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抓着林帆仔仔細細的問了好幾遍當時的情況,每聽一遍就歎氣一次,愁眉苦臉的模樣搞得林帆都不知道還應不應該再給她講。
到了第二日,夏翮剛醒,花娘就着急的跑去了靈水院,和他說了大半個中午就趕忙兒的催他走,和之前矜持毒舌的樣子大相徑庭。夏翮開始的時候還一頭霧水,但是聽了花娘的話後也變得一臉嚴肅,出門幾乎是不容林帆拒絕的就把他拽到了車邊。
林帆本來就不是夏翮的對手,加上他也很好奇陌的那些事情,也就順着他過去了。到了之後,他才發現車廂裏的座榻上都已經鋪了一層厚厚的白狐狸皮裘,狐狸皮毛光滑铮亮,看起來好看柔軟的過分。鏡靜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窩在了那裏,聽見聲音懶懶的擡了擡小腦袋,又慵慵懶懶的蜷了起來繼續睡大覺。
“你們身上還有傷,不能長時間騎馬。所以大部分時間還是要坐馬車。我已經吩咐人給你們準備了所有的東西,時間耽誤不得,趕快上車吧。”花娘籠着袖子站在他們身後,一口氣把所有事情都吩咐了,那赤裸裸的着急的模樣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
“我知道了。多謝馮家主好意。”夏翮在人前還是十分客套,應了一聲就先上了車,又撩開布簾看着林帆,好像就是爲了看他會不會上車一樣。雖然沒有明着強迫,不過這樣也沒有什麽區别了。
林帆咳嗽兩聲,撩起衣袍下擺就上了馬車。他本就沒有拒絕的餘地不是麽。就算他拒絕,夏翮和花娘也不會介意用武力來達到他們的目的,而且……林帆看了一眼那個在自己上車之後就爬到自己身上的白兔子,而且鏡靜到時候肯定不站在他這一邊啊。
車夫吆喝了一聲,一聲馬鞭落下,那兩匹胭脂色的健馬就撒腿跑了起來。到底是世家訓練出來的馬,跑的快卻不怎麽颠簸,林帆倚着側壁晃悠悠的都快要睡着了。
“你不打算問我什麽問題嗎?”夏翮閉着眼睛,卻忽然開了口。
“有什麽好問的。反正不論我問什麽你們都會說到了玄天宮就知道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要拐賣人口……”林帆最後一句聲音特别小,簡直可以算是蚊子哼哼。他确實很不滿,但是卻不敢真的動手,一是因爲自己赢不了,不想節外生枝,壞了現在這麽好的待遇。二就是他還是想知道的,尤其是昨天花娘說的那幾句有關父親的話,在父親的事情上,林帆是一點也馬虎不得的。
“哈哈。”夏翮離他不過半個胳膊的距離,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最後那句抱怨,不過笑的倒是挺灑脫的,“其實有很多問題到了玄天宮也不能解決,你問我反倒說不定會知道一些。”
“真的?”林帆睜開半隻眼睛狐疑的看着他,“那你說你把我帶進去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當然有了。這個秘密這麽重要,關乎着整個江湖格局的穩定,我當然不能這麽輕率。”夏翮回答的一點也不猶豫,溫和的五官上風輕雲淡的模樣,看的林帆直想給他一拳。
“不過我那時候也是賭了一把。我想看看你有沒有當年林墨大俠那種力挽狂瀾的本事。事實證明,你一點都沒有讓我失望。”夏翮笑了,“這幾天江湖上并沒有什麽異動對吧,這都是你的功勞。如果當時你沒有擊碎那個幻境,那個故事就會完完整整的出現在藏書閣上方,讓所有關注馮家動向的人都知道。到時候不僅是花娘,馮家要面對巨大的壓力,就連當初幫助他們的夏家也有大危險。”
“既然這件事這麽危險,夏家又爲什麽要幫助馮家?不應該是抽身的幹幹淨淨嗎?”林帆還是沒有完全相信。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那都是兩百年前的事情了,算起來那是我的曾曾曾祖先的時候了,本來就是件不能見光的事情,知道這件事的除了當年的幾個人,也就是家主了。”夏翮說到曾曾曾祖先的時候,還伸出修長的手指算了算,好像真的在說實話。
“那……這件事最秘密的地方除了花娘的身份外……還有那件寶物吧……”
“你果然看到了。對,那個是馮家的鎮族之寶,當年被馮道生帶走之後就一直下落不明。我們忌憚着江湖人,一直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尋找,所以這些年來,都沒有什麽消息。”
“問花娘不就好了?”
“花娘不會說的。這可是她留在馮家的籌碼,說出來她就會死的很難看。”
“你……你和花娘看起來感情很好……怎麽還去找……”
“找到了也不一定就會還給馮家啊。這種籌碼,花娘能用,我也可以。隻要不在馮家手裏,怎麽都行。”夏翮微微歎了口氣,“花娘這些年雖然算得上是自己找累,可是她确實活得很累啊……”
“她自己選的路,再苦再累也得自己受着,你有在這裏心疼的工夫還不如帶着她遠走高飛。”鏡靜忽然插口,語氣不善。
夏翮一愣,他是早就猜出來它會說話了,隻是沒想到……
“遠走高飛這個詞不适合我們……我和花娘說到底就是我覺得她像我母親……江湖人都知道我母親去世的早。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血,我和林帆現在肯定都已經毀容了。”
“救你也是看在林帆的份上,你又沒有林帆長的好看,毀容也不是什麽大損失。”鏡靜是一點都不買賬,看見他就來氣。
夏翮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麽接口。倒是林帆一點都不客氣的拎起它的長耳朵:“你少說幾句吧,到處給自己樹敵。”
“樹敵?就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人。”鏡靜哼了一聲,豔麗的瞳孔輕蔑的瞥了夏翮一眼,夏翮的手不易察覺的抖了抖,再看鏡靜的時候眼神都深沉了不少。
林帆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一直覺得心直口快不是什麽缺點,可是鏡靜這麽不分場合,要是以後惹到什麽心胸狹窄的人,自己又沒有什麽本事去救她,那不就是自己找死麽?!所以他卯足勁想把鏡靜這個毛病給改了。
鏡靜也不搭理他的一番好心,扒拉着他的掌心就想看看那個放血的傷口好了沒有。它是妖,它的血本來就和林帆他們這些人族的不相容,當時治好傷之後就趕忙給他們劃了口子放血,直到那個醫師放了兩三次說可以了爲止。
就在車廂裏陷入一種莫名的安靜的時候,夏翮忽然挑開側壁的布簾往後看去,兩側的樹木飛快的後退,風吹着他的額發,長發飛舞,隐隐看清了後面追上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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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這一章裏鏡靜可是說了一句不得了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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