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已經有點忍不住想動粗,要用最直接的方式解決問題了,然而,事情一時又沒壞到那種程度……
或許,眼前這姓徐的就是在裝腔作勢呢?
如果沒有分出勝負便直接動粗,對他的名聲顯然是極爲不利的。
須知,讀書人不管做什麽,名聲都是很重要的因素,尤其是他的大伯現在還在青州,肯定不會讓他敗壞孔家的名聲。
“可以!”
思慮片刻,孔公子冷笑:“不過,徐先生,你也隻有一次機會!”
徐長青笑了笑:“那,孔公子以爲,這個時間多長合适?”
孔公子眉頭一皺,“徐先生以爲多長時間合适?”
他一時有點吃不準徐長青的底子,一直在保留餘地。
徐長青一笑:“要不,孔公子還是您先來吧?我怕時間太短的話,會影響公平。”
“呵呵。”
孔公子笑了。
徐長青這看似是沒有底氣,實際上是在跟他下套呢,這讓孔公子心裏有點發毛。
難不成,這小子真有辦法,一句話便把場内所有人都逗笑?
不過,孔公子自認絕不會輸給徐長青,倘若徐長青真的能用一句話把人都逗笑,那他自信可以複制,應該用不了太長時間。
想着,孔公子大度的笑道:“時間由徐先生你來定吧。”
徐長青等的就是孔公子這句話。
這時徐長青也發現了一水姑娘那邊看自己冷淡了不少,她究竟不是顧橫波和寇白門可比,她背後的底子,徐長青一時也撬不動。
這種事情,徐長青也不想再墨迹了,鬼知道後面還有什麽。
“那,孔公子,我完成之後,咱們數一百個數如何?”
“一百個數?”
孔公子面色一變,徐長青這用心有點歹毒的啊,這是想逼他出局啊!
不過,孔公子也想看看,徐長青到底有什麽底牌。
猶豫了一下,他果決道:“便是如此!”
徐長青一笑,對一水姑娘一拱手:“一水姑娘,那,在下開始了?”
一水姑娘此時芳心也有些紛亂。
她既期待徐長青的大才,卻又怕徐長青真的成功,那她就被動了。
難道,她堂堂衡王府的長女,要去給徐長青做妾不成?
欣賞歸欣賞,然而真涉及到了切身利益,一水姑娘也不傻。
此時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也由不得一水姑娘多想了,點了點頭道:“徐先生,您請開始吧。”
徐長青笑了笑,故作思慮片刻,然後看向了一水姑娘的美眸,沉聲道:“我是鋤禾,你是當午!”
“???”
“啥意思?”
“這是啥玩意?笑?這小子才是個笑話吧?”
“不對啊。這好像是一句詩呢,還很耳熟,應該是……鋤禾日當午吧?”
“鋤禾日當午?沒錯,我好像也記得。”
“鋤禾日當午?我,我#¥%……”
這時,終于有人反應過來,雖是還想強撐着,可那種笑意卻根本遮掩不住了。
這位徐先生,不僅大才,而且膽大包天那。
很快,有更多的人都反應過來,就算想拼命撐着笑意,卻還是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慕白兄此時也回神來,目光看向徐長青簡直就像是在看着神迹:“這,這位徐先生,真的是天縱之才啊。鋤禾日當午,鋤禾日當午……他到底是怎麽想到的啊,哈,哈哈……”
就算有人不明白,在旁邊人的解釋下,瞬時也反應過來,很快,場内絕多大數人都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孔公子這時也回神來,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這個
小子,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他到底是怎麽想到這種……這種讓人匪夷所思的東西……
而閣樓上,一水姑娘這時也反應過來,俏臉卻早已經紅透了。
這個混蛋,他到底想幹什麽?怎麽可以…這麽粗俗……
不過,這種思維,真的是有點……
徐長青這時也略有尴尬,苦笑着對一水姑娘拱手道:“一水姑娘,抱歉了。這個命題着實有點難,在下一時也沒有什麽好主意了。”
“混賬東西!”
“你這是在侮辱一水姑娘!你到底想幹什麽?!”
這邊,孔公子突然爆喝出聲,無比陰翳的鎖定徐長青。
他這時已經明白,玩文字他是真的玩不過徐長青了,好在徐長青這大才有點歪,被他逮住了把柄。
既然逮住了把柄,他怎麽可能會放過徐長青?
徐長青卻是笑了。
他之所以選擇這個笑話,而不是選擇其他,已經将此預料其中!
與其等之後孔公子圖窮匕見,反倒不如提前把這厮激起來!此時這厮可還沒完成答複,鬧大了徐長青也能占得先機。
“孔公子,你這是何意?一水姑娘已經說了這是笑話,在下的笑話,的确是粗鄙了點,但這隻是個笑話而已,孔公子,您難道,玩不起了?”
“大膽!”
“此人居心叵測,非但侮辱一水姑娘,更是诽謗本公子!來人,把這小雜種給我拿下了!”
“是!”
片刻,早就在廳外等候多時的十幾個孔家家奴,快步沖進來,一個個獰笑着、張牙舞爪的便是朝着徐長青撲過來。
“住手,你們不要亂來!”
閣樓這邊,一水姑娘也沒想到孔公子說翻臉就翻臉,現在居然直接動粗,忙是嬌喝出聲。
孔公子不知道徐長青的身份,她可是知道的,萬一徐長青在這邊出了事兒,哪怕是她的父親,都不好交代。
徐長青笑着看着沖進來的一群惡奴,面不改色,淡淡的端起了酒杯,品了一口。
但徐長青身前,兩個如人熊般強壯的身影,已經電光石火一般沖出去。
“砰砰!”
“啊!”
“咣當……”
也就十幾秒鍾的時間,孔公子這十幾個家奴,盡數被趙增金和毛鐵錘這兩個猛男放倒在地,哀呼慘嚎聲一片。
他倆雖是沒武器,但對付這種小喽,已然是牛刀殺雞!
真論不帶武器的肉搏,徐長青要放倒趙增金這厮,也得花費些手腳,更不要提再加上鐵錘一般的毛鐵錘了。
“你大膽!你,你……”
孔公子哪想到徐長青的這兩個手下居然這麽能打,一時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脹起來,想說些什麽,一時卻是詞窮了。
“怎麽?”
“孔公子,輸不起了,要玩硬的?!”
已經抓住了孔公子的把柄,徐長青又豈能輕易放過他?
說着,徐長青陰沉着臉,大步朝着孔公子走過來!
“停下!”
“快停下!”
“你,你想幹什麽?”
徐長青身材足比孔公子高出大半頭,更是勻稱而強壯,尤其是徐長青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那種殺氣,頓時讓孔公子腳底都有些發寒了,下意識連連後退。
“朋友,過了吧?孔公子可是貴客,有話咱們可以慢慢坐下來說!真要動手,那可不行!”
這時,左公子大踏步上前,擋在了孔公子身前。
另一邊,劉公子也是迅速站起身來,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徐長青道:“小子,别給你臉不要臉!敢亂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呵。”
徐長青忽然笑了。
下一瞬,徐長青雙腿猛然發
力,身影猶如閃電,一拳直掠劉公子的面門。
劉公子瞳孔頓時一縮,隻覺被一尊史前巨兇給盯上了,剛想閃躲。
“砰!”
徐長青的鐵拳已然直接砸中了他的面門。
“啊……”
劉公子就像是被一腳踢飛出去的皮球,已然滿臉是血,陡然橫飛而出,‘噼裏啪啦’的帶倒了幾張桌子和凳子。
另一邊,左公子反應相當快,随手抽起一隻凳子,帶着勁風就朝着徐長青掄來。
徐長青的笑意不由更甚。
身形一低,猶如一頭迅敏的獵豹般躲過了左公子的凳子,一拳直擊他的小腹。
左公子魂兒都要被吓飛了,就想往後跑。
可還沒來得及轉過身去,徐長青的鐵拳已經到了。
“唔……”
左公子頓時一聲痛呼,剛想叫出聲來,徐長青的大手,已經猶如鐵鉗子一般,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生生把他的聲音給掐死了。
而另一側,毛鐵錘已經如狼般沖到了劉公子身邊,拎小雞子般一把提起他,同樣掐住了他的脖子,對着兩人在後面不遠處的侍衛冷笑道:“都他娘的給老子老實點!誰敢亂動一下,老子現在就捏爆他的喉嚨!”
兩人的七八個親随都被吓尿了,一時根本不敢亂動,都是下意識退後。
一個臉上有道刀疤,身形很強壯的親随首領忙道:“幾位爺,幾位爺有話好說,千萬别亂來。這兩位公子可不是凡人,你們要是沖動了,這天下之大,也不能再有你們的藏身之所。”
但迎接他的隻有趙增金和毛鐵錘的冷笑。
笑話!
左良玉和劉澤清又算個什麽狗東西?
連奴酋皇太極都被他們斬落馬下,還怕這兩個隻會窩裏橫的廢物?
見這親随首領說話裏帶着遼音,趙增金冷笑着用遼音回了一句:“别說你們這兩個廢物公子了,就算他們的老子在我家主人面前,也得規規矩矩的盤着!”
“額,這……”
這親随首領和他的人頓時被震住了。
這個年輕的猛男居然也會說遼話,難道,他也是從遼東回來的?
小雞子般的劉公子和左公子此時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感覺到徐長青的手勁稍稍松了一點,左公子趕忙喘了口氣,艱難道:“這位爺,這位爺,可能有點誤會,咱們,咱們有話好好說。”
徐長青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臉頰,“現在,能好好說話了?”
“……”
左公子一陣無語。
今天這,這他麽叫個什麽事兒啊,怎麽碰到這麽一幫狠人……
但看着徐長青玩味的笑意,那種比他父親還要更龐大的壓制感,左公子忽然一個機靈!
這位爺姓徐,又是從遼東來的,難道是……
猛的,左公子忍不住狠狠咬了下舌頭,對啊,那位爺現在已經到山東了啊。
忙道:“徐爺,您,不對,徐爺,卑職錯了,卑職真的知錯了,此事,我等絕不再插手……”
另一邊,劉公子也是想明白許多,趕忙也叫道:“徐爺,徐爺,我們知錯了,知錯了啊!”
說着,劉公子忍不住對孔公子破口大罵:“姓孔的,你他麽是個什麽東西,想作死别帶着老子們啊!還不快給徐爺道歉?”
孔公子此時都快要被吓尿了,怎能想到,連底子如此雄渾的左公子和劉公子,眼前這姓徐的說拿下就拿下了?
關鍵是,這兩位心高氣傲的公子哥,居然認慫了。
這,這他麽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閣樓上,一水姑娘也是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原來,這個,才是真正的他嗎?
殺伐決斷,萬軍叢中,取奴酋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