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早就知道徐長青年少得志,必定跋扈,卻是也沒想到,徐長青居然能跋扈到這個程度,一張口就是要整個營地的指揮權!
衆人都開始準備對徐長青開噴了,可徐長青之後所說的鞑子首級之事,頓時又讓衆人下意識閉住了嘴巴……
姚恭此時也是一片混沌。
如果此時做了這個主,那,可就真的上了徐長青的賊船,再也下不來了哇……
他怎能不慎重?
徐長青掃視周圍衆人的表情,心中好笑的同時卻又充滿苦澀,繼續充滿魅惑力的補充道:
“出戰~,徐某一個人來便可,并不需各位出手!當然,如果之後徐某勝了,諸位想出來割點首級,徐某也不會阻攔。”
“……”
“……”
“……”
十幾個将官一片鴉雀無聲,各人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徐長青。
徐長青這,簡直是給他們送功績啊……誰不要,那不是傻子了?
忙都是看向姚恭。
姚恭此時啞巴吃黃連-------有苦都他麽說不出啊。
這個徐長青,如此年紀,便是有着如此手段,根本就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的……
這時,出自松山體系的本土參将劉正傑忙賠笑道:“監軍大人,既然,既然徐将軍如此有信心,不若,就這麽辦吧?”
洪承疇麾下,秦軍的一個遊擊也忙陪笑道:“監軍大人,徐爺是好漢子,義薄雲天,咱們就算幫不上忙,也不能拖了徐爺的後腿不是?”
“是啊,監軍大人……”
頓時,十幾個将官紛紛出聲表态。
大勢已經被徐長青搞起來,這個時候如果還不擺正屁股,那他們怎可能混到此時的位置?
姚恭心裏滿是苦澀。
心中不由暗罵:“這叫什麽?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當即隻能點頭道:“徐将軍,那,那便如此了。不過,筆架山大營是糧路要塞,徐将軍務必三思而後行,萬萬不得有失啊!”
徐長青一笑:“多謝監軍大人提攜!卑職會好好把握分寸的!”
…
搶班奪權之後,徐長青很快沉下心來,仔細審視局勢。
這幫鑲黃旗和正藍旗的鞑子應該是昨夜過來的,這邊的明軍夜不收都是沒有發現。
這就隻有一個可能!
外面的那些明軍夜不收,恐怕,都已經被做掉了……
徐長青也不得不佩服這些狗鞑子的實力,哪怕換做是他,他也很難做到這樣的事情。
這就是底蘊那!
不過,這事關明軍的核心糧路,主力那邊不可能會對這邊放任,那些各部夜不收早上交接,也會發現異常,這就意味着,這些正藍旗的鞑子很可能會很快撤退!
時間,不多了啊。
如果有人問遼地的老軍,什麽樣的鞑子首級最難搞?恐怕,九成人都會是同一個答案!
那便是清軍的精銳遊騎!
就如同明軍的夜不收一些,這些清軍的精銳遊騎,都是精銳中的精銳,精華中的精華。
而且,他們大都是一人雙馬、三馬,除非是将他們全部殲滅,否則,幾乎不可能有取得首級的機會!
放在尋常,徐長青也不想做這麽出挑、這麽冒險的事兒。
但此時,爲了大局,爲了民族的尊嚴,徐長青也隻能是站出來,憑手中刀箭穩固核心了!
這種狀态,主力沖殺這些鞑子是不可能的。
他們肯定會跑的比兔子還快!
那便是隻能依靠徐長青個人的武勇了!
看着身邊一個個最熟悉的臉龐,徐長青嘴角邊忽然露出了一絲淡淡笑意:“本将決定出戰,迎擊這些鞑子遊騎,可有誰,敢随本将一起出征?”
趙增金、二狗等人雖是已經料到了一些徐長青會走偏鋒,卻是怎想到徐長青居然會這麽激烈?
當即便要出聲說些什麽。
徐長青卻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那就從軍官先開始吧!趙增金!”
“是!”
趙增金頓時下意識挺直了身形!
“李二狗!”
“是!”
二狗就算有千言萬語,此時卻隻能壓在肚子裏。
“張虎!”
“趙啓亮!”
“王洪洋!”
“……”
徐長青一連點了二十幾個心腹軍官的名字,一衆軍官登時筆挺在列。
徐長青嘴角邊頓時露出了彎彎笑意,“來人,披甲,準備出戰!”
“是!”
很快,衆人便是迅速忙活起來。
旁邊,姚恭,劉正傑等人都是目瞪口呆。
見過勇的,見過狠的,可,這他麽沒見過這麽勇,這麽狠的人哇,這樣就……就出戰了?
許多人看向徐長青那英武的身形,汗毛都要倒豎。
這個徐黑子,不虧有‘拼命三郎’之稱啊,這他麽真是個瘋子……
…
很快,趙增金、二狗等人便是披甲完畢,在初升朝陽光芒的映襯下,各個身上精光閃動,威武若天神。
徐長青一身金色的鎖子甲,豔紅色的披風高高随風飄起,頭盔上的紅纓子高高招展,腰挂佩刀,背上背着大黑鐵弓和箭壺,手裏還提着一杆四十多斤重的大号提槍,在趙增金、二狗等人如衆星捧月般的拱衛間,恍如主神臨世!
“開營門,出戰!”
“是!”
随着徐長青一聲令下,前方已經被徐長青麾下兒郎們掌控的營門,瞬時開啓。
徐長青一馬當先,恍如一團熾熱燃燒的火焰,帶着二十幾騎精銳,不疾不徐的走出了營門。
不過,徐長青肯定不會讓趙增金、二狗他們出戰的。
縱然他們實力都不算弱,可跟鞑子還是沒有太多可比性。
徐長青要的,是他這些心腹骨血的壓陣,保證他的後路,再者,便是讓他們在最近的距離,見識到自己的武勇,徹底抵定自己的神格!
随着徐長青把籌謀對趙增金衆人一說,趙增金他們頓時微微騷動,但在徐長青冷冽的眼神下,他們很快都安靜下來,隻能服從命令。
徐長青等人出來,瞬時也是吸引到了諸多鞑子遊騎的注意力。
此時,幾裏外那個清軍營地的頭領不是别人,正是徐長青的‘老朋友’順古圖!
順古圖昨天清掃這邊的明軍夜不收,花費了極大的力氣,此時還沒起,一聽到親随奴才的禀報,臉都來不及洗一把,急急出來。
而這時,徐長青和趙增金、二狗等人的陣勢,已經排開了。
此時,徐長青一行人已經離開了明軍營地大半裏地。
徐長青一馬當先,豔紅色的披風高高飄揚,提着厚實的大提槍,并沒有着急,隻是靜靜的看着周圍的十幾個鞑子遊騎營地。
而趙增金他們,此時都是處在徐長青身後二十步的位置,排成一條直線,沒有絲毫動作。
遠遠看過去,整個天地間,恍如隻有徐長青一人!
那豔紅色的披風和頭盔上的紅纓子,成爲了整個世界的主旋律。
後方的筆架山大營中,松山參将劉正傑等十幾個将官,正簇擁在姚恭身邊,目不轉睛的盯着這一幕。
看着徐長青如此威武,簡直獨霸天地一般的豪氣,劉正傑忍不住低低喃喃道:“乖乖,不說别的,就憑這勇氣膽魄和這氣場,咱們這位徐爺,真的是咱們大明三軍之最啊!”
“沒錯,當年吳大帥舍身救父,都沒有這種氣場啊。”
“這位爺,讓人不得不佩服啊。”
“此生能親眼目睹這一幕,值了哇!”
“………”
聽着身邊的低聲議論,姚恭目光也是無法形容的複雜。
這個英武霸道的不像話的年輕人,他姚恭平生所學之詞彙,都是無法表達他此時的壯舉啊。
這,這難道真的是上天賜給大明的戰将嗎……
…
“這個卑賤的尼堪,他想幹什麽?”
“這就是那徐長青嗎?聽說他惹得旗主不高興了?”
“嘿,把這個尼堪做掉,主子爺肯定會好好賞賜咱們吧?”
“别着急别着急,大家别吓着他,等下他出來,看爺們們怎麽炮制他!”
“……”
明軍這邊議論的同時,清軍遊騎這邊更是一片議論紛紛,許多人都是興奮的猶如猴子屁股裏抹了蒜。
這可是徐長青啊,絕不遜色與那些明狗總兵的超級大魚啊!
“這,這個尼堪想幹什麽?”
這時,順古圖營地裏,順古圖一衆人也摸不到徐長青的脈絡了,一個親随奴才艱難道。
“他,他該不會想一人沖陣吧?”
另一個彪悍的白甲瞳孔都是放大開來。
順古圖此時終于回神,拳頭都是攥的咯吱作響,眼神一片陰翳,冷厲道:“不管他想做什麽,今天,他絕别想再活!”
…
“駕!”
這時,眼見氣氛塑造的差不多了,徐長青終于動了!
他猛地一揮馬鞭,胯下這匹紅鬃子陡然便是敞開了馬蹄,奮勇的朝着前方沖去。
這紅鬃子雖不是什麽寶馬,沖擊力和爆發力都不是很強,卻是耐力極好!
而徐長青此時要的也不是沖擊力和爆發力,有耐力便是足夠了!
“卑賤的尼堪,你這是在挑釁我大清國的威嚴!”
“勇士們,宰了他!”
被徐長青沖擊而來的這個小營地内的五個清軍遊騎頓時怒了,徐長青這簡直把他們的臉摁在地上摩擦!
尤其是對爲首的那真滿洲巴牙喇白甲兵而言!
“駕!”
“駕!”
瞬時,五匹精悍的戰馬,同時飛躍而出,直取徐長青而來!
鞑子兵高超的馬術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緻。
哪怕隔着還有一裏多地,他們已經紛紛取下大弓,在這種超強的高速移動中張弓搭箭。
徐長青卻恍如看不見這些被塗了黑色,卻依然在陽光下閃耀着冰冷寒芒的鋒銳,繼續加快了馬速,直沖這些鞑子!
“嗖!”
“嗖嗖嗖嗖!”
頃刻間,雙方便是對沖到了弓箭的射程内,以哪個白甲兵爲首,五支淩厲的羽箭,頓時便是直掠徐長青而來。
徐長青馬術隻能算是一般,但奈何徐長青穿越後身體素質有了極大提高,他面不改色,手中提槍飛舞,直接硬剛這些鞑子的利箭。
提槍是明軍在遼東區域、騎兵常用的武器,似槍似刀,能劈能砍能刺,手感很好。
“當!”
“當當當!”
眨眼,徐長青手中的大提槍便是直接罡飛了四支弓箭,頓時在空中激起激烈火花。
由此也可知,這些鞑子的力道到底是何等剛猛!
但最後一支羽箭,已然直掠徐長青的面門而來!
徐長青漆黑的眸子裏沒有絲毫的懼意,精神已經集中到了極限,就在這枚羽箭即将沖擊到徐長青面門之前的時候,徐長青陡然一低頭。
“嗤啦!”
這支羽箭直接剛在了徐長青精良的頭盔上,發出刺目火花。
“殺!”
徐長青根本不理會頭上的震動感,馬速再次加快,直掠沖在最前方的那個正藍旗白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