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志平叫了一輛網約車。
上車後,見向勇在低頭發威信,他笑道:“泡妞呢勇哥?”
因爲有外人在,他沒稱呼“隊長”。
“沒這個愛好。”向勇慢吞吞地打完字。
剛剛是周維新給他發了個定位來,附了一句話:“快點來,來晚了造化就沒了。”
向勇回複的是:“在路上了,有朋友帶我來的。”
不久,周維新又發來一句話:“到了直接讓人來找我,就說是新爺邀請你的。”
向勇掃了一眼,将手機收好,問道:“認識周維新嗎?”
“新爺?當然認得,這圈子裏有幾個不認識他的。不過他就未必認得我了,”黎志平坦然說,“你和他很熟?”
“算不上熟,不過他嚷着要送我一場大造化。”向勇似笑非笑地說。
黎志平點點頭:“是他的風格。新爺這人,心眼不壞,而且大家都還算給他面子,算是圈子裏的風雲人物。”
“不過是築基……先天初期的修士,爲什麽大家要給他面子?”向勇有些不解。
“因爲他有個叔叔,相當有名。”
見向勇有些茫然,黎志平給了個提示,“周天意。”
“哦!”向勇眸中異彩漣漣,“原來是他。”
黎志平并不意外向勇認識周天意。
雖然向勇是隐修世家的,和他們不是同一個圈子,但這兩個圈子裏最出彩的人物往往也會在另一個圈子裏聞名。
畢竟,圈子雖然不同,但大家都是修士。
他壓低了聲音,避免被司機聽到:“你也認識,對吧,即使不在我們這個圈子裏,聽過他的名字也不算奇怪,他太牛了。很多人說,他簡直就像是小說主角。”
“你聽說過沒,他16歲時在懸崖邊練劍,沒站穩摔了下去,結果掉進一個水潭,人一點事都沒有,還在水潭邊發現了一株奇珍。”
“他在後天大圓滿的時候,你知道,許多人困在這個境界幾年,甚至十幾年,也沒法生出一絲真元。結果他倒好,剛剛後天大圓滿沒多久,别人請他吃飯,喝酒,喝醉了,第二天醒來就先天了。”
“還有,他先天大圓滿的時候,遭遇了一次車禍。沒受什麽傷,但那一撞卻讓他全身真元混一,從而滋生出第一絲法力,三花聚頂。”
“他比新爺年紀還小一點,現在還不到三十。大家都說他很可能成爲千年來第一個突破到五氣朝元境界的人。”
“确實。”向勇簡單地說。
周天意……他怎可能不了解。未來幾百年乃至幾千年,周天意這個名字已經很少有人直呼了,大家一般稱呼爲“天意仙尊”,這是個光芒萬丈的名字。
在大災難時期,周天意在中國地區可謂是呼雲喚雨,隻手遮天,建立起了殘酷的“天選者”制度,嚴重拖累了人類抵禦大災難的進程。
但他本人,以及他的追随者卻在這過程中受益匪淺,個個修爲精深。
在域外文明抵達地球後,周天意又是第一個投靠的,從此搖身一變,變爲大宗派弟子,享受到更好的功法、更豐富的資源、名師的指點,最終位列仙班。
那個時候,除了地球文明出身的修士外,誰還會記得他仙座下的累累白骨!
向勇神色平靜,但心裏卻不斷回蕩着四個字:此人,當殺!
雖然上一世,對方是仙尊,他卻僅僅是合道境修士,仙凡有别,在周天意面前,他僅僅算是一隻強壯點的蝼蟻。
但重活一世,他未必沒有機會在周天意崛起之前,将之扼殺!
如果他想努力改變地球文明的命運,周天意是他必然會對上的敵人。
彼此的立場,絕無可能調和!
不過此刻他卻将那一抹殺意掩飾得很好,微笑道:“今晚能有幸碰見他麽?”
向勇當然不可能傻到現在就流露出對周天意的敵意。周天意現在至少是溫養境修爲,自己才是開脈中期,差了兩個大境界。
若是被人知道自己想弄死周天意,周天意都不用親自出手,他的追随者就足夠把自己挫骨揚灰無數遍了。
黎志平搖頭說:“這種小場合他是不會來的。他已經是和各家老祖一個級别的人物了,怎麽可能摻和到這種普通聚會裏來。”
向勇自嘲地笑了笑:“也對,能遇上周維新就已經是種幸運了。”
“勇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黎志平笑道,“隻看你短短幾天就突破到了接近後天後期的境界,就知道你未來必定是個大人物。而且,我們有那個,就算哪天超越了周天意也是有可能的。”
向勇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等人能借助主神的力量,在各個任務世界裏穿梭,搜集資源、快速提升。
向勇笑了笑:“你也進步很大。”
“我知道,”黎志平道,“和圈裏一般人相比,我這幾天的進步速度稱得上是神速。但是和你一比……”
黎志平苦笑着搖頭:“你那修煉速度簡直吓人。”
“也是機緣巧合,以後不會了。”向勇不想談這個話題。每次提起,他都會想到自己妖化時的痛苦、恐慌和無助。
就算每次妖化後都能順利再變回人身,而且修爲暴漲,他也希望自己能永遠不再妖化。
幸好,妖化進程對每個地球人來說都需要經曆一次,也隻需要經曆一次。
希望在自己身上不要有例外。
見向勇陷入沉默,黎志平也不再開口,他本就不是健談的人。今天難得地話多了一點,也隻是因爲和向勇有共同話題,而且覺得向勇是隐修世家的人,充滿新鮮感和好奇感。
這兩天來,話最多的是範曉月。看得出來,她很想促進大家的感情,希望盡快與隊友們打成一片。或許是,她也渴望在這個小團體中獲得溫暖。
夜琉璃仍然最沉默,他的眸子裏總有種憂傷和絕望,除了看着向勇的時候。
陳北玄依然很中二,他是真的把隊友們當成親近的人,根本管不住嘴,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黎志平則是不喜歡閑聊,他的态度是“有事說事,沒事閉嘴”。
沉默中,汽車抵達了一片别墅區前。
向勇跟着黎志平下了車,兩人在經過保安亭時被攔下了。
黎志平平靜地說:“我們是去17棟,朋友開派對。”
又出示了身份證,保安登記後才放行。
往裏走了幾步,黎志平似乎是随口道,“不知道隊長你有沒有參加過這類聚會,在這種場合最後留個心眼。特别是你這樣不常在圈裏混,沒什麽靠山的。财不露白,如果想買什麽或者賣什麽,最好告訴我,我去幫你談。就算你不怕别人,能省點麻煩、避開沖突也是好事。”
“那就有勞你了。”
“哦,你也可以找新爺。新爺雖然人有點那個,”黎志平指了指腦袋,“但口碑還是不錯的。”
“恩,我知道。”
黎志平失笑道:“抱歉,我不該多話的。其實這些你應該都懂。”畢竟,你也有着自己的傳承。他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向勇隻是淺笑:“沒什麽,謝謝你對我說這些。”
雖然他确實不需要黎志平的提醒,但能清晰地接受到黎志平傳達的好意。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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