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清風點了點頭,她立刻掏出一把刻着符文的匕首和一把符紙,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清風翻了個白眼兒。
有那麽多人擋在前面,還都是比你厲害的人,你在這戲精個啥?難道不是應該準備好跑路才對?
果然,下一秒,惠明主持又是一拄他的權杖,金燦燦的佛光閃亮登場。
清風眨了眨眼,啧,這佛光可真刺眼,她眼睛都有點發酸了,刺痛刺痛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曲前輩,你怎麽了?你的眼睛裏好多血絲,是昨晚沒休息好嗎?”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姚傑見清風抹眼淚的動作,立刻過來送溫暖。
他也算明白了,就連他師傅都上趕着粘着這位曲前輩呢,他一個三十多歲道行卻隻有二十多年的老萌新,還是趕緊找機會抱大腿吧!
“血絲?沒事的,可能是這裏的灰塵太多,進眼睛裏去了。”清風隻覺得眼睛裏像針紮一樣的,一陣一陣的疼,還發酸,不停地流眼淚。她沒多想,隻當是這裏灰塵太多,剛剛又被佛光刺到,所以才不舒服。
兩人交談間的功夫,在佛光的照耀下,二樓已經恢複了原貌。
巫燕幾個領頭人繼續一馬當先,向三樓進軍。
“将女,那個主持的佛光還挺好用的嘛!這麽厲害!”清風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和将女聊天。
〖廢話,那可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可不是外面的那些酒肉假和尚,專門騙人錢财的。更何況,他那個權杖可是柄法器!〗
“法器?!”羨慕!商城裏的法器她都舍不得買!太貴了,而且現在的她也用不了。
(?????_?????)
〖小風風你别揉眼睛了,紅得跟兔子一樣!越揉越紅越揉越痛!〗将女看着自家宿主滿眼血絲的樣子,就連紅色的虹膜都像有火在燃燒、有岩漿在流動一樣,吓了一跳。
這、這真的是灰塵進眼睛了?被光刺到了?不像啊……
“我知道,但是眼睛不舒服,我忍不住…哎,算了,馬上就要到三樓了,你給我指路啊,你知道‘夢’的屍體在哪裏吧?”
清風再次狠狠眨了眨眼睛,眼尾傳來一陣刺痛。之前她不停揩試眼淚,眼尾被磨得通紅,這麽痛估計是被磨破皮了。
〖喏,她的屍體就在那兒…最靠牆角的那個!〗将女說着,忽然從清風的肩頭飄到那個牆角處。
清風望過去,果然看見了一個黑色的後腦勺。
借着背着的包包的遮掩,從系統倉庫中取出沾了曲潇鮮血的符紙,她将符紙捏在手心,向将女的反向走過去。
正在四處張望的一行人停下動作,盯着清風看,巫燕朝着清風走過去的方向看,沒發現什麽異常:“曲道友,又有什麽不對嗎?”
一行人聽見巫燕的話,瞬間身體緊繃起來,更加警惕地環視四周。
他們可都沒忘記,在一樓的時候,就是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最先發現了不對。
“嗯,我好像聽見了有什麽聲音,‘啪嗒啪嗒’的。”清風随口扯謊,将她在一樓時候的幻聽講出來。
趁着一行人凝神傾聽的時候,清風來到‘夢’陳屍的地方。
她沒工夫去看已經腐爛成白骨的屍體,一眼就盯住了被白骨壓着的電腦。
清風迅速将捏着符紙的手壓在電腦上,一陣灼熱感自手心傳遞而來,符紙化爲了灰燼。
〖好了好了,小風風,你弟弟的一魂四魄已經歸位了,你……不好!快跑!〗
“太好……額…跑什麽?”
〖快跑!你弟弟的一魂四魄被你從‘夢’手裏搶過來了,它能饒過你們嗎?怨靈大軍已經……〗
“已經來了!瑪德!快跑!”不等将女說完,清風就接住了它的話茬,因爲她已經聽到了極爲密集的‘啪嗒啪嗒’聲在極速靠近:“道友們快跑!”
來不及說什麽,清風拔腿就跑,跑之前還鬼使神差地将那台電腦和‘夢’的屍骨都收進了系統倉庫中。
也不用清風再說什麽,其他人也發現了不對,修行之人本就耳清目明,這麽明顯的‘啪嗒啪嗒’聲都聽不到的話,那就真的是可以去死了。
〖小風風,往一樓跑,大門雖然被堵住了,但是可以沖出去,怨靈大軍已經到五樓了!〗Q版小人兒站在清風腦袋上手舞足蹈地指揮着。
〖而且你把‘夢’出現在這棟辦公樓的介質收進了倉庫裏,它暫時出不來了!〗
清風邊跑心裏邊松了口氣。
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簡直就是機智地沒邊!
〖但是…‘夢’抓狂了,它很生氣,并且它還是能控制怨靈大軍的,所以……〗
清風:“……”說話不帶這麽大喘氣兒的!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十幾秒鍾的時間,此刻清風已經沖到了三樓的樓梯口。
看着清風要往樓下沖,陳德勝師徒三人迅速跟上她,緊緊追在她身後。
然後是巫燕、惠明主持等人……
可憐惠明主持一個老人家,手裏還拿着一把權杖,也得跟着一起狂奔。
‘啪嗒啪嗒’的聲音越來越近,清風趁着下樓拐彎的時候抽空瞄了一眼,瞬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借着微弱的光,她看到了,地上密密麻麻的綠色橢圓狀的透明物體在快速蠕動,乍一看,還真特麽跟老鼠神似。
清風步子邁得更大更快了。
眼看着二樓通往一樓的樓梯已經下了一半,清風卻忽然急促地停下了步伐。
後面的陳德勝一個刹車不及時撞在了清風後背上,把清風撞了個踉跄,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曲道友沒事吧?不對,曲道友你怎麽不走了?”陳德勝趕忙拉住清風,才沒讓她直接滾下樓梯。
清風面無表情,看了一眼身邊的陳德勝,又看了看後面追上來的巫燕等人,伸出一根手指,往一樓指了指。
姚傑和袁銳此刻已經驚呆了,不知看到了什麽,臉色煞白:“師、師傅,你、你看前、前、前面……”
一行人目光望向一樓。
繼而是死一般的沉默。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隻見,距離樓梯口不遠處,密密麻麻的綠色橢圓狀透明“老鼠”占滿了整個一樓。
每隻“老鼠”身上都有兩個紅色的類似眼睛一樣的東西。
一雙雙冒着紅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清風一行人。
“将女,它們不是在後面嗎?怎麽一樓也有這麽多?”清風強忍着心慌,鎮定下來。
〖那個…它們還蠻聰明的,知道兵分兩路,一路在後面追,一路從通風口提前到一樓堵着!厲害了!〗
清風:“……”
mmp?!
就這麽一會兒,衆人身後的“追兵”也趕到了二樓樓梯口。
這下可真是哔了狗了。
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樓梯上,不上不下,前有狼後有虎,進退不得。
眼看着前後兩方蠢蠢欲動即将撲向清風一行人,惠明主持手疾眼快又将他的佛光放了出來。
成功逼退了兩邊的怨靈。
但清風明顯感覺到,這佛光不如前兩次強了。
果然,不一會兒,惠明主持的額頭上就出現了汗水:“道友們,快想想辦法!這佛光需要老衲法力加持,極耗法力,前面已經施展過兩次,如今,老衲撐不了多久了!”
“大家趕緊合力攻擊一樓的怨靈,趁着惠明大師的佛光加持,沖出去!”還是巫燕咬咬牙,下定決心決定硬闖:“否則,我們都得留在這裏了!”
于是,衆人迅速向惠明主持靠攏,将他圍在中間,向樓下走去。
一道道攻擊落在怨靈身上,清風也将小系統給她準備的符紙拿了出來。
可是……
“對了将女,我忽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麽?〗将女蹲在清風頭頂,聞言蹿到了清風的肩膀上。
“我沒有法力,這符紙怎麽用?”看看周圍的那些人,他們的符紙可都是在法力的加持下才有用的。
将女:………我怎麽知道。
〖你…把符紙扔出去試試看?我們系統出品的可是靈符,不是那些普通的道符!〗将女聲音有些心虛。
清風卻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将符紙捏成一個個球丢出去,丢在一大堆怨靈中央。
還别說,這符紙還真能這麽用!
隻見一個被捏成球的靈符被扔在正前方一堆怨靈中央,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白光,然後……
就出現了一個真空圈。
差不多有兩個平方米範圍之内的怨靈直接消失不見,灰都沒剩下。
一直跟着清風的陳德勝:“……”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一次才能滅一個的道符,又看了看清風扔出去一次滅一片的符,有那麽一瞬間萌生了死志。
清風見靈符效果這麽大,心中一喜,一馬當先,一個個靈符球扔出去,迅速殺出了一條血路。
陳德勝師徒三人緊緊跟在清風身後,就差抓着清風的衣角或者抱着她的大腿求帶走了。
正殺得興起,眼看已經走了一半,距離大門隻有五六十米遠了,勝利在望,清風卻忽然感覺周身一涼,整個一樓的光線又暗了下來。
難道……
轉過頭,果然就看見惠明主持手中的權杖已經黯淡無光。
他本人也是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一副消耗過度的樣子:“抱…抱歉,各位道友,老衲盡…盡力了!”
沒了佛光護身,原本不敢上前的怨靈們瞬間肆無忌憚起來,紛紛幻化成了人形——一個個死狀凄慘面目猙獰的男性怨靈。
然後撲向了衆人。
清風:“……”
莫非她上輩子摧毀了銀河系?
眼看着怨靈撲過來,清風也不管身後的人是死是活了,大把大把的靈符球扔出去,好歹是在怨靈海中穩住了腳跟,并且找着機會就向大門靠近。
陳德勝師徒三人倒是賊精賊精的,寸步不離地跟着清風,時不時殺幾個怨靈,除了消耗些法力之外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倒是巫燕那一群人,不時就有人發出慘叫聲。
人人自顧不暇,不多久,就有人落入怨靈包圍圈中,還沒掙紮幾下就當場命喪黃泉……
清風:“……”
她發誓如果這次能活着出去,一定要把曲潇吊起來打、橫過來抽、扔在地上踩!
〖小風風!加油啊!你可不能死啊!〗
将女看得心驚擔顫的。
“憋說話!”
她還沒死呢!m9(`д′)!!!!
目睹了三四個人的死亡全過程,清風扔靈符球扔得更歡了。
“曲道友!還請救我們一救!”
胡沫突然出聲大喊,如今這架勢,怕是隻有清風才能救他們了!
衆人聽了這句話,自保之餘不禁将目光望向了清風的方向,當看到即将殺出一條生路的清風,以及跟在清風身後毫發無損的陳德勝師徒三人時,眼神紛紛一亮,将希望寄托在了清風身上。
“這位道友!請救我一救!若能活着出去,他日必當重謝!”
“阿彌陀佛,這位道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
清風:“……”
她伸手丢出幾粒靈符球,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冷意。
這個胡沫!
好一個胡沫!
清風自小心思敏感,最是擅長捕捉他人的情緒變化,她感覺得到,從第一次見面起,這個胡沫就莫名對她充滿了敵意。
如今還……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是她能将這些人救出去還好,若是她見死不救或者沒能将人成功救出去,隻怕會遭人記恨……
清風迅速向大門方向扔了兩把靈符球,此刻,她距離大門隻有十幾米的距離了,這兩把靈符球下去,她成功拉進了與大門的距離,隻剩五六米。
她這才轉身扔出一把靈符滅了一片怨靈,好像要去營救其他人的模樣。
她眉頭緊皺,高呼道:“道友們,我也想救你們,可你們距離我太遠了,我的符不夠了!”說着,她假裝從包中掏出了一把靈符,然後将包倒過來抖了抖,果然沒有任何東西掉下來:“隻怕我到不了你們那裏就要被怨靈分屍了!”
“曲前輩小心身後!!!”一直面對着清風的陳德勝師徒三人突然驚呼出聲。
親愛的老道長你們太給力了!沒白救你們!
清風嘴角幾不可查地上揚了一絲,狀似一臉驚慌地轉身,果然就看見了意料之中向她撲過來的怨靈們。
她驚叫一聲,慌亂中将手中的一把靈符豆子一般地撒向了怨靈。
大門口這裏瞬間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清風瞅着空立馬蹿出了辦公樓大門。
陳德勝師徒三人也不慢,幾乎是跟清風前腳貼後腳地出了辦公樓。
感覺到火辣辣的陽光照射在身上,清風才長籲了一口氣,安撫了下狂跳的心髒。
他們一行人是正午進的辦公樓,現在不過是下午兩點的光景,太陽還是毒辣得很。
将女之前告訴她,因爲真正的大boss被清風收進了系統倉庫,原本辦公樓外圍繞着的完全無懼太陽正氣的陰怨煞氣,在陽光的沖刷下一絲不剩。
也是因此,就連原本被煞氣封住的大門也重新顯露出來。
清風再次感歎自己的機智,如果沒有那鬼使神差的一下,她還不知道在哪裏掙紮呢!
“曲前輩,此番多謝您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您,我們隻怕也要交代在裏面了!以後,隻要前輩你有需要,刀山火海,我陳德勝在所不辭!”陳德勝忽然規規矩矩地給清風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是啊曲前輩!多謝您!”袁銳和姚傑也是跟着他們師傅一起鞠了個躬。
“不客氣。”清風無所謂地笑笑。
她原本還真沒想着特意救他們三個,要不是他們師徒三個自己跟上來,跟狗皮膏藥似得,隻怕逃命的時候她根本不會想起三人。
“對了…”袁銳忽然咬了咬唇,目露難色:“曲前輩,剛才……”
清風心裏跟明鏡兒似得,知道袁銳要說的是什麽。
“唉!我也想救那些道友,可……唉!我準備的符已經用完了!這……”
她目光期翼的看了袁銳三人一眼:“不知道你們三個有沒有什麽方法能救裏面的人一救!”
“這……”陳德勝師徒三人對視一眼,紛紛别過頭去。
要是他們有辦法,也不會隻能跟在清風身後苟且偷生了。
“對了!你們有沒有鏡子?”
清風想了想,雖然胡沫實在讨厭,但眼睜睜看着那些人就那麽死在她面前,清風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還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鏡子?”陳德勝疑惑,“要鏡子做什麽?八卦鏡可以嗎?”
“可以!快拿出來!”清風眼睛一亮,八卦鏡本就克邪,也許用八卦鏡比一般的鏡子效果更好!
陳德勝從他的背的布包裏掏出一個差不多兩個人臉那麽大的八卦鏡。
扁平狀,鏡面模糊,呈明黃色,周邊刻有奇怪神秘的紋路和符箓。
清風看了眼太陽,走到大門前,開始試探鏡子該怎麽擺放才能将光折射進去。
不多久,清風就找準了位置,陽光照射在八卦鏡模糊的鏡面上,明黃色的鏡面散發淡淡的光暈,又将這束陽光折射進死域去,形成一個半人寬的通道。
站在通道上的怨靈被太陽直射,本就虛幻的靈體開始腐蝕冒煙兒,不過片刻就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了。
很快,便清出了一條怨靈們不敢靠近的通道來。
“道友們,快點出來!”陳德勝跑到清風身後扯着嗓子大喊:“曲前輩來救你們了!”
此時,一直待在怨靈包圍圈中的十幾個人已經死的死傷的傷,隻剩下了六七個還在勉強抵禦怨靈大軍,可以說是死傷慘重了。
第一個踏上通道的是惠明主持,這個小老頭兒自法力消耗光之後一直被巫燕等人保護着,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活下來也是不容易了。
清風看着小老頭兒胡子與齊飛,狂奔過來的樣子,差點沒憋住笑。
“陳大師,你徒弟不是還有八卦鏡嗎?”
袁銳姚傑這倆貨這才回過神來似得,小雞啄米般點頭:“對對對!我們兩個一人還有一個!”
清風:“……那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過來幫忙!”
陳德勝看了看自家徒弟,恨鐵不成鋼地走過去搶了姚傑手裏的八卦鏡并給了他一個毛栗子:“師傅我要你何用!”
語罷瞬間變了表情,谄媚地小跑到清風身邊舉起八卦鏡又開了一條路出來。
姚傑摸着被敲得生疼的額頭:“……”師傅不帶你這樣的!
袁銳也反應過來,和陳德勝一左一右挨着清風,三人同時開啓了三條光路。
滿頭大汗的胡沫見又開了兩條路,立馬什麽也不管不顧的走上了其中一條。
“陳大師,麻煩你告訴他們,不要走兩邊的通道,走中間的。”清風見胡沫自己作死,嘴角抽了抽。
“啊?爲什麽?”陳德勝一臉懵逼。
兩邊通道不走那他和袁銳是在幹嘛?
“喏,自己看!”清風對着胡沫的方向努努嘴。
師徒三人和剛沖出來的惠明主持聞言側頭看去……
“啊!”隻見剛走了幾步的胡沫被怨靈大軍從身後攻擊,猝不及防之下硬生生被撕掉了一條手臂。
陳德勝:“……”
袁銳:“……”
姚傑:“……”
惠明主持:“……”
尤其是惠明主持,顫顫巍巍地看了一眼自己,嗯,完好無損。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敢問曲道友,這是怎麽回事?”
清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惠明主持你運氣好,剛走沒幾步就有那兩條光路從兩邊護住你,怨靈不敢靠近。”
“胡沫道友就沒那麽好運咯,猴急猴急地上了通道,咱們這可是光折射進去的!人走在上面,前面左面右面的怨靈是不敢靠近你了,但是後面的敢啊!”
惠明主持又看了看邊打邊退的胡沫,光照射在她身上,在她身後形成一片陰影,怨靈們躲在她的影子裏,瘋狂地攻擊着她。
渾身浴血,還少了一條胳膊,怎一個慘字了得!
惠明主持立馬自覺地接了陳德勝的班:“陳道友,我來替你,你快去救救胡道友吧!否則時間拖的久了,裏面的人也沒法出來了!”
“好!”
陳德勝起身,從懷中掏出一道道符紙來,用法力催動了,控制着符紙飛到胡沫身後,助她驅散怨靈。
在陳德勝的幫助下,胡沫總算壓力大減,拖着殘缺不全的身子奮力跑出了死域。
剛一出來,臉色蒼白的她就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了。
……
有了陳德勝的提醒,巫燕等人一個接一個地從中間的光路上沖了出來。
雖然死傷慘重,但好歹是救下了不少人,沒有全軍覆沒。
巫燕喘着粗氣,身上的迷彩色衣褲也是破破爛爛的,到處都是血漬,可見受了不少傷。
“曲道友,這次還要多謝你!”
“不客氣,我也沒做什麽。”清風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一開始她還真沒想着要救這些人。
“這個死域确實厲害,我也就是來看一看,沒想到差點栽在裏面,這件事我還是不摻和了!再見!”曲潇的一魂四魄已經取回,她也就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了。
說完,清風不管幾人的挽留,頭也不回地離開。
——————
重新回到市裏,清風立馬返回到小鎮上的出租房裏,将曲潇放了出來。
他的一魂四魄已經歸位,臉色又紅潤了起來。
清風拍了拍曲潇的臉,将他喚醒。
曲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哈欠~~嗯?姐我等你等的睡着了?現在幾點了?”
清風眼神幽幽地盯着曲潇,直把他盯得坐立難安。
“現在是星期天下午,你因爲玩手機玩得太多暈倒了,我送你去了醫院看病。手機我沒收了,現在!趕緊給我去寫作業!”
曲潇沉默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擡眼看了看自家姐姐:“姐,我……”
“閉嘴!現在去寫作業OK?”
“哦……”
“還有,下個星期我們不住這了,搬新家,到時候放學在學校門口等我,我來接你!”
“哦……”
“你脖子上這塊玉,是我買給你的,不準摘下來聽到沒有?”
“知道了……”
……
周一早晨,清風将曲潇送去了學校,又買了不少零食牛奶送到他宿舍,這才雇了搬家公司來幫她搬家。
在将新家收拾好,将行李全部打理好以後,已經是下午了。
整理完畢,随意吃了碗泡面填了五髒廟,清風躺在寬大的沙發上,又将母親的遺物拿出來整理。
母親并沒有留下太多東西。
一部破手機,一疊照片,一張身份證,兩張銀行卡,一個錢包,幾套衣服褲子,還有一個沒有上鎖的盒子。
清風将這些東西一一擦拭幹淨,整整齊齊的放進一個小箱子裏,唯獨那個沒有上鎖的盒子。
她從來不知道母親有這麽一個盒子,在母親去世以後,她收拾母親遺物的時候才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這個盒子,她也沒有想要打開過。
清風也不知道這個盒子裏裝了什麽,也許是什麽首飾?或者裏面講了什麽秘密?
她都快被自己的腦洞逗笑了。
打開盒子,裏面的東西還真不少。
首先是幾張發黃的陳舊的紙。
清風将那些折疊的紙一一仔細地展開。
第一張紙看起來像是一份保證書。
清風隻将保證書看了個開頭,就已經心中了然,紙上講述的内容她早就知道了。
大概是在她還沒出生的時候,她的父親曲西華第一次出軌,後來被家人抓住,寫下了這份保證書。
第二張紙...仍然是張保證書。
清風又看了個開頭就不再看下去。
内容不過就是:在她三歲的時候,曲西華第二次出軌,從此再不歸家,出軌對象也是個已婚婦女,不久後被女方家人發現,被打得很慘,不得已歸家寫了這份保證書。
第三張紙...是一份類似日記的東西。
大緻看了一下内容,還是清風早就知道的東西。
母親并不是自願嫁給曲西華的,而是被自己的親哥哥,也就是清風的舅舅,給騙到了這裏,然後以五千塊錢的價格賣給了曲家。
那時候母親身無分文,又成天被看着,想跑也跑不了。母親是個保守的人,在知道自己懷孕之後,無奈隻能妥協,但是婆媳關系始終很僵硬。
後來,懷的第一胎,也因爲被婆婆推下河而流産了。
原本清風應該是母親的第二個孩子。
第四張紙要新一些,是一份法院判的離婚協議書。
母親離婚是清風上小學的時候,那是曲西華第三次出軌,并且跟女方遠走高飛,再也沒有回來,母親下定決心離婚,一個人帶着清風和剛出生沒多久的曲潇生活。
看着這四張紙,清風的思緒不禁飄遠。
其實曲潇并不是清風的親弟弟。
她們倆同母異父。
清風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下雨天,第二次出軌後回家的曲西華迷上了賭博,那天他帶回來兩個人。
然後,曲西華還特地買了魚肉和啤酒讓母親做了一大桌子菜請那些人吃。
那時候的她年紀還小,正是好動的年紀。
她貪玩,偷偷跑進了小房間的隔間裏玩,還偷偷拿了爺爺買的牛奶喝。
然後,她便看到了至今想起來還會心髒隐隐作痛的一幕。
那時候,她在的隔間和小房間隻隔着一面牆,隻通有一個半人高的小門,因爲聽見隔壁有動靜,她不敢亂動,怕被家裏人發現她拿了爺爺的牛奶喝。
她捧着牛奶坐在小門旁邊的墩子上,從她這裏可以看到隔壁小房間的所有,一覽無遺,但從小房間卻是看不到她所在的角落的。
那兩個陌生人将喝醉的母親架回了小房間,曲西華也跟在後面。
清風至今還記得他們三人的對話。
“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們慢慢玩!我先出去!”
“好!快出去吧,把門鎖上!”
然後曲西華就出去還把門關上了。
她不知道母親父親和這些人要做什麽,但她知道不能被發現,否則一定會被痛打一頓。
于是,她眼睜睜地看着那兩個人脫掉了母親的衣服褲子,在母親身上亂摸亂親。
小小的她什麽也不懂,隻當母親和那兩個人是在玩遊戲,便捧着牛奶坐在墩子上看着三個人“玩遊戲”。
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她就睡過去了。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母親一個人光着身子坐在床上哭。
她害怕極了,将空牛奶瓶藏在了隔間的空紙盒裏面,從小門那爬下來,跑到愣住的母親面前:“媽媽,你爲什麽哭呀?”
……
……
清風躺在沙發上,雙目呆滞。
她一直都記得,母親坐在床上緊緊地抱着她哭着說:“清清,媽媽沒事,媽媽是眼睛進沙子了,疼。”
清風捂住隐隐作痛的心髒,深呼吸一口氣,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眶都在發疼,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小風風,你怎麽了?你别吓我!不舒服嗎?〗
将女見自家宿主這般模樣又是擔心又是心疼。
“我沒事。”清風冷靜下來,聲音異常平靜。
她将四張紙重新疊好放在一邊。
眼睛還是刺痛刺痛的。
“之前進死域眼睛就不舒服,可能是一直沒好的原因吧,忍不住流眼淚。”
将女:……
見清風這樣,它也不再說什麽,默默地坐在清風肩頭陪伴着。
四張紙下面是一些獎狀。
這些都是清風以往上學時候拿的獎。
被疊得整整齊齊,安靜的躺在裏面。
在獎狀的下面,是一塊乳白色的石頭。
鹌鹑蛋大小,表面光滑圓潤。
以前經常聽母親說自己是被她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當時嘴裏還含着一塊石頭。
清風不由失笑。
手上轉着這塊石頭,清風越看越喜歡,便将它放在了自己床頭櫃上的玻璃瓶裏。
将收着母親遺物的小箱子放進儲藏室,清風忽然想起來死域裏收的那兩樣東西。
‘夢’的屍骨和那台電腦。
“将女,這兩樣東西可怎麽辦呐?拿出來不合适,一直放着也不合适啊!”
〖這……要不給系統回收試試看?〗
清風:“……”
“那...行吧,你試試!”
『叮...系統檢測中...』
『叮...檢測到一級能陰魂,價值888w金币,是否選擇回收?』
“是!”清風毫不猶豫地選擇是,“沒想到啊!這一破女鬼居然還能換這麽多錢!不錯不錯!”
“我感覺我可能開啓了新世界的大門!”
将女:……
清風看着自己個人面闆上的w金币餘額心痛不已,之前撒豆子一樣的靈符可不是天上掉的啊!
編号:233
姓名:曲清風
性别:女
年齡:18
等級:1(30/200)
w金币:300045
物品:神仙水×1,驅魔戒×1,辟谷丹×1,霓裳法衣×1
技能:通神眼
品階:凡人(弱雞一個)
“唉!這花錢如流水的,擱誰誰能受得住啊?我這輩子啊,就是個勞碌命!”清風将那部破手機丢在茶幾上,連晚飯也不吃就洗澡睡覺去了。
将女見清風睡了,又沒人陪自己聊天,也跑去和其他系統朋友喝茶聊天兒去了。
誰也不知道,夜色中,玻璃瓶中的乳白色石頭發出瑩瑩的光芒,“咻”地一下飛進了清風的身體。
看那方向...是心髒的位置。
睡夢中,清風不安地皺着眉頭,滿頭大汗,似乎夢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
翌日晌午。
清風迷迷糊糊地醒過來,隻覺得眼皮子重得很,腦子混混沌沌的,渾身酸軟沒什麽力氣,眼珠子也疼得厲害。
這感覺……
感冒了?發燒了?
清風費力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燙。
手上黏膩膩的,不知道沾了什麽東西。
清風努力将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看手。
“卧...卧槽!這什麽東西?!”
不隻是手,就連手臂、身上,全都布滿了黑黃黑黃的粘稠物,湊近聞一聞,還能聞到一股子酸臭味兒。
“嘔……難道我昨晚夢遊掉糞坑裏了?……嘔……”清風顧不得其他,直接沖進浴室給自己狠狠清洗了一番。
等她從浴室中走出來的時候,渾身通紅通紅的,有些地方還被搓破了皮。
将床單枕頭套全部扔掉換新的,清風這才揉着眩暈的腦袋,呼喚将女:“将女,你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嗎?我怎麽渾身髒兮兮的?”
将女目瞪口呆。
它不過才離開了一晚上,就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了嗎?
〖什麽髒兮兮的?我不知道啊……我昨晚...忙去了!剛...剛剛才回來!〗
清風:“……”
“我要你何用!”
将女:……
小風風一點都不可愛了!
〖咦?小風風你的眼睛!〗将女忽然發現,自家宿主的眼睛好像發生了某個未知的變化。
“我的眼睛?”清風現在隻感覺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過。
她現在的情況大約可以用一句話概括,那就是:除了沒人疼,全身哪兒都疼。
她趕緊拿出小鏡子照了照。
驚呆……
不吹牛,她從自己的眼睛裏看到了星辰大海。
“将女,這是怎麽回事?你那個通神眼……真的變異啦?”
到現在,她可算明白了,之前在死域的時候她眼睛就不對勁兒了。
說不是因爲那個變異通神眼的關系她死都不信!
瞧瞧瞧瞧,感覺感覺,這熟悉的痛感,這熟悉的火燒一樣的感覺……
喪屍眼确實是消失不見了,但是變得更加詭異了。
純黑的瞳孔,周圍的虹膜看着就像一片星辰大海,再然後是眼白。
該怎麽形容呢,清風仔細想了想:“我覺得我現在的眼睛就像《靈魂擺渡人》裏面專門吃人秘密的獬的臉!”
“哈哈!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的眼睛裏裝了一個銀河系!”
将女:……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家宿主瘋了!
又是一陣熟悉的清涼感過後,清風的眼睛就不痛了,反而十分舒服。
折磨了她這麽長時間的眼疾就這麽無藥自愈。
“将女,你說這是不是二次變異?”
“第一次是變成喪屍眼,狠狠給我痛了一次。”
“這是第二次變異,給我狠狠痛了兩天!不會還有第三次吧?”
〖應該……不會吧……〗将女盯着清風的眼睛,越看越覺得好看。
〖小風風你還别說,這樣子的眼睛多好看啊!星辰大海啊!〗
清風光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屁!人的眼球是神經最多的地方,時不時這麽痛一下會死人的好不好?!”
“堪比十三級的痛唉!”
〖十三級的痛?什麽是十三級的痛啊?〗
“就是孕婦分娩時正好被蚊子叮咬的痛!俗稱十三級的痛!”迷之微笑臉.jpg.
〖哦~~~原來是這樣!〗将女一臉受教的表情。
“算了不和你說了,我頭疼,睡覺!”說着,清風一頭紮進了床上,毛毯蒙過頭,準備強行會周公。
将女:……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啊!
這次将女沒有走,安靜的守在清風身邊。
嘴上沒說什麽,但它心裏還是很自責的。
一看自家小風風的樣子就知道昨晚肯定發生了什麽。
可在這種關鍵時候它卻不在小風風身邊!
将女心疼地看着清風略顯蒼白的臉,除了陪伴它什麽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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