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爺這真是……”
“這個尼堪他,他這,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事情…不好辦了啊……”
“……”
這時,不僅是觀戰的明軍蒙了,便是諸多清軍遊騎也是一片呆懵。
太驚人了啊,這簡直像是神話一樣。
雖說很多弓馬娴熟的真滿洲勇士,尤其是蒙古人,在戰馬急速奔跑中換馬并不是太難,但如徐長青這般,在這般強度的征伐之後,在這種艱難險境,還能反客爲主的,至少他們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
清軍營地,順古圖也是被驚着了。
這種狀态,徐長青這狗賊居然還能有如此恐怖之力,這,這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實力?
難道,還要再送上幾十個勇士給他虐殺嗎?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這時,順古圖咬着牙剛想親自出戰,拼盡全力擊殺徐長青,西北方向忽然傳來了地動山搖的連綿馬蹄聲,至少得有着幾千匹馬。
“主子爺,是明狗,明狗騎兵主力來了!”
片刻,西北方向的奴才發出尖銳呼喊,旋即便是迅速退卻。
順古圖這時忽然想明白過來,這并不是他們的地盤,而是明軍的糧草重地,明軍怎麽可能放任他們在這邊來去自如?
順古圖一時也顧不上其他了,趕忙招呼奴才,迅速收拾東西後撤。
很快,這幫正藍旗、鑲黃旗夾雜的鞑子,便是狼狽退後,作鳥獸散,被徐長青斬殺的同伴首級和受傷的戰馬也來不及收拾了。
徐長青這時已經退到了西南方的安全地帶,而且,徐長青比順古圖他們還要更早的發現明軍主力過來。
這畢竟是明軍的核心糧路,早上夜不收沒有順利對接,主力那邊不可能察覺不到異常,一切還算都在預料之中。
此時還不到辰時。
沐浴着朝陽柔潤的陽光,徐長青雖是渾身浴血,周身不知道多少傷口,但是,卻是笑了,而且笑的很甜。
“駕,駕!”
不多時,明軍主力已經是趕了過來,爲首的正是關甯軍主将吳三桂!
吳三桂并沒有追擊這些逃跑的鞑子,而是先以穩固爲主。
可當吳三桂看清眼前的情況,整個人也有點懵了。
“耶律律。”
徐長青這邊,那匹紅鬃子本來已經往回跑了,可見到這邊沒事,又是趾高氣昂的跑到了徐長青身邊。
哪怕這貨腿都有些打顫了,可此時表情卻是威猛的猶如德勝将軍,要與它的主人徐長青一起,享受這勝利的喜悅。
徐長青不由笑了,真誠而又開心。
他讓紅鬃子過來,笑着揉着它的腦袋,一人一馬仿似要對話一般。
徐長青此時胯下的這匹黑色健馬,明顯血統更好,也更加強健,可此時,面對剛剛與徐長青浴血橫掃的紅鬃子,卻是不敢有半分不敬。
空曠的天地間,徐長青雖隻是一人兩馬,威勢也早已經散去,沒有任何襯托,可這個畫面中卻就是有一些讓人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東西,将的吳三桂和他身後的三千多精騎也遮蔽掉大半。
片刻之後,吳三桂這才是回過神來,忙是策馬上前來:“徐兄弟,這是……”
看着徐長青渾身浴血、充滿疲倦,卻是又充滿如山般厚重威勢的身影,吳三桂此時已經摸到了很多東西。
他身後諸多夷丁突騎中的精銳,一個個也是面色沉重,看向徐長青的目光中有着敬佩的同時,卻是也有着諸多遮掩不住的壓抑。
這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個如山般的男人,他,剛剛究竟做了什麽?
看着吳三桂都有些被震住了,徐長青一笑:“吳帥,也沒什麽,就是給兄弟們搞點首級玩玩。”
“……”
“……”
“……”
吳三桂頓時呆立當場,這小子……
但就算是吳三桂現在對徐長青這模樣很不爽,内心中更是有點無法形容的嫉妒,可吳三桂還是壓制住了。
他此時已經知道,徐長青似乎與他的嫡親妹子吳三妹有着某種暧.昧,加之,他與徐長青并沒有太多利益沖突,肯定不會貿然與徐長青交惡。
片刻,苦笑道:“徐兄弟,現在先别說這麽多了,你受傷不輕,先回營收拾下傷勢。”
面對吳三桂展露出來的善意,徐長青也沒多說什麽,笑了笑,便是招呼趙增金、二狗等人回營。
畢竟是吳三妹的親二哥,不看僧面看佛面,徐長青肯定也不會出挑的。
…
等徐長青回到營地,營地衆人幾如要顫抖了。
“徐爺。”
“徐爺……”
每個人都在呼喊着徐長青的名字,想表達什麽,卻又根本無法表達。
徐長青一一笑着對衆人揮手示意,來到姚恭這邊,笑道:“姚大人,首級還要勞煩姚大人收拾一下了。”
“額,好,馬上,下官馬上去辦。徐爺,您先好好休息……”
姚恭片刻這才反應過來,此時再面對徐長青,文人的優勢早已經被抛到了爪哇國,仿似變成了徐長青的下屬。
沒辦法啊。
親眼了見識了徐長青猶如殺神般大展神威,他姚恭又不是神仙,難道要跟這位爺剛?
…
回到自己還沒有來得及修建的營區,幾個随軍郎中早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随着徐長青脫下了铠甲,周身諸多恐怖傷勢也是陡然出現在衆人面前。
此時,徐長青身上至少不下十處傷勢,前胸,後背,手臂,大腿,皆有!
好在有着铠甲的防護,這些傷口都不緻命,可弓箭的歹毒之處就在這裏,箭矢刺透皮膚骨骼,在徐長青的身上濺出了一個個的血坑。
而且,許多箭矢都有淬毒,徐長青此時雖是已經排除掉絕大多數毒素,但臉色依然有點不好看。
如果不是穿越後體質發生了強大的變異,徐長青本身意志力也足夠堅強,否則,換成普通人十條命也不夠用的了。
郎中們趕忙七手八腳的幫着徐長青清洗傷口,服用解毒湯藥,又小心翼翼的幫徐長青上藥包紮,足足半個時辰,這才是弄完。
而這個過程,徐長青除了喝了幾副解毒的湯藥,便是隻喝了一壺殺菌的烈酒,精神狀态雖是不錯,可那種虛弱已經是肉眼可見。
另一邊,姚恭和吳三桂早已經收拾好了這些鞑子首級,吳三桂這時也是搞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一時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時的心情了。
從軍這麽多年,年少成名,吳三桂不是沒見過勇的,也不是沒見過狠人,可~,像是徐長青這種,簡直猶如殺神臨世一般的人物,他也真是第一次見,無法形容又無法表達。
好在此時徐長青還清醒,吳三桂有些重要公事也必須公事公辦,對徐長青叙說了一下洪承疇讓他過來的緣由和擔憂。
徐長青一笑:“吳帥,這其實并不是壞事。清軍早晚會知道筆架山的存在。如果他們知道了我們不知道,還不如讓他們現在知道,我們也知道他們知道了。這一來,應對防守布局,咱們就會有更大主動權!須知,隐藏在黑暗裏的狼,才是最可怕!”
徐長青這話有點繞口令般,但吳三桂又豈能不明白徐長青的意思,重重點頭,“徐兄弟,此事也是這麽個道理,你先放心在這邊休養吧。我馬上回去與督臣通禀。”
徐長青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麽,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這邊,吳三桂一出門,眼圈便是紅了!
怪不得這小子叫‘拼命三郎’啊,這他麽還真的是個不要命的瘋子啊……
如果他不這麽貿然,将來肯定還會有着大好前程,甚至超越他吳三桂都不是問題。
可此時……
吳三桂都有些不敢再往下想,冷聲吩咐周圍照顧的郎中道:“都他娘的拿出你們的最大本事來照顧徐爺!徐爺要萬一有個好歹,你們,誰他麽都别想活!”
…
吳三桂離去,明軍重新掌控了區域内的消息權,徐長青也是稍稍放下心來,終于能安穩的休息一下了。
說實話,徐長青此時也有很多東西很是費解。
穿越帶來的這魔力有點太強大了,徐長青此時傷口的疼痛感并不嚴重,反倒是那種聲嘶力竭的疲倦有點難受,此時清軍箭矢中毒素的那種麻痹感也沒有太多了,想來問題應該不大。
加之湯藥的效果,恐怕也就三五個小時之後,應該就沒事了。
…
但徐長青對自己的身體有數,其他人可就不這麽想了。
姚恭,劉正傑等筆架山本土勢力,包括趙增金、二狗、張龍、張虎衆人,聽說徐長青睡過去之後,許多人都是開始止不住的抹眼淚。
将軍的傷勢不是問題,可,問題是那些毒哇。
這,萬一……
所有人都不敢往下想。
另一邊,策馬飛奔着回松山主力前線的吳三桂心裏也不好受。
縱然對徐長青有嫉妒,但他卻也不能不佩服徐長青的果斷與勇武!
如果不是徐長青提起了士氣,今天的事情恐怕難以收場,甚至,主力都要崩盤!
吳三桂想了一下,直接對身邊親随吩咐:“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宣傳徐爺的威名,勇冠三軍,是我大明第一勇将!”
衆親随都是拼命點頭,但心裏卻都不舒服。
這并不是嫉妒徐長青,而是……擔憂徐長青的性命……
與鞑子鏖戰這麽久,沒有人比他們更明白歹毒箭矢中毒素的歹毒了,那基本都是白山黑水間各種毒蛇、蚰蜒、蟾蜍等各種歹毒之物中提取的緻命毒素。
有人終于忍不住,鼓起勇氣問道:“帥爺,那,那徐爺他……”
吳三桂眸子裏一時也有點發澀,片刻,沉聲道:“徐爺是我大明的英雄,必将名垂千古!”
說着,他冷厲道:“都他娘的給老子提起精神來,把事情辦利索!我去見督臣!”
“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