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代古等人已經逼臨到了明軍土牆一百米出頭的範圍。
但直到此時,明軍依然沒有絲毫動作,而且一片安靜!
若不是代古等人可以清晰的看到,城牆上有着不少腦袋露出來,正在這邊,還以爲進了一座鬼營呢。
“@#¥%,這些明狗子是怎麽回事?”
這時,代古心裏也有些沒底了。
沒見過這麽玩的啊。
而且,這幫明軍沒有旗号,代古一時也分辨不出,這到底是哪部的明軍。
太詭異了!
他代古活了四十多年,十幾歲開始便是征戰沙場,早已經久曆戰陣,卻是頭一次碰到如此詭異的情況。
“爺,要不,咱們再上前逼一點看看情況吧?興許,這些明狗子都已經被吓尿了、吓傻了呢?”
這邊,身邊奴才有忍不住的了,忙是低聲詢問。
“别!”
代古本能的便是拒絕。
他眯着眼睛,仔細掃視明軍土牆,想從其中尋找出一些答案。
但土牆上連綿的都是人頭,至少得有大幾百顆,大幾百人都在土牆後面盯着他們呢。
“真他娘的見了鬼了!今天這事兒怎麽這麽邪乎呢!”
代古想了一會兒,一咬牙道:“明狗速來狡詐,詭計多端,阿魯哈,你帶幾人,再往前十幾步看看情況!”
“喳!”
那叫阿魯哈的巴牙喇(白甲)是個嗜血之輩,早就忍不了這口惡氣了,什麽時候,他們堂堂大清國的勇士們,居然這麽憋屈了?
當即便是帶着他的幾個奴才,迅敏的躍上前來!
而代古的奴才這時忙是迅速補位,把阿魯哈等人離開産生的盾牌空位補上來。
否則,這麽近的距離,被明軍的羽箭、火铳給瞄上,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就在這時!
“咻!”
明軍土牆中部位置,一支黝黑、在太陽下都是沒有什麽反光的羽箭,猶如一道黑色雷霆,陡然便是朝着這邊橫掠而來!
這個時機太精準也太過狠辣了!
阿魯哈等人還沒上前三兩步,代古的奴才還猶如螃蟹一般,要橫移着過來補位,一切可能隻有一秒鍾多一點點的空隙。
但就是這個空隙,徐長青出手了!
“草拟娘的明狗子,趕陰你爺,爺要宰了你全家!”
阿魯哈其實有着很多準備,已經做好了防備明軍羽箭的準備,卻是哪想到,明軍并沒有箭雨群,而是隻有一支冷箭。
但這支冷箭有點太猛了,阿魯哈也不敢直接硬剛,隻能是一下子撲倒在地上,用盾牌本能的護住他的頭部。
“嗖!”
就在這一瞬間,這支猶如鬼魅般的黑羽箭,已經是掠過了他的頭頂,直奔他身後不遠的代古。
可憐代古此時正昂着頭,避過阿魯哈等人的大屁股,前面土牆上明軍的情況呢,怎想到一支如此犀利的羽箭,居然直掠他面門而來?
他的大半視野都是被阿魯哈等人的身體遮擋,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
“噗!”
下一瞬,徐長青的黑羽箭已然爆射入代古的左眼眶,旋即直接将代古的整個身體帶飛起來,猛的朝後仰去。
代古本來是半蹲着朝前的,可此時,整個人直接被徐長青這黑羽箭中強大的力道掀翻了。
他的左眼球早已經爆裂的不成模樣,猩紅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都是爆濺出來,一片狼藉。
“主子爺?!”
“主子爺,您沒事吧?”
周圍一衆奴才哪想到會發生這種恐怖的大變故,就算是早已經久曆戰陣,一個個也都是有些懵逼了,一時也來不及顧及其他,趕忙過來就要攙扶住代古。
在他們如此保護之下,代古卻是如此玄幻的被徐長青的黑羽箭暗殺,就算他們能活着回去,又該怎麽對順古圖交差?怎麽對上頭的大主子們交差啊。
阿魯哈也是被吓尿了,手裏的鋼刀都是丢在了地上,隻舉着盾牌,慌忙過來代古的情況。
可代古這時候腦子都爆了,腿已經下意識蹬直了,哪還有命在?
明軍土牆上,徐長青一箭爆射掉代古,卻并沒有任何停息,更沒有任何慶祝,恍如撫摸着最心愛的女人的完美曲線一樣,早已經取出下另一支黑羽劍,張弓搭箭。
就在阿魯哈回頭低頭代古之時,他後背的脖頸處,露出了至多不足了兩寸的皮膚!
但這對徐長青已經足夠了!
“咻!”
“噗!”
下一瞬,黑羽劍破空而出,強大的力道直接洞穿了阿魯哈的脖頸,将的正在代古情況的阿魯哈,一下子帶的撲倒在了早已經死翹翹的代古身上。
阿魯哈脖頸傷口中的鮮血,因爲這突如其來而失衡的壓強,頓時便是噴濺漫天。
與此同時,強大的慣性使然,胸腹中的血液陡然湧到了阿魯哈的口鼻間,如洪水決堤一般,一大口直接噴了可憐的代古滿臉。
代古瞬時便是變成了恐怖的僵屍狀。
周圍奴才已經完全傻了,一時根本分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趁你病,要你命!
徐長青顯然不會停手,又一支黑羽劍已經是上弦了!
不過,此時剩下的兩個巴牙喇白甲兵都是被護衛在人群中,徐長青也沒有好辦法,隻能是瞄準了一個位置最靠外的倒黴馬甲。
“咻!”
“噗!”
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這馬甲應聲倒地,連吭都是沒有吭出一聲。
這時,下方的順古圖終于是回過神來,如太監一般失聲尖叫:“撤!快撤下來!明狗子裏有好手!”
“額?喳!”
半山上的這夥可憐的鞑子,終于是回過神來,也來不及顧及丢下的武器了,七手八腳的擡起代古三人的屍體,便是玩命了的往山下沖,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啊。
誰能想到,明狗子中竟有如此高手,這跟大清最頂尖的巴圖魯也差不多了吧?
這還怎麽玩?
“哦————”
“将軍威武!”
“将軍威武!!”
“将軍威武……”
這時,營地中的明軍終于是反應過來,如同炸了鍋一般,根本控制不住的瘋狂呼吼。
片刻間,那熾熱澎湃的聲浪,已然要沖破雲霄。
早就知道将軍勇猛無敵,卻是又怎能想到,将軍居然能勇猛無敵到這個程度啊。
有将軍這樣勇猛無敵、戰無不勝的存在在這裏,區區狗鞑子,又算得了什麽?
而徐長青不遠處,盧英傑腿肚子都是止不住的打轉起來,根本就控制不住的哆嗦。
這,這到底是何等武勇,何等神力,何等眼力,才是能做到如此啊!
尤其是他那種對機會的把握,那種鎮定,那種目空一切的淡然與巍峨,這……
盧英傑根本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了。
就算此時豔陽滿天,盧英傑卻恍如沉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這個明人新貴,幾如無敵啊……
連發三箭,徐長青一時也略有力竭之感,并沒有再繼續射箭,而是把大弓丢給了一旁的二狗,安靜的看着清軍撤退,感受着身邊兒郎們炸裂般興奮的歡呼。
把這些鞑子吓跑、讓他們害怕就行了,此時,還遠不是追求戰果的時候。
很大程度上,徐長青甚至還得好好謝謝這些個倒黴的鞑子。
有了這三箭,自己在營中的神權位置,差不多也是徹底的穩固了。
接下來再做其他事情,必将會順利不少。
徐長青現在也是想明白來,在此時這個時代,除了真金白銀的賞賜,那種信仰的支撐,更是必不可少,甚至,還要超過金錢。
感受着周圍一雙雙無比熾熱崇拜的目光,看着狼狽如狗逃竄的鞑子,徐長青嘴角邊也是止不住彎彎翹起來。
就恍如當年上海灘的紅棍們立威,這營地,自己應該是能立下來了!
…
幾分鍾之後,十幾個鞑子擡着代古、阿魯哈三人的屍體,狗一般跪倒在順古圖面前的泥漿裏,淘淘大哭着拼命磕頭。
那種可憐模樣,真的連他們的長生天都不忍直視了。
順古圖的臉色陰翳的幾乎要滴出水來,牙根子都快要咬斷了!
這股明軍,到底是什麽來頭?
就算自己這邊人少聲勢小,可,他們之前怎麽能那麽安靜,那麽淡然?
這到底是一幫什麽人啊。
“主子爺,代古大人他們,他們死的太慘了啊……”
“主子爺……”
身邊奴才還在哭喪,順古圖強自壓抑下的虐氣,頓時便是止不住的爆發了,狼一般暴虐咆哮:“都他娘的給老子閉嘴!還他麽的嫌不夠丢人?!把他們的屍體都帶上馬,撤!”
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他順古圖能解決的了的了,必須得馬上回去通禀大主子爺豪格啊。
“喳!”
周圍奴才們頓時如獲大赦,也來不及顧及其他了,七手八腳的将代古三人的屍體丢到戰馬上,快速跟上了順古圖。
很快,百多匹戰馬,迅速朝着西北方向逃竄而去。
…
“将軍威武,大明萬勝!”
“萬勝!”
“萬勝……”
這邊,看着鞑子退兵了,周圍一衆兒郎們那種興奮再次炸裂,沖到了另一個頂點。
那種躁動的狂熱與崇拜,幾乎要把這天地都給引燃。
徐長青此時早已經冷靜下來,面無表情的目送着鞑子消失在視野中。
此時雖是吓跑了鞑子,但這營地暴露已經是不可避免,恐怕,接下來來的可就不是七八十人了,而是……豪格麾下的真正精銳大軍!
事情,已經是偏移了曆史軌道啊…
等到興奮的人群稍稍平複,徐長青冷冽道:“鞑子,不過如此而已!現在,所有人都有,即刻加固修建營地!”
“是!”
人群這時也回過神來,頓時興奮又踴躍的開始重新挖掘壕溝,堆積土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