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琳小姐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要去尋到扶桑神樹?”世家中有人開口問道。
“是的。隻有尋到扶桑神樹才能穩定當前的局面。鳳落不僅僅是天地間靈氣的來源,也還關系到很多荒古時期的封印陣。時間一久,那些封印必然出現松動。”夏琳說,“乾雲山的事情到時候會成千上百遍的發生。”
“這确實是一個迫在眉睫的事情,可是現在林墨的兒子在哪裏?如果他不願意幫我們,我們又該怎麽辦?”
“林帆的話,大家不必擔心。他一直都在玄天宮中,而且就在臨湘閣中……隻是……”夏琳的話并沒有說完,因爲韓甯琅忽然插口道,“林帆他可能沒有辦法出現在這裏了。”
“爲什麽?!他不是在臨湘閣中嗎!”
“他這是不願意幫我們嗎!”
“這種事情于他而言也是有利的不是嗎!”
韓甯琅擺擺手,搖頭歎息道:“并非林帆少年不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而是他現在,已經西去。”
“!!!!”
偌大的平水道場中忽然寂靜下來,林帆他……他死了?林墨的孩子死在了江湖裏?林墨他……會瘋掉的吧!
“到時候,我們誰能擋住林墨的怒火……”不知是誰,喃喃着說出了衆人的心事。
“他現在……”
“夏琳小姐你不必再掩飾什麽了,難道你以爲這樣就能将此事蒙混過去嗎?”
“韓甯琅你什麽意思!”
“昨夜您去過臨湘閣吧,在場這些人中隻有您最想要他去死吧。”韓甯琅娓娓說道,“誰都知道林家和夏家之間的過往糾葛,夏琳小姐您也說過,會殺了林帆吧。”
“呵!你有什麽證據嗎!”
“當然有。殺手的話應該可以算是鐵證吧。”韓甯琅拍拍手,灰色鬥篷籠罩下的女孩從一個角落中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她慢慢走到韓甯琅身邊,自始至終都沒有去看夏琳一眼。
“血修羅,九幽宮最可怕的殺手。”老胡聽見許哲心有餘悸的聲音,“她确實想去殺林帆的。”
夏琳冷冷的看着血修羅,目光中沉寂如水,說不出來的陰沉可怕:“血修羅也是可以用金錢收買的人嗎?”
“不是金錢,而是其他。夏家小姐你知道那是什麽。韓家的條件更加動人。”
“原來如此。”夏琳揚起一抹冷漠的笑意來,“難怪林帆會自己主動回來。”
“我錯過了最好的機會,讓他把這一切都攪亂了。”夏琳苦笑一聲。繼而又道,“你證明我對他有殺心有如何?我還沒有殺他這就是真相。”
“夏家小姐殺伐決斷,多有其母風範。”張老爺子悠悠歎息一聲,“隻是有些時候沖動并不是太好的習慣。與其在這裏争吵不停,還不如派人去找一找林帆少年,到時候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夏琳和韓甯琅對視一眼,身後随着的人幾乎同時拔足而去,沖出平水道場,去那臨湘閣。
在等待他們回來的這段時間中,夏琳和韓甯琅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平水道場中充滿的,都是壓低的竊竊私語,也有很多人悄悄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去臨湘閣,而這一切,都被默許。
“林家可真是……影響深廣啊……”何書生不知道什麽時候溜到了許哲的身邊,似是歎息似是誇贊道。
“是你!”
“别急别急!我可打不過你,我是想過來問問林帆他現在還活着的麽。”何書生連忙舉起雙手以示清白。
許哲厭惡的一擰眉頭:“你這麽好奇爲什麽不自己去看看?”
“這裏的人一個個的來曆非凡,天上落下一滴雨都能砸到一兩個家主,我一個流浪者可不敢在他們面前竄上竄下的。”何書生讨好的撞撞許哲,“告訴我吧。”
“我不知道。從昨天白天開始,我就被夏琳從臨湘閣支出去了。那裏隻有阿禮在,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知道。”
“這樣啊。”何書生捏住手中的紙扇,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深邃看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麽。
“如果林帆有什麽意外,我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他們兩個。”許哲沉聲道。夏翮對林帆的好他是看在眼裏的,可是現在夏翮失蹤了,這個夏琳……單看行事就是一個強硬的人,和她哥哥簡直是截然不同的一個極端。而韓甯琅……他知道,也不止他知道,林墨很不喜歡韓家人。
“總歸和這位夏家小姐是脫不了幹系了。”何書生擡頭看夏琳,後者站在高階之上,眉眼妖豔如畫,神情卻冷漠刻薄。逐漸明亮起來的陽光擦着屋檐灑落在地面,和着她挺直的影子。
花娘低垂着目光站在夏琳身邊,她身後的馮良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總之她現在和夏琳一樣的形單影隻。
很快那些人就回來了,他們紛紛趕回自己家主身後,低聲說着什麽。無數人的神色在一瞬間精彩紛呈。重重松了一口氣之後又浮現出來各種說不清楚的神情來。
“林帆還活着。”韓甯琅平靜的說出這句話。于遙平眼神一跳,有些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他。
林帆怎麽可能沒死?他明明貫穿了他的心髒,不論是多麽厲害的術師,隻要心髒受損,就一定活不下去……林帆他怎麽可能還活着!!!
沒有這樣的道理!
“可是他現在和死掉也沒有什麽區别。”韓甯琅又道,“他被人重傷,現在隻能卧榻休養,别說幫我們去尋找扶桑神樹,就是走上兩步,說上幾句話都是一個問題。”
“韓家主你現在還認爲是我殺了林帆?”夏琳道。
“他未死,可是畢竟受了重傷。韓某不知道是誰會如此大膽到這個地步,竟要将這個天下棄之不顧!”韓甯琅斜眼看着夏琳,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夏琳淡淡一笑并未接口。
花娘向前一步,搖了搖頭道:“追查兇手不是現在的首要,林帆他隻要還活着這就足夠。韓家主莫要本末倒置。”
“林帆是誰打傷的不重要,那,遇害的幾位家主也不重要喽?”
“韓家主何處此言?”
“林帆好歹是林家的血脈,他的生死安危在進到玄天宮後就應該由玄天宮來負責,如今發生和那幾位家主相同的事情,這難道還不值得重視嗎?”韓甯琅話是對着花娘說,目光卻一直落在夏琳面上,“林帆還活着,那麽大家就不必擔心林墨的瘋狂,同時扶桑神樹也有了下落。這難道不是解開兇案的最好時機嗎?”
“韓家主想要如何?”
“不是韓某要如何,而是韓某認爲玄天宮應該給諸位世家一個交代。”
“你所要的交代,是向夏家……”夏琳忽然拔劍而向,劍尖鋒利直指韓甯琅咽喉,“還是玄天宮!”
“是韓某莽撞,”韓甯琅微微低頭道歉,“韓某并不敢與玄天宮作對。”
夏琳手中的劍輕巧的回旋,入鞘:“既然是向着夏家,那麽我也可以做主。兇案一直懸而不決,确實不是一個解決之法。但是哥哥此時下落不明,我實在無從入手。如果非要解決,或許要請血修羅來爲我們說一說九珠兒的事情。”
話鋒所轉,衆人目光所向,便是那沉靜不言的秀麗女子。
血修羅孤身來這平水道場,無援無助,卻還一番鎮定自若,不知是自恃其實力,還是太不将世家放在眼中。
“九珠兒她很早之前就被逐出九幽宮了,她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她一向都是拿人錢财替人消災,說出的話便是一定要做到。如果你們要從她入手,可以查查她這段時間裏的人脈。”
“血修羅的話怎麽能夠相信!”忽然有人喝道。
“怎麽不能相信呢?”何書生遙遙開口,聲音不高,卻是唱了反調,“方才韓家主說夏琳小姐謀害林家少爺的時候,也是憑借的血修羅的話。怎麽此時就變成不可信了呢?”
“那個時候我們也并沒有說一定是夏琳小姐對林帆少爺下手的!”
“可是千夫不言便是所逼,你們這般,可是欺夏家無人?!”何書生一打折扇,言辭灼灼,“夏家乃是天下術師之首,所言所行便是天下術師之言行,隻要夏家一日還在,便沒有人能夠颠倒黑白,罔顧視聽!做出那大不緯之事!”
筆趣閣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