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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紅姐,你覺得,咱們此時拿下山海關,對整個時局有什麽大幫助嗎?還是說,拿下了山海關,咱們大明就能中興,奪回這遼闊的北地?現在守衛山海關的,又是什麽人呢?”
徐長青聲音很大,笑吟吟的看向紅娘子的美眸,也是爲了能讓朱聽到。
其實這幾天徐長青早就感覺到了朱的不對勁,朱就算很聰慧,冰雪聰明,可她究竟太嫩了,又怎能與老辣的徐長青相比?
徐長青之前也一直在找機會,看能不能開導下朱,畢竟,徐長青可不想控制不住枕邊人。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便是仙子,那也必須要割愛,而且是幹脆果決的割愛!
“嗳,這……”
紅娘子頓時被徐長青怼的有些無言了。
對啊。
就算他們此時拿下了山海關,又能對大局有什麽幫助呢?無怪乎隻能讓鞑子迅速回師來援。
縱然山海關是天險,是天下第一雄關,有着很強大的防守餘地,可長遠來看,這絕對不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畢竟除了山海關,清軍又不是沒有别的途徑入關了。
而以模範軍此時的人力物力财力,一旦陷入山海關這焦灼的戰場,必将跟以前大明在遼地的布局一樣,被拖入根本就放棄不得的泥沼中。
這一來,就算是模範軍的底子,也要栽大跟頭……
“長青,你的意思是……”
紅娘子此時已經摸到了一些,但還差着什麽,忙看向徐長青。
不遠處,朱也陷入了深深的思慮。
縱然紅娘子此時眼界已經不錯,但跟天家出身的朱相比,還是有着差距。
朱在第一時間便捕捉到了徐長青的核心,要斷其一指啊!
“紅姐,放松點!就像是揮出一拳,咱們現在就是把拳頭收回來,積蓄力量的階段!不出意外,鞑子占據了京師,盛京城的那幫主子爺們,包括此時的太後布木布泰,肯定也會來京師的!”
紅娘子美眸陡然透亮,“長青,那,咱們該怎麽辦?”
徐長青一笑:“紅姐,咱們漢人還有句老話,叫做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此役,咱們必須要先下手!但這個先下手,并不是說咱們要現在就跳出去,而是要準備周全,等待時機合适!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讓他們再沒有反抗的機會……”
……
紅娘子興奮的離去。
不多時,朱有些扭捏的來到了徐長青身邊,給徐長青拿來一份小糕點,“徐郎,你嘗嘗這糯米糕,我剛讓廚房做的,還熱乎呢……”
說完,她便要走。
但徐長青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玩味道:“兒,你說你猜忌了我這麽長時間,難道,不該給我些補償嘛?”
朱俏臉頓時紅了,有些不敢看徐長青。
她知道徐長青既然跟她說這話,其實已經原諒了自己,但,原諒歸原諒,她卻是要付出代價了……
片刻,忙靠到徐長青懷裏道:“徐郎,你,你别亂來,我這個月,月事沒來……”
“嗳?”
這下子,換徐長青懵逼了。
雖說早就對此做好了一些準備,但等朱真正說出來,徐長青還是有些無法形容的振奮,忙道:“兒,這,這是真的嗎?”
看到徐長青關切的模樣,朱的嘴角邊不由
露出彎彎笑意,形勢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掌控之中,不由有點小傲嬌的道:“我會拿這種事情騙你嘛?不信,你讓軍醫來看嘛!”
……
就在徐長青振奮徐家又有新血脈誕生的時候。
京師。
東華門附近的一座大宅外,人模狗樣的範文程在幾十個彪悍的奴才陪同下,氣場十足的來到了這邊。
“見過主子爺……”
周圍一衆奴才趕忙打千問好。
“嗯。”
範文程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淡淡道:“情況如何?老東西還絕食嗎?”
爲首的一個漢軍旗奴才忙陪笑道:“回主子爺的話,他還在絕食,不過,奴才今早上偷偷給他送了一碗粥,剛才奴才還特意去看了一下,粥少了一點……”
範文程的嘴角邊不由露出了彎彎笑意,随手掏出幾兩碎銀子丢給這奴才,“行了,這幾日你們辛苦了,給爺我開門吧。”
“喳。”
不多時,範文程便是來到了一間偏房内,笑着對房内一身白睡衣,明顯這些天沒怎麽見陽光、胡子拉碴的老者道:“洪督,您這幾日身體可還好,還是沒想好嗎?”
“呸!”
洪承疇冷冷啐了範文程一口,蔑視道:“卑鄙小人,狗一樣的東西,安敢與老夫說話?你去告訴多爾衮,我洪承疇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又豈能如你這卑鄙小人般認賊作父,連祖宗都不認了?!”
“呵呵。”
範文程任由洪承疇的口水噴到了他的臉上,卻不生氣,依然賠笑道:“洪督,學生知道您是好樣的,也知道您根骨硬,可,現在這天下大勢已經明了了,前明,終究是完蛋了,流賊,不過是芥癞之患。您也見過攝政王,難道還不明白,這差距到底有多大嗎?”
看洪承疇有些語塞,隻能擺臭臉來應對自己,範文程心中更爲淡定,繼續蠱惑道:“洪督,學生知道,您看不上學生,不過,這沒關系,學生本就出身窮寒,什麽委屈沒受過,什麽苦沒吃過?可洪督,學生卻有一條遠比您強的多!”
不待洪承疇回答,範文程傲然笑道:“那便是學生我賭對了,而洪督您,一敗塗地啊!呵呵,既然洪督您不願看見學生,那學生便先告退了。洪督,還請您好好思量,攝政王公務繁忙,耐心也是有限的。告辭!”
“你……”
看着範文程人五人六的傲慢離去,很快便沒了影,洪承疇不由一跺腳。
他忽然意識到,形勢似乎有點不在他的掌控了。
尤其是範文程最後的話,簡直就像是刀子一般,直接紮透了他的心房。
範文程不過隻是個卑鄙小人,放在以往,看他都懶得看這種人一眼,可他沒說錯的是,在這場大潮中,範文程輕松愉快的賭對了,可他,卻是一敗塗地……
即便還想堅持他的信仰,尤其是保全身後名聲,可此時,魚與熊掌難以兩全那……
……
很快,範文程便返回了不遠處多爾衮的大宅。
這裏原來是崇祯皇帝還是信王時的府邸,此時因爲距離紫禁城近,便被多爾衮收入名下了。
“攝政王,奴才幸不辱命,咱們這位洪督,應該已經差不多了,隻要您親自去招攬一下,他十之八.九要投誠了。”
書房内,範文程恭敬跪在多爾衮面前讨着巧。
俗話說:“三代出貴族。”
這還是很有道理的。
李自成他們的确是站到了最高峰,但不論底蘊,氣勢,還是個人素養
,究竟還是差了些。
在這方面,‘二代哥’出身的多爾衮便沒有這方面的問題。
不僅心胸、氣魄、手段,遠超越常人,個人魅力也是更爲經得起考驗。
看着恭敬的範文程,多爾衮淡淡一笑:“範先生,此事辛苦你了。你覺得,本王什麽時候出面合适?”
看多爾衮如此重視自己,範文程心裏一時簡直比吃了蜜還甜,思慮片刻,忙陪笑道:“攝政王,洪承疇此人,太過虛僞重利,不過此人實力還是很不錯的,又已經與吳三桂割裂,以奴才之見,三天吧,三天後,您親自過去,他必定臣服!隻要他臣服,他就跳不出我大清的手掌心了!”
多爾衮哈哈笑道:“範先生真是本王之張良啊。有範先生操刀此事,本王無憂矣。不過,範先生,此時,本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你能否繼續讓本王安心?”
範文程頓時一個機靈,忙恭敬道:“能爲攝政王效死,是奴才的榮幸!”
“呵呵。”
“範先生,放松點,不是太難的事情,更不會有危險。太危險的事情,本王怎舍得讓範先生你去做?是關于盛京方面遷徙的事情,範先生應該也知道,這幾天,盛京那邊都有點等不及了吧?”
多爾衮笑着看向範文程。
範文程心裏不由長舒一口氣,原來是這事兒。
不過他眉頭很快便皺起來。
這事情看着是個美差,實則也是個狗尿不騷的騷腥活。
畢竟,盛京城還有幾十萬人,讓誰先來,誰後來,注定要得罪不少人。
不過多爾衮能把此事交給他,也說明了多爾衮對他的看中。
這一來,隻待形勢穩定下來,他範文程必将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乃至是數步!
權衡完利弊,範文程恭敬道:“攝政王,您的意思是,皇上和太後他們,什麽時候過來呢?”
多爾衮又豈能不明白範文程的深意?
臉色一下子鄭重起來:“此事,自然是越來越好。此時,前明新君還沒有登基,咱們必須讓皇上和太後盡快趕到京師,把咱們的年号推廣開來!範先生,你能否助本王一臂之力?!”
範文程忙恭敬跪地:“奴才必肝腦塗地,爲攝政王分憂!”
……
兩天之後。
山海關外,模範軍的哨探便是捕捉到了範文程的行蹤。
很快,又确定了小皇帝順治和布木布泰即将過來的消息。
主要是山海關此時還是有不少明軍降軍留守,徐長青麾下又有不少遼地老軍出身的好手,此時形勢這麽混亂,打進去沒有太大難度。
消息傳回來,朱不由小鳥般興奮的撲到了徐長青懷裏:“徐郎,你,你猜的準了,她們,她們的王庭,真的要過來啊!”
一想到大清國的王庭,即将暴露在眼前男人的籌謀中,朱那種興奮,那種燃燒般的希冀,便再無法控制。
徐長青精神也是一振,卻很快便平靜下來。
就算埋伏了順治小皇帝和布木布泰,效用力其實也不大,畢竟,此時大清國的節奏,都在多爾衮兄弟的掌控中,乃至徐長青還得幫着這小屁孩一把。
不過,此事若成,也是大功一件,不僅能繼續推高自己的威望,也能提升整個漢民族的士氣!
想着,徐長青笑着在朱耳邊低低耳語幾句。
朱俏臉頓時一紅,沒好氣的白了徐長青一眼,但很快,還是很乖巧的靠在了徐長青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