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自然不知道鏡靜做了什麽,他隻是潛意識裏知道和鏡靜脫不了幹系。
鏡靜看他臉色一直不太好,有點猶豫是不是現在就潛下水去。她雖然有不少亂七八糟的寶物,可是确實偏偏沒有避水的寶物,如果貿然下水……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護着林帆周全。
因爲林帆他……雖然看上去溫和有禮,并沒有什麽主心堅持似得,可是真到了什麽關鍵時候,他比誰都能看的清楚,比誰都有主見。
這個性格,簡直和當初的蒼天神将一模一樣。
“你……你還嫌整我不夠是不是……”
“不是,真不是。”鏡靜連忙擺手,她确實有時候是存了戲耍林帆的心思,可是林帆很多時候,舉手投足間帶着許多她熟悉的影子,她每次看見林帆的時候,心裏總會閃過很多很多事情……
林帆默默看了她一眼,努力想要壓下去那不住翻湧上來的咳嗽,胸膛裏翻江倒海的感覺太強烈,他都恨不得吐出自己的心肺來。
鏡靜實在是幫不上他,而且林帆就算是想要掏出心肺來,呵呵,他能掏的出來再說。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林帆強忍着咳嗽站了起來。他以前病症最嚴重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這個樣子過,咳嗽對他來說,都已經沒有那麽大的上瘾性了。隻要不癢,他便能慢慢的止住。
“不錯。”鏡靜笑了笑,“不愧是蒼天的轉世,這堅韌的心性還算是可以。”
林帆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心道我什麽時候是那什麽神将的轉世了,要真是,自己怎麽會不知道。鏡靜這自說自話的毛病也實在是越來越嚴重了。
兩個人心事各異,卻都也沒有說出口來。氣氛反倒莫名的安靜。
鏡靜雙手上托,水藍的水流從腳下河水中紛紛湧出,在他手心之上凝結成圓形的水球。法力所凝結出的水流和普通的水流自然不相同。
鏡靜雙手緩緩移動,口中念念有詞,林帆站在旁邊并沒有打斷她,【水決·僻靜無塵】,在沒有避水寶物的情況下,這确實是唯一一個可以深入到水下的方法。雖然林帆也不明白爲什麽來之前鏡靜沒有準備萬全,可是反過來說這件事畢竟是他自己的事情,鏡靜不過是出于她自己的某個原因來幫他,他又怎麽因此一味的要求鏡靜呢。
水流在她掌心扭動擴大,邊壁變得越發的透明,最後幾乎看不真切。鏡靜手腕一動,巨大的圓形屏障将兩人包裹在内,偶爾在邊壁上滑過一道水的漣漪。
“這下面我并沒有去過,但是我聽夏翮說這裏的江水由鳳落寒泉蘊生,帶着不少的寒意,如果我們不能在半炷香的時間内找到下方結界的入口,就會被寒意入侵體内。”鏡靜看了一眼林帆,“普通人會被寒氣糾纏而死,而你可能連三個呼吸都堅持不到。”
“我知道了。”子母寒邪毒原本就偏爲陰邪,遇到寒氣自然會更加猖獗。到時候就算寒氣不置他于死地,蘇醒的子母寒邪毒也不會饒過他去。
話不多說,兩人飛快的潛入水中,林帆壓着心口,偶爾會輕輕的咳嗽兩聲。外表看起來洶湧的江水内部卻是平靜的很,至少目光所及之處并沒有什麽危險,下潛的過程也是平穩的很。他們的目的就是靠近水底那片連綿彌漫的白色霧氣,穿過那片霧氣,他們就能通過江水結界到達那件東西存放的位置。
林帆也疑惑過爲什麽要把那個東西放的這麽隐蔽,但是他問鏡靜,鏡靜也隻會苦笑一聲道:“你可知道你父親當年惹怒了多少人?如果不這樣,那東西根本留不到現在。”可若是林帆想要再往下追問,鏡靜便會沉默不語。
林遠白不願意告訴他的事情,自然也輪不到她來多嘴。
眨眼間他們在水中已經待了幾個刻鍾,可是那彌漫在江水底部的白色霧氣好像永遠無法接近,不論怎麽努力,都好像是天邊的那一抹地平線,可望而不可即。
到這個時候就算是再愚笨的人也會發現不對勁來,這裏明顯是被動了什麽手腳,讓他們自以爲是在一直靠近,其實卻是在原地踏步。林帆也知道荒古時期有不少失傳的術法,那個靈力鼎盛的時期有很多驚豔絕才的天才一直在鑽研空間術法一道,據說達到大成者莫說一日千裏,便是這片天地之間所有的禁地亦或者小世界,都是來去自如,穿梭如電。
隻是他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會碰到這麽種術法。越是失傳的術法陣法你就越沒有把握去破解,因爲你根本不知道它們的運行規律,不知道它們之中法力的遊走方向,你甚至連這種術法的基礎都不知道。面對一個未知的術法,林帆相信便是最天才的人物也不可能在半個時辰内破解。
一個全新的術法便代表了一個全新的領域,無數先人凝成的心血在你手裏卻不過爾爾,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發生,但在空間種類術法中是絕對不可能。
鏡靜的臉色也是陰沉的可怕,來此之前她推斷了很多種阻礙,甚至她以爲會有生命危險。可是任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這裏竟然會有這種的術法……荒古大戰之後,能夠掌握這種術法之人不過寥寥,都是曾經大名鼎鼎如雷貫耳的人物,他們怎麽會看得上這區區的一處鳳落山呢?
除非……
有個想法在她腦海中不住的翻騰,肆無忌憚如她,卻也不敢胡亂的順着這個想法去猜測……那一旦被證實可是要颠覆天地的存在呢!
“怎麽辦?”林帆問道。他隻能寄希望于活了幾千年的鏡靜,這種術法他連入門都摸不到,自然不會自以爲是到以爲自己能夠解決。
“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知道怎麽進去。”
鏡靜眯了眯眼睛,前言不搭後語,可是卻十分的認真。她的眼睛落在邊壁外的江水中,水流無聲無形的流過,在水下你幾乎察覺不到任何的流逝。
“什麽辦法?”
“死亡。唯有死亡超越一切,死後的身體靈力全失不受任何術法控制……”
“你在開玩笑吧!”林帆不得不打斷鏡靜的話,他們已經深入水中半個時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寒氣入體而死,哪還有時間聽鏡靜說不切實際的話。
“不,我沒有。”
鏡靜的眼神堅定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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