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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揚的酒品很好,徐長青的酒品自也不會差了。
加之徐長青本身便是對航海非常的感興趣,兩人有着數不盡的共同語言,一頓晚宴,氣氛相當的活躍。
不論徐長青還是沈廷揚,都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完全以兄弟相稱,已然是忘年交了。
某種程度上,這其實是徐長青有些占了沈廷揚的便宜....
畢竟,論年紀,沈廷揚跟徐長青的父親徐虎臣是一輩人。
但社會便是這樣,有些東西你非要恪守規矩,不知變通,那,就注定了無法突破屏障,始終被桎梏!
喝到最後,差不多快到子時了,徐長青和沈廷揚都是有了不少的酒意,卻又保持着足夠的清醒,也是開始正式交易船隻。
不過,因爲與徐長青不論喝酒還是聊天都極爲投機的關系,沈廷揚當即做主,把之前那一萬一千二百兩的零頭免了,徐長青購買的這十六艘各式船隻,隻需要一萬兩現銀便可。
并且,沈廷揚再在每艘船上,多配備幾個領航老手,确保事情萬無一失。
…
有着沈廷揚這總瓢把子親自坐鎮,加之徐長青的聲名猶如那曜日當空,這些水手能爲徐長青效力,也是頗有與有榮焉的感覺,也是讓的交易分外順利。
雙方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是完全完成了交易,而徐長青也是大開大合,當着沈廷揚的面,每人都是賞了一兩多現銀,大肆保證了這些水手和領航老手們的利益。
青蛇林畔。
一切處理完畢,已經醜時多了,沈廷揚畢竟年紀大了,快五十的人了,有些睜不開眼了,熱切的拍了拍徐長青的肩膀:“徐老弟,我沈某平生最敬英雄,而年輕一輩中,你是我最敬重、也最佩服的人!此去松錦經行,老哥哥我就在這裏,預祝老弟你一路順風,再創佳境了!”
說着,他又更真誠的看向了徐長青的眼睛:“不過,老弟,你還年輕啊。很多東西,或許還不透徹。怎麽說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非萬不得已,老弟你務必要多留條後路啊……”
說到最後,沈廷揚完全是掏心窩子的真言了,也是讓徐長青分外感動,重重點頭道:“沈老哥你放心,此去大小淩河之畔,我徐長青若不能立下功勳,精忠報國,那也無顔再見江東父老了!此戰,我大明必勝!”
…
送走了依然有些控制不住的熱血沖頂的沈廷揚,徐長青卻是很快便是恢複了平靜,眼神猶如這深邃的夜空一般深沉。
沈廷揚這人是沒的說的。
是個有理想、更是能做實事的豪傑之輩!
但是,讓徐長青說太多真的掏心窩子的機密,那自是不可能。
徐長青與他結交的目的性也是極爲明顯!
老話說:“前走三,後走四!”
沈廷揚和沈家在天津和登萊底蘊都是極深,之前他們一度壟斷般控制了高麗方面的航道,是現在大明爲數不多的真正有錢、又有活水進賬的豪族!
就算比之鄭家要差了些,但依然是此時的徐長青很難直面的龐然大物。
與沈廷揚交好,松錦之後,徐長青下一步的去處,便是有了更多選擇的餘地!
說實話,薊鎮雖是徐長青的大半故土,徐家在薊鎮也是有着一定的影響力,但卻是一潭死水,絕非是久留之地。
如果能與沈廷揚這邊說上話,在松錦中自己又能拿下功績,之後,不論是選擇去天津還是登萊,都将會有強大的臂助!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那必須是在松錦中,拿出過人的功績來!
…
船隊晚上航行也沒有問題,不過,今天剛剛接手,大家又都是累了,徐長青也沒有猴急的讓船隊現在便是返回鲨魚島,讓衆人都是好好休息。
徐長青也是回到了自己的營帳裏,仔細思慮起來。
現在,徐長青已經有了二十五艘各式大船!
其中,戰船便是有着七艘!
不過,當年老将沈有容乘坐的那艘主力戰艦威勢雖然不錯,承載量也是驚人,但是速度太慢,說實話不太适合徐長青現在的戰略。
加之這艘大船也需要休整,現在便隻能與這些沙船一個功能用處了。
但是新的問題也來了。
希望島那邊沒有合适的港灣,如何能停泊這些大船呢?
說白了,希望島也隻是一個暫時的中轉站,絕非是久留之地啊!
想着,徐長青也略有疲倦。
時事之艱,就算是有上帝視角加成,很多東西也是太難了啊。
忽然,徐長青依稀想起來,曆史上,松錦失利後,朝廷是曾想過,讓鄭家人來鎮守覺華島的。
但鄭一官這條滑不溜手的老泥鳅,怎麽會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兒?當即便是給朝廷和各方面都送了厚禮,把這事情推了。
如果,假設有如果的話,曆史上,哪怕是松錦之後,鄭家能北上,鎮守覺華島,遼西這邊也未必沒有收拾殘局的可能!
甚至,整個大局都會被改寫!
可惜啊,曆史永遠沒有如果……
亂七八糟的疲憊思慮之間,直到再也睜不開眼睛,徐長青也才沉沉睡過去。
…
次日清晨一大早,徐長青便是起身來,一夜的疲憊已然盡數消散。
這讓徐長青有些暢懷的同時,卻也隐隐忍不住有點擔憂。
這穿越帶來的福利,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吧?
找個機會,必須得找幾個名醫好好瞧瞧才行。
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昨夜水手和領航們便是得到了徐長青的知會,今天有要事,大家都起得很早。
徐長青也是來到這幫人中間,噓寒問暖,調令那十九艘大船,返航鲨魚島,幫助運輸老百姓前往希望島。
至于這邊的物資,則是全由這六艘快船來運送!
一切忙活完畢,目送船隊離開,徐長青這才有時間吃早飯,但是草草吃了幾口果腹,便是帶着趙增金去了甯遠城北。
今天,已經是七月二十六了。
不出意外,明後天應該就是誓師的時候。
二狗、張龍、張虎等人早已經被徐長青派往了希望島和更北方。
徐長青此時沒時間過去親自盯着,大框架卻必須要先撐起來。
徐長青也必須趁着現在這每秒都堪比黃金的寶貴時間,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須知!
别說這些普通的将兵們了,就算楊國柱、曹變蛟、王樸、王廷臣這些總兵大員們,過了今天明日,那也很難再見到了。
或許,一不留神,便是陰陽兩隔……
前世今生,已經有過無數遺憾,此時,徐長青顯然不會讓自己再留下遺憾!
…
來到甯遠城北,徐長青并沒有立馬去曹變蛟的營地,而是先去了王樸的營地。
主要是王樸這厮的營地就在東面,一眼就看到了。
徐長青此時就是遼地的一面招牌,就算是王樸麾下的這些大同兵也沒幾人不認識徐長青。
就算有人不認識,隻要被旁邊同伴一提醒,點出徐長青的名字,頓時便是震驚又崇拜的看向徐長青,恭敬叫一聲‘徐爺’。
但是卻鮮有人知道徐長青與王樸結拜的事情。
所以,徐長青在營外稍等了片刻,等人通傳之後,這才是被允許入内。
來到王樸的大帳外,這厮才剛剛起來,眼睛略有點紅腫,精神不是太好,正在外面等着自己。
顯然,這厮這幾天壓力有點大。
“兄弟,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還不到辰時吧?有事嗎?”
王樸雖是略有迷糊,但人可不傻,很快便是打起了精神。
徐長青一笑,“大哥,走,進帳内說話。”
王樸一聽徐長青這話,人便是一個機靈,忙是快步在前方,幫徐長青撥開了帳簾。
兩人前後腳進入大帳,王樸頓時更加緊張,小心翼翼的看向徐長青:“兄弟,可是,可是有甚的機密消息?”
見王樸如此上道,徐長青不由一笑:“大哥,你,信不信的過兄弟我?”
“這……”
王樸一愣,旋即便是拍着胸脯,指着心口道:“兄弟,你哥哥我,信不過誰,還能信不過兄弟你?此時咱們說的話,絕對不會有第六隻耳朵聽到!”
說着,王樸對徐長青使了個眼色,便是快步出帳去,怼着親兵低聲吩咐了幾句。
看着帳門外王樸的身影,徐長青嘴角邊的笑意一時略有飄忽。
王樸縱然貴爲大同總兵官,又出身豪族,又已經快不惑之年,早已經見慣了大風浪。
但,對陣鞑子,說實話,他真的是個菜雞,還他麽是新手村的小菜雞。
主要也是滿清鞑子,傳說中的滿洲大兵們,完全被妖魔化了,普通人無法超脫時代桎梏,真的是很難應對。
此時,縱然徐長青無法站在洪承疇的高度總領全局,但是,卻不妨徐長青用自己的方式,提前籌謀。
很快,王樸回來,有些緊張的看向徐長青道:“兄弟,出什麽事兒了?是不是,你在督臣那邊得到什麽确切消息了?”
王樸這話雖說有點不地道,換在尋常徐長青恐怕都不想理他了,但此時畢竟是非同尋常,徐長青也懶得計較王樸的奸猾與世故。
反過來想想,這其實也是人之常情。
縱然自己有着聲名,可,如果沒有實際的利益,與洪承疇莫逆,怎可能讓王樸這種老油子折節下交?
而這裏是王樸的大帳,自己此時過來,某種程度上也是犯忌諱的,徐長青也不墨迹,直截了當道:“大哥,時間有限,咱們哥倆我也不說虛的!大哥你要信得過我,咱們就聊,你要信不過我,我立馬轉身就走!”
王樸忙道:“兄弟,這話說的?哥哥不信你信誰,有話你盡管直說!哥哥洗耳恭聽!”
“好!”
看着王樸有些誠惶誠恐的模樣,徐長青一笑:“大哥,此時,督臣可爲你安排戰陣?”
“額?”
王樸一愣,轉瞬便是明白了徐長青的意思,忙道:“暫時還沒有。畢竟,清軍那邊還沒有動。兄弟你……”
王樸還想說些什麽,徐長青直接打斷道:“大哥,咱們今日一見,再次見面,那恐怕就不知道是何時了,或許,甚至是陰陽兩隔!”
徐長青說到這,王樸的臉色陡然變的慘白,又豈能不明白徐長青的意思?忙是眼巴巴的看着徐長青。
徐長青讓王樸稍稍反應一下,直接道:“大哥,那些滿洲大兵的确兇猛,但其實吧,他們也沒想的那麽恐怖,并非不可戰勝!
兄弟我現在也沒法給你保證什麽。
但是,兄弟我現在,搞到了三十多艘大船!
到時,在戰場上,哥哥你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能去向督臣和張監軍等人請命,鎮守靠海邊一些的位置。
還有,大哥,隻要能有一絲選擇的餘地,萬萬不要聽信旁人所言,跑路當逃兵什麽的!
好了,大哥,我還得去拜訪我曹叔,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不待王樸反應,徐長青轉身便是快步出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