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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如回到了高風亮節、名士輩出的三國時期!
這一刻,筆架山西北側這片廣袤的青綠色平原上,無數顔色都被遮蓋,唯有那一團嬌豔似火般的豔紅色:
一頭猛虎鬥群狼!
“卑賤的尼堪,你該死哇!!!”
這時,徐長青已然與那正藍旗白甲相距不足十米,那正藍旗白甲大吼一聲,身形高高竄起,緊緊用兩條腿的力量,夾死了馬身,手中那近兩米長的狼牙棒,猶如要開天裂地,直接便是朝着徐長青橫掄而來!
他這個角度,覆蓋的區域太大了,徐長青已然沒有任何閃避的可能,除非是墜馬!
這正藍旗的白甲也是真拼命了。
他這幾乎是自殺式的攻勢使出,本身也有着極大可能性要墜馬,但他卻是毫不在乎。
因爲徐長青此舉,着實是太嚣張也太猖狂了!
恐怕就算再往前數個幾百年,也沒有哪一個漢人在兩軍陣前做出這種事情來!
這完全是在赤果果的挑釁女真勇士的榮耀,但凡是哪個有熱血的女真勇士,又如何能讓這個卑賤的漢狗這麽嚣張?
“呵。”
面對這正藍旗白甲的剛猛來襲,徐長青非但不懼,嘴中甚至發出了一聲輕笑!
手中大提槍當即豎起,毫不退避的直剛這正藍旗白甲狼牙棒的強勢。
其實剛才徐長青還有些猶豫。
畢竟,就算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但徐長青馬術一般,并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方式,在戰馬上,一擊斃敵。
但此時,這個正藍旗白甲居然想跟他徐長青剛力量,俨然正中徐長青下懷!
拼力量,他徐長青怕過誰?
“當!”
說時遲,那時快!
眨眼,徐長青銀色的提槍槍杆,已然是與這正藍旗白甲的狼牙棒無匹剛猛的彙聚在一起,陡然發出可怕的鐵器對撞之音。
所有人,所有觀戰之人,在這一刻,簡直心髒都要停止了,根本無法形容此時到底是個什麽狀态。
“唔……”
“耶律律!”
世界仿似在此停格了一瞬,但瞬間便是又恢複正常。
在那個正藍旗白甲不可思議的驚恐目光中,在他胯下的精良蒙古馬無比驚悚顫抖的嘶鳴聲中。
徐長青和他胯下的紅鬃子,仿似沖起了速度的坦克車,而這正藍旗白甲,就彷如撞在了坦克車上的蝼蟻,連着他的狼牙棒和他的身體,直接便是被徐長青剛飛了出去。
陡然在空中翻起了幾個跟頭,‘撲通’一聲,狠狠栽倒在了地上。
“律律……”
他胯下的戰馬根本沒時間來降下速度,猛然沖出數步之外,直接漂移般摔倒在地上,至少兩條腿都是生生斷在了當場,眼淚都是流出來。
“這……”
靜。
天地在此刻仿似再次被凝滞了。
無數人都是目瞪口呆,根本無法說出一個音節!
後方,明軍筆架山營地,剛剛得到消息,拼命沖過來的盧英傑,正好看到了這一幕,整個人瞬時便是如墜冰窟,直接僵在了當場。
早就知道這個明人新貴很強,可……誰曾想,他能強到這個程度啊?
就算是當年的武聖關二爺,恐怕,也就是這個水準了吧?
“啊——————”
徐長青此時也是高舉手中提槍,發出狼一般的怒吼!
雖是成功剛飛了這正藍旗白甲,但此時徐長青也絕不好受!
這正藍旗白甲俨然也是個力量兇猛之人,不說多了,二三百斤的力道還是有的。
再加上他手裏至少得幾十斤的狼牙棒,再加上戰馬拼命沖起的速度,這種力量級,恐怕絕對是超過了千斤!
徐長青外在沒有受到多大傷害,但這種恐怖碰撞産生的撞擊感,讓的徐長青胸腹間血脈完全倒灌,整個人都是有爆炸的沖動,可絕不好受!
但徐長青強大的身體素質在這一刻再次體現了出來。
他強自壓抑下了這種可怕的翻湧,冷眼回頭看向那正藍旗白甲,這厮還沒死,口鼻間卻早已經鮮血橫流,脊柱恐怕都是被摔斷了,就如同從高樓上跳下來,還有些意識沒死透,卻是已然長不了了。
“殺!”
不理會這正藍旗白甲,徐長青一鼓作氣,直接沖向不遠處他的一個奴才,一個差不多四十歲左右的真滿洲馬甲!
這馬甲此時已經有點懵了。
他的主子輪庫裏可是旗裏有名的大力士,曾經以單刀跟人熊搏鬥而不落下風,可此時……
這個叫徐長青的明狗,到底有何等的力量啊?
可這馬甲還沒來得及想完,徐長青鋒銳的提槍大尖,已經是直朝着他的脖頸橫掠而來。
“噗!”
下一瞬,這馬甲下意識揮槍格擋,卻早已經晚了。
徐長青鋒銳的提槍鋒芒,已經從他铠甲的最軟肋下手,直接把他的脖頸切下來大半。
這馬甲的頭連帶着頭盔頓時便是歪了,傷口處鮮血猶如噴泉般飛濺。
然這時,徐長青早已經沖出十幾米之外,他的髒血,都是來不及濺到徐長青的身上。
“殺!!!”
徐長青再次大吼一聲,直掠剩下的那三個漢軍旗奴才。
“娘哇,這徐長青是個妖魔,他是個妖怪啊!”
這三個漢軍旗奴才哪能料到是這種結局?心理防線頓時便是崩盤了,哪敢再直面徐長青這簡直無敵的威勢,紛紛拔馬提缰,就要往後跑。
徐長青早有準備,行雲流水的取下了大黑鐵弓,在胯下紅鬃子的急速奔馳中,張弓搭箭。
“嗖!”
“嗖嗖!”
也就短短幾十秒的時間,三支黑羽箭,接連爆射而出,幾乎都是釘死在這三個漢軍旗奴才的同一個位置,那便是後頸上。
無一例外,三人全都是墜馬,已然是死的不能再死!
徐長青這時正處在趙增金、二狗他們一百六七十米之外,當即剛剛舉起手中還滴着血的大提槍,嘶啞着嗓子高呼道:“我大明------!”
趙增金、二狗等人早已經熱血沸騰,根本來不及思慮,一個個扯着嗓子,拼命高呼:“萬勝,萬勝,萬勝!”
聲音由小及大,随着風聲很快便是傳遞到了後方的筆架山大營中。
所有徐長青麾下的兒郎們,此時早也是熱血沸騰,根本來不及做出思考,同時高呼:
“萬勝,萬勝,萬勝!”
就猶如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連鎖效應陡然便是無可控制的爆發出來!
其他諸部明軍兒郎也開始被引燃,紛紛嘶啞着嗓子高呼:“萬勝!萬勝!萬勝!”
陡然間,恐怖的‘萬勝’聲浪,直接沖破雲霄!
戰場最前,徐長青嘴角邊不由露出了彎彎笑意,雖說他此時也聽不清這些人的發音,但徐長青明白,氣勢已經起來了!
徐長青當即不再多想,手中提槍猛然指向前方的另一個方向,催動紅鬃子,繼續沖殺向另一個鞑子遊騎營地!
“宰了這個尼堪!”
“爺我要把這個雜碎碎屍萬段!”
“一起上,宰了他!”
“宰了他!”
頃刻,不隻是這個鞑子遊騎營地中的鞑子憤怒了,周圍所有鞑子全都是暴怒了!
頓時,周圍幾十上百号鞑子,蜂擁而起,全都是朝着徐長青包過來!
徐長青嘴角邊笑意依然,沒有絲毫畏懼,直取已經确定了的目标。
這片區域太大也太寬敞了,完全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這幫狗鞑子想玩人海戰術,哪有這麽容易?!
轉瞬,徐長青已然把胯下戰馬加到了最大速度!
這匹紅鬃子也被徐長青的威勢感染,長嘯嘶鳴,恍如戰馬中的王者,勇往直前!
“砰砰!”
“當當當!”
“啊……”
暴虐的沖殺間,人聲鼎沸,馬蹄嘶鳴,也就短短三四分鍾時間,徐長青連劈帶射,又是将十幾個鞑子斬落馬下,直将近百号鞑子溜的跟狗一樣。
但徐長青此時也不是太好受,他畢竟不是無敵的,身上已經挂滿了七八支箭矢,有幾支更是穿透了铠甲縫,射進了肉裏,徐長青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後背都是被鮮血浸濕了,而且,有點發麻的感覺。
這些狗鞑子肯定是在箭矢上喂了毒!
可此時,徐長青依然不打算放棄!
他的體力還很充裕,對戰場的節奏把握也越來越純熟,而且,似乎還是粘了穿越的光,那些毒素問題并不大,徐長青隐隐能感覺到,幾個傷口溢出的髒血,正在努力排除這些毒素。
今天,就讓這巍巍筆架山之側,成爲他徐長青揚名證道的墊腳石吧!
“殺!”
徐長青再次大吼一聲,毫不畏懼的沖殺向已經聚集成一團的鞑子戰陣!
但威勢雖猛,徐長青卻不會直接更他們剛正面了,到了這程度,主要是拉開空間距離,利用弓箭來遠程打擊了。
這時,明軍這邊,早已經懵了。
什麽叫猛?
什麽就牛匹?
什麽叫無敵?
這就是啊!
早就知道這位徐爺很強,義薄雲天,拼命三郎,但此時,真正處在筆架山大營中,真正親眼目睹到了這一幕,所有人這才是明白,這位徐爺,到底猛到了什麽程度,強到了什麽程度啊……
這簡直已經不是人了,這是神啊!
誰又敢去挑神的麻煩?
那不是自己想不開找死嗎!
兵備道姚恭此時更是顫顫巍巍,整個人已經不似模樣,口中喃喃不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他能說些什麽?
他還能說些什麽呢?
這位徐爺,他,他不是人那……
不過,姚恭畢竟是進士出身,讀書無數,穆然,他終于是想到了一首能夠貼切此時徐長青威勢的一首詩。
這也是前人對于武将的最頂尖最頂尖評價:
“血染征袍透甲紅,當陽誰敢與争鋒?
古來沖陣扶危主,唯有常山趙子龍!”
這位徐長青徐爺的威勢,絕對堪比當年的常山趙子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