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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雨霧中,看着福臨稚嫩的身形,一步一步走向多爾衮,這邊,布木布泰早已經淚如雨下,也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一切,已經結束、要塵埃落定了嗎……
旁邊,蘇茉兒也有點急了。
她與福臨雖然沒有血緣,卻幾乎一手把福臨帶大,跟親兒子也沒什麽區别,可此時……
她忙急急的看向布木布泰,布木布泰這時也正好看向她這邊。
兩女目光彙聚,布木布泰已經明白了蘇茉兒的意思,卻是無比痛苦的搖了搖頭。
蘇茉兒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孩子一樣幼稚呢?
肉,已經到了徐長青的嘴邊,他怎麽可能會吐出去……
“主子”
“主子,保重,保重啊!!!!”
蘇茉兒這時也反應過來,忍不住扯着嗓子,拼了命的呼喊,哪怕此時風雨交融,可她獨特的嗓音,依然在風中傳出好遠。
正中,福臨隐隐也聽到了些,下意識轉過頭。
正看到那個他最熟悉的身影,正在拼了命的朝他揮着手。
刹那間,福臨也開始淚如雨下,整個人站都有些站不穩了,不僅額娘不跟他回家,蘇茉兒難道也不陪他了嗎?
可是……沒有額娘,連蘇茉兒也沒了,那還是家嗎……
福臨剛想跟蘇茉兒揮手告别,這邊,多爾衮卻已經上前來,直接把他抱起來,看都不看布木布泰和蘇茉兒那邊一眼,笑着看向徐長青道:“忠義伯,既是如此,那,我大清便退兵了!”
徐長青笑着一抱拳:“攝政王,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多爾衮同樣一抱拳,拉着福臨便翻身上馬,迅速策馬返回清軍大營。
不多時,對面無數清軍,紛紛下馬,跪倒在地:“恭迎皇上回營”
雄渾的聲音傳出好遠。
徐長青笑了笑,也不再看這一幕,轉身策馬返回模範軍戰陣。
多爾衮有句話沒有說錯:“世間人世間事,怎麽可能盡善盡美?”
這是根本不現實的,便是大羅神仙也未必能做到。
說到底,一句話概括:“貪多嚼不爛!”
人有野心是好的,也是對的,但是一定要收住,能平的了野心推出來的局面!
否則隻管殺不管埋,怎麽可能走的長遠?
“主子,保重,保重啊”
等徐長青回到模範軍戰陣,蘇茉兒已經下馬來,跪在泥漿裏滔滔大哭,可惜,福臨此時一直在多爾衮懷中,面色極爲平靜的接受着諸多滿蒙王族的朝拜,再沒有朝這邊看一眼。
徐長青看了布木布泰一眼,交錯的瞬間,低低道:“把她帶回去,收拾幹淨。還有,你跟她一起!”
布木布泰一愣,片刻才回過神來,徐長青這厮,終于要動她們了嗎?忙下意識回道:“好……”
……
随着多爾衮的王旗開始退卻,雨絲中,諸部滿蒙牛錄,包括吳三桂、唐通、白廣恩諸部漢人奴才,也開始按照序列退卻。
一時間,天地北面的泥濘愈發的沉重,但海城和模範軍這邊,卻是愈發的輕快起來。
可怕的戰争,終于要結束了。
“狗鞑子退了,哈哈,咱們赢了,赢了啊!”
“模範軍萬勝!”
“大帥萬勝”
“模範軍無敵……”
“赢了赢了呀,哈
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前方夜不收不斷傳來清軍各部的動向,整個模範軍戰陣一片歡騰,旋即浪潮又傳到海城,海城也開始歡呼起來,兩邊遙相呼應。
徐長青此時卻沒有參與慶祝,而是正在跟蘇克薩哈單獨交流。
之前,在船上時,徐長青曾下令把蘇克薩哈帶出去扒皮填草,蘇克薩哈剛開始還保持着勇武模樣,可一看到劊子手的鬼頭刀時,很快就被吓的腿軟了,被諸多親兵一衆嘲笑。
徐長青當然不會這麽輕易便斬殺掉蘇克薩哈這種真滿洲核心!
這可是個極爲好的棋子!
畢竟,徐長青現在的功績,隻對自己負責就行了,基本上已經沒有了頂頭上司。
“蘇大人都明白了?”
雨棚下,徐長青慢斯條理的品着一杯熱茶,蘇克薩哈則是跪在了潮濕的泥漿裏。
“伯爺,奴才,奴才都已經明白了,軍師都已經跟奴才交代清楚……”
蘇克薩哈趕忙對徐長青磕頭。
與徐長青不熟的時候,他還真沒把徐長青放在眼裏,畢竟,他這一路走來,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又怎會害怕徐長青這‘徒有虛名’的卑賤尼堪?
然而,等真正被俘,跟徐長青有過切實的接觸之後,蘇克薩哈這才明白,他原來的思想,到底是有多蠢,更是多麽井底之蛙……
徐長青的籌謀,心胸,手段,他這輩子都别想趕上萬一了。
“呵呵,那行,蘇大人過去吧。記得,好好活着,沒有什麽比活着更重要了。”
徐長青起身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
蘇克薩哈一陣無言,卻隻能拼命磕頭。
看着蘇克薩哈離去,徐長青對不遠處的李岩擺了擺手,李岩自是會意,讓親兵把一直恭候在這邊的索尼和洪承疇、範文程都帶過來。
“奴才索尼,見過伯爺……”
索尼根本沒有猶豫,當即便是對徐長青‘啪啪’拂袖下跪。
這禮數明顯有點僭越了,這可是朝拜天子的禮數。
身後的洪承疇和範文程面色當即便是一變。
但不論徐長青還是索尼,卻是沒有任何波動,彷如理所當然,這讓洪承疇兩人一時更是如坐針氈。
但他們此時就跟空氣差不多。
徐長青笑着看了索尼一眼:“索大人,本來還想留你們些時日的,可攝政王這邊着急,也隻能如此了。索大人,您是我徐長青在大清國爲數不多的佩服之人,和親處的事情,攝政王已經同意了,以後,長青要仰仗索大人的事情還有很多啊。”
“伯爺,您太客氣了。能爲伯爺您效力,真是奴才的榮幸。伯爺您放心,隻要奴才能力範圍之内,必定會對和親處的事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索尼絕對是個人精中的人精,舔着臉沒臉沒皮的讨好着。
反正他是真滿洲,根本就不用在意範文程和洪承疇目瞪口呆的目光。
徐長青又笑着跟索尼客套幾句,目光炯炯的看向了範文程:“範兄,一路保重!”
範文程當然明白徐長青目光中的深意,不敢多看,忙是連連拱手,卻話都不敢多說。
洪承疇此時更是極爲複雜,真的比‘中藥房裏的抹布’還要更爲糾結,五味雜陳。
他此時已經非常明白,他這一腳一踏出去,徐長青的氣勢,便真的成了,除了大清國,這天下,已經再無一人,可以制徐長青……
正思慮間,徐長青已經笑着上前來:“洪督,山高水長,長青便在這裏,預祝洪督您身體健康,平安順利!”
“……”
洪承疇一陣苦笑,眼神不由得真誠了不少,“長青啊,老夫這輩子是不行了,振興我漢人脊梁之事,還是得你來!保重!”
“保重!”
……
就在洪承疇三人急急策馬去追趕清軍主力的時候。
西北方向,關甯軍戰陣被雨水打的濕漉漉的連綿旌旗中,吳三桂也回過了頭,看向了這個他的父母、妹妹、妹夫所在、卻又帶給他當頭一棒的城市的虛影。
不遠處,謝四新很快發現了吳三桂這個舉動,忙下馬撐着傘過來,笑道:“帥爺此時可是心中有所感悟?”
吳三桂搖頭失笑:“時人不識淩雲木,直待淩雲始道高啊!長青這小子,氣勢已成啊!”
“呵呵。”
謝四新一笑:“帥爺倒也不必過于妄自菲薄,先賢言,吃一塹長一智,我關甯在這海城遭遇小挫,倒也不是壞事。”
“哦?”
吳三桂頓時來了精神,目光又恢複神采,看向謝四新道:“大哥,你已經找到法門了?”
謝四新盡在掌控的一笑:“帥爺,不着急,咱們時間還長着呢,您先休息下,咱們慢慢說。”
……
随着清軍主力逐漸退卻,多爾衮、多铎、濟爾哈朗,包括唐通,白廣恩衆人,也都是百般滋味在心頭。
可惜,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改變不了分毫,注定隻能以失敗者的姿态,離開這片土地。
而随着他們退走,無數模範軍的夜不收已經沖到了一衆漢人奴隸中,不斷的宣傳着他們已經得救了。
“鄉親們,鞑子已經退了,我模範軍,在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坐鎮下,在伯爺的親自指揮中,已經成功擊潰了鞑子,你們現在都安全了,趕緊向海城彙聚吧,咱們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飯菜……”
“鄉親們……”
“鞑子退了?”
“真的,鞑子好像真的退了啊,老天爺,老天爺啊,狗鞑子終于退了啊。感謝太子爺,感謝皇後娘娘,感謝忠義伯爺啊……”
“哇……”
一時間,清軍臨時安置點周圍,漫山遍野間,到處傳來大哭聲,無數人都是喜極而泣,許多人甚至直接跪在了陰冷的泥漿裏,不斷對海城方向磕頭。
太難了。
真的太難了。
不是親身體會,誰又能知道,安穩平靜的生活,竟然有這麽珍貴?
“二姐,你聽,好像,好像是說鞑子已經退走了,忠義伯爺打了大勝仗,把鞑子趕走了啊。”
這時,爛泥塘裏,小妹的耳朵一下子豎起來,從岸邊的泥漿子裏露出了頭。
一直呆在冷水裏肯定不是辦法。
但這難不倒從小在河邊長大的兩姐妹,在水裏呆了沒多久,兩姐妹便想到了好辦法,把全身都糊滿爛臭的淤泥,藏身在了臭味最濃的岸邊。
這一來,不但能保暖,因爲這邊的爛臭味道,也不會引人過來,成功的度過了最恐怖的混亂之夜。
“嗳?小妹,别咋呼,小心被人聽到了。”
殷桃正睡的香,暮然被小妹碰醒,頓時便一個機靈。
“二姐,是真的,真的啊,忠義伯爺真的打赢了啊!看,那邊奔跑的那匹戰馬,是咱們大明的人啊!”
小妹眼尖,很快便看到了不遠處一個模範軍夜不收急急而來,一邊在不斷的呼喊着。
“我……”
殷桃很快也聽明白過來,卻是下意識捂住了嘴巴,但眼淚卻是不受控制的拼命流出來,還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直到又有幾個模範軍夜不收來來回回經過,把事情喊的不能再明白的時候,她這才終于控制不住的大哭出聲,死死的抓住了小妹的手:“小妹,咱們真的赢了,真的赢了啊!”
“嗯嗯,二姐,咱們活下來了,咱們活下來了,再也不用去鞑子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被他們折磨了啊!”
“忠義伯爺,俺們姐妹,給您磕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