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此時雖是搭建了不少大棚子,但穆然多了這一千多号匠戶人口,還是有點捉襟見肘。
不過這些事務徐長青早就籌謀周全,自有光叔和紅叔他們去忙活,徐長青就不用再凡事事必躬親了。
難得的放松,徐長青也終于有閑暇,好好審視下鲨魚島的風景,以及他治下的子民。
說實話,自從重生到現在,徐長青雖是已經逐漸适應了現在的生活,但在精神上,身體上,習慣上,還是有諸多的不适應。
加之壓力太大了,簡直如泰山壓頂,或者說本就是泰山壓頂,徐長青一直猶如被緊繃起來的陀螺,有事情的時候或許還能保持狀态,但,一旦一個人安靜下來,很多時候徐長青都是會陷入一種木然的狀态,就恍如行屍走肉。
這顯然不是什麽好兆頭!
畢竟,人都是有極限的,哪怕徐長青穿越後身體各方面素質都是有了巨大的提高,可這種空虛,孤獨,寂寞,以及來自靈魂深處的那種恐怖壓迫,讓人可絕不是太好受。
此時,稍稍放松下來,真正安甯的審視一下周圍的風景,感受一下溫柔的海風,聽聽這些女人們歡快的歡聲笑語,徐長青這才找到了一點真實的感覺。
他真的,來到了大明,并且,挽救了這麽多百姓們的生活!
而這時,徐長青也是發現,島上風情其實....真的還是蠻多的。
不說其他,就說這些個正在殺魚、洗魚的大姑娘、小媳婦兒,有幾個真的都挺俊俏,蠻養眼的。
尤其是那個李幼薇的小姐妹,跟李幼薇身材差不多,很是窈窕,雖是沒有李幼薇皮膚那麽好,氣質那麽超然,但勝在青春與活力,讓的徐長青一時都有些移不開目光。
放在後世,徐長青這種舉動,必定要被千夫所指,萬夫所恨!
但此時,這裏卻是大明,這個少女應該已經滿十五歲了,妥妥的到了出嫁的年齡。
如果徐長青想要做些什麽,依照徐長青此時的聲勢和能量,根本就不用花費太大力氣。
想着,徐長青忽然搖頭失笑。
“這他麽是怎麽了。”
“無故的怎麽會想到這兒?難道,真是憋得太久了…?”
徐長青很快便是強迫自己收斂心神。
這種東西雖是人之常情,但起碼在現在,徐長青還不能把精力放在這上面,哪怕是分毫!
松錦!
這他麽就是一座萬重之山那!
或許自己在這沉迷的些許時間,用到了正途,就能拯救更多遼地百姓們和明軍将士們的命運啊!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
這點自制力徐長青還是有的。
……
在這邊仔細思慮了一會兒,徐長青的思路也是被捋的更順了。
鲨魚島将是自己最重要的一處根基,但,想要真正把鲨魚島做大,成爲自己騰飛的基石,改變、甚至改寫松錦之戰的結局,單單依靠自己的力量還是不夠的,必須要讓更多人都走在正确的軌道上,形成正确的滾雪球效應!
尤其是,現在自己已經有了算是穩固的地盤,也可以跟家裏、跟老娘開口,尋求些幫助了。
簡單吃過了晚飯,徐長青召集麾下十幾名試把總和心腹家丁開會。
此時,除了留下一個試把總的兵力,駐紮在豬蹄島,随時通傳甯遠那邊的消息和動向,監控甯遠,徐長青麾下的所有主力,全都是聚集到了鲨魚島。
看着短短時間徐長青又聚集來這麽多人手,尤其是徐長青居然已經升到了守備,大家都是極爲振奮,與有榮焉。
徐長青看着這近三十個最熟悉的臉孔,心中豪氣也是油然而生!
有這麽多好漢子輔佐,何愁大事不成?
安撫了一會兒軍心,與這些軍官們聊了幾句閑話,徐長青也是把事情轉移到正題上,一是練兵,再者,便是出去查探情報!
徐長青此時雖是彙聚了不少人手,有點屯軍的意思了,但,本質上徐長青還是屬于夜不收序列,查探情報和特種作戰才是徐長青的主要工作!
說起了正題,這些軍官和骨血們也是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其中,以張龍、張虎、趙啓亮、王洪洋他們這些遼地本土人,也是再次提及了沿海路北上、去内陸探查消息的事情。
趙增金、二狗、王安山、毛群、毛鐵錘這些非遼地人,對此不贊同,卻是也不着急否定,全都是看向了徐長青。
徐長青掃視衆人,緩緩點了點頭:“這的确是個辦法,不過,卻未必就要登岸,或者說,就算是登岸也絕不能太過深入,我倒是希望,你們能多繪制些地圖!”
“地圖?”
衆人一愣,很快也是明白了徐長青的意思,都有些無言。
他們倒是想繪制題圖,這些時日也是更深刻的知曉了地圖的重要性,可惜,大家根本就不懂這方面啊,隻能是憑借着記憶去記憶。
徐長青掃視衆人:“現在對大家提出這種要求,的确是爲難了點。不過,好有好的門道,差有差的門道。咱們現在沒有這種繪制地圖的高手,但這事情卻并非就不能做!”
說着,徐長青直接說出了他的想法,便是‘先上車後補票’!
大家先把種子散出去,畢竟現在人多,可以分成數股小隊,輪番去探查這片海域的形勢,也不耽誤操練。
然後,每天或者是每隔幾天,大家形成彙總,綜合起這些形勢來繪制更爲精确些的地圖。
如果當中能發現敵情,大家也能迅速聯絡,從而彙總到主力這邊,看到底如何!
“大人,妙啊!這一來,咱們不論怎麽搞,都是立于不敗之地了啊!”
“大人,此計可行!我們明天就可以實施!”
“大人……”
人群頓時興奮起來。
徐長青嘴角邊也是彎彎翹起,有着後世強大的底蘊作爲支撐,掌控這種場面,根本沒有太多難度。
但接下來練兵,徐長青卻是略有頭疼了。
不說其他,首先這長槍便是不夠标準!
徐長青也缺乏這方面的教官,隻能是自行先摸索。
最終,徐長青也隻能是先咬着牙先‘摸着石頭過河’!
好賴不記先練起來再說!
反正現在自己的攤子鋪開了,不用自己一直出去偵查敵情,可以死釘在這裏,随時發現問題,随時改進!
當然,最好也是能想辦法,搞些會使長槍的好手過來,包括那種繪制地圖的高手。
…
開完了會,徐長青把自己關在了簡易的小房間内,開始給母親楊氏寫信。
對于這位一直刻印在骨髓深處,卻是一直還沒曾謀過面的母親,徐長青還是很尊敬的。
說白了,就算是後世,一個女人獨自帶着個孩子都是不容易,更何況是此時的大明呢?
寡婦門前是非多啊!
不過,自己的母親可遠非是普通的弱女子!
她可是掌控着數百頃良田和上千人的大生意的。
糾結猶豫了一會兒,徐長青也是釋然了,直接動筆寫起來。
沒有刻意誇張,也沒有賣弄,就是簡單的對母親陳述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态,以及需要的幫助。
銀子問題自是不消說,糧食當然更需要。
可惜,以徐家的實力,很難從薊鎮運糧到這邊來,那就隻能是銀子。
而除了銀子,徐長青最需要的便是人才!
尤其是管家,賬房這種人才。
好在徐家家大業大,光管家就有五六個,賬房更是有着幾十号,母親這邊,問題應該不大。
等寫完,徐長青又仔細檢查了一邊,吹幹了墨迹,小心放好,這才躺在了簡易的木床上。
等明天一早,讓毛群和毛鐵錘、豆子三人走海路一塊回去,争取能在月中,便是能收到母親的回複。
…
就在徐長青剛剛躺下的時候,甯遠城,山海關馬科部參将李挪吒的駐地。
李家小姐李幼薇也是剛剛洗完了澡,輕盈的從大浴桶中出來,披上了潔白的睡衣。
此時,如果徐長青在這裏,恐怕下巴都能掉在地上。
這小妞,臉上哪還有那種雀斑、黃色,肌膚簡直晶瑩勝雪,充滿了少女的青春與活力。
尤其是她那種高高在上的氣質,冰冷的眼神,就恍如一位真正的公主。
穿好了衣服,喝了幾口熱茶,戴上了面紗,李幼薇盈盈來到了賬外。
這時,李紅雲,李挪吒,李峰等幾十号李家的家奴部将以及親随,早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但便是李挪吒這參将,在李幼薇面前,也老實呆着的份兒,都不敢擡頭直面李幼薇。
李挪吒雖是與李家沒有直系的血緣關系,隻是被改了姓的家奴,卻是李家已經第三代的家生奴了。
在李家沒落之後,發現無法從李家直系血脈中提拔出新鮮的種子,他們便是将目光轉移到了這些親近的家生奴身上,用李家龐大的資源去培養他們。
李挪吒這參将不過隻是其中之一。
還有無數的種子,或許沒有達到李挪吒這種等級,但也都是在九邊軍中居于要職。
這就是大明将門的底氣!
看着如同清水芙蓉般的李幼薇,李紅雲片刻才是強自撐起了精神,賠笑道:“小姐,老爺現在爲您這事又病倒了,都躺在床上好幾天不下床了,您看,咱們是不是早點回山海關去……”
其他人也都是眼巴巴的看着李幼薇。
一方面,他們的确是尊敬李幼薇,但更深處,卻未必都沒有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意思。
尤其是那幾個年輕的、還沒有成親的軍官,就算那種強烈的炙熱被壓制,卻依然是讓空氣中的溫度發生了細微變化。
李幼薇顯然對此早已經習以爲常。
她像是公主般掃視衆人,淡淡點了點頭:“父親生病,是我這個做女兒的不孝啊。明天,我就回山海關。”
李幼薇此言一出,李紅雲等人都是長長松了一口氣,但,還有許多年輕将官心中,更多的卻是不舍。
畢竟,就算是他們的身份,想見到這位仙女兒般的大小姐,也是千難萬難,恍如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在阻隔。
把其他人都打發掉,李幼薇把李紅雲留了下來,淡淡道:“雲叔,幼薇有一件事情,想麻煩雲叔替我去辦。”
“額?”
李紅雲一愣,已然是有些明白了李幼薇的意思,眉頭頓時微微皺起,片刻才回神,忙陪笑道:“小姐,有事您請吩咐,隻要老奴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一定爲您辦置妥帖。”
李幼薇細細的柳眉微蹙,俨然有點不滿雲叔的油膩,但很快她又恢複平湖般的平靜,淡淡道:“雲叔,也不是什麽大事兒,我希望,你能代表我們李家,跟那個叫徐長青的守備,接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