻子的愛意,真是讓人羨慕啊。而且,這曲子朗朗上口,讓人記憶極深,或許用不了幾天,馬上就會火遍金陵。這樣算,一字十金也是不爲過的。來人,給徐先生取一千兩黃金來!還請徐先生,以後,再有這樣的好曲子,能多多照顧如意。”
說着,陳如意又深深對徐長青一禮。
“一,一千兩黃金?”
孔夕本來還想跟陳如意互掐呢,可暮然一聽到這個數字,直接傻在了當場。
一千兩黃金……
這是個什麽概念?
按照大明當下的彙率,這,這幾乎接近一萬兩銀子了啊……
徐長青給她寫的這首歌,竟然,這麽值錢……
“哈哈,陳大家豪氣,這首曲子,的确是當的這個價錢,一字十金啊!”
“痛快呀,沒想到,今晚竟能親眼見識到這一幕,必将成爲明天金陵的佳話那……”
“徐先生,徐先生,您那,還有沒有這樣的好曲子,能賣給小弟一首嗎?您放心,保證不比陳大家給的金子少……”
公子哥們也一片興奮,對徐長青直接另眼相看,特别是有機靈的,居然直接想跟徐長青買曲子。
直将孔夕母女看的是目瞪口呆。
徐長青心裏好笑的同時也有些感慨,這就是現實那。
窮酸書生的确是讓人看不起,百無一用是書生,但!有朝一日金榜題名,大作問世,卻完全又是另一個概念了。
就好像後世标榜自己自由、平等又和平的美利堅。
若是白人的鄰居是個窮黑哥,百分百,白人們都不樂意,必定要F打頭,N打頭,一天問候個幾百遍。
但是。
若這個黑哥是NBA著名球星,好萊塢著名影星,諾貝爾獎獲得者——
好吧。
保管這些白皮逢人便說他跟誰誰誰是鄰居,非但不再以此爲恥,反而是不要臉的以此爲榮。
這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