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結束後,袁旭回府,在書房等着。
甄俨引領衛觊來到。
衛觊進屋見禮:“聽說公子要見我。”
“河東衛家,大儒之家。”袁旭說道:“伯觎與令弟仲道都是年少就有才名。我仰慕許久,難道不能一見?”
“公子召喚,不敢不來。”衛觊低下頭回道。
“不敢,就是不情願。”袁旭說道:“河東曾在曹操手中,你們衛家和他,關系應該不錯。”
“沒有太多往來。”衛觊回道:“曹操确實曾令人招攬,我還沒做好決定,公子就把他給破了。”
“你倒是老實。”袁旭哈哈一笑:“”換做别人,爲了讨好我,或許會痛罵曹操。”
衛觊回道:“曹操善于用人,天下英雄不少歸附,當着公子的面罵他,反倒假了。”
袁旭點頭,随後問衛觊:“曹操屢次敗于我手,倘若我有心招攬,你肯不肯歸附?”
沒想到袁旭會開口招攬,衛觊愣了一愣:“公子是要……”
“河東衛家,才學、财帛舉世無雙。”袁旭回道:“招攬了你,對我也是助力。”
“公子也是實誠。”衛觊回道:“隻說才學,還讓人容易接受,提起财帛……”
“我和你一樣老實。”袁旭打斷他:“明白人面前不說虛話,我得了河北,天下局勢雖亂,卻也趨于明朗。河東衛家,除了投效我,好像也沒有其他選擇。”
衛觊低着頭回道:“公子說的不錯,衛家在河東,屬公子治下,确實沒有其他選擇。”
“聚财令。”袁旭看向甄俨:“你是不是缺個副手?”
“回公子。“甄俨回道:“聚集錢财,确實不是一件容易辦的事情。要是能有個副手,再好不過。”
“你給聚财令做副手怎樣?”袁旭問衛觊。
“聚财令?”從沒聽說大漢有這個官職,衛觊問道:“敢問負責什麽事務?”
“聚攏錢财,解我後顧之憂。”袁旭回道:“大漢雖未置此官職,河北卻有。”
“大漢沒有置設,隻怕名不正言不順。”衛觊面露難色。
“陛下就在邺城。”袁旭說道:“任何官職,還不是他說了算?我設聚财令,陛下一道诏書,就可以要它位列三公,你信還是不信?”
袁旭說到聚财令有可能位列三公,甄俨露出一絲興奮。
他以前也不認爲這個官職拿的上台面。
做了許多事情,他才感覺到,手握錢财,其實是河北的一項美差。
凡是牽涉到錢财的事,都與他有關。
官職雖新,權力卻不小。
衛觊想了片刻:“我願做聚财令做副手。”
他能想通,袁旭誘導還在其次。
最根本的原因,是找不到任何理由回絕。
河東在袁旭治下,投靠别人,很可能給衛家帶來滅頂之災。
擺在衛觊面前的,其實隻有投效河北一條路。
“既然投效,你也不用走了。”袁旭吩咐甄俨:“挑選宅院,衛先生以後跟着你辦事。”
甄俨領命,與衛觊告退離開。
走出袁旭的書房,衛觊臉上還留着憂慮。
“伯觎怎麽了?”甄俨問道:“好像有心事?”
“來到邺城,我爲的隻是衛子夫那把木梳。”衛觊回道:“沒想到卻是有來無回。”
“有來無回,總比将來人頭落地好的多。”甄俨說道:“公子胸懷天下,你認爲他能容得下其他豪雄?”
衛觊眉頭微微皺起:“我聽說公子可以驅使死屍……”
“你聽說的沒錯。”甄俨說道:“我親眼見到。前些日子,公子與我一道去梁王墓,還滅了許多像蛇一樣的詭異之物。”
“挖墳掘墓這種事,公子也做?”衛觊詫異。
“做了又怎樣?”甄俨說道:“死人帶着許多寶物随葬,世上就少了許多好東西。把它們從地下取出,不也是用于活人身上?”
他壓低聲音,向衛觊問道:“伯觎認爲活人重要,還是死人重要?”
衛觊一臉詫異的看着他,最終一個字沒說。
“公子說過,天下是活人的天下,世間萬物都應該爲活人所用。”甄俨接着說道:“好東西埋在地下,實在是糟踐可惜,由死人占着,不如開挖出來,交給活人。”
“公子既然驅使死人,怎麽會爲活人說話?”衛觊不解。
“伯觎有沒有聽說公子濫殺?”甄俨反問。
衛觊茫然,不知該怎麽回應。
他确實沒聽說袁旭濫殺無辜。
“公子從不濫殺。”甄俨說道:“汝陰一戰,南華放火燒城,要不是公子驅使死屍參與救援,不知會有多少人死于烈火。伯觎心懷不安,無非是認爲公子所用之術過于邪祟。相比于南華的濫殺,公子驅使死者,又算得了什麽?”
衛觊點頭:“說的也是。”
他随後問甄俨:“問聚财令,我要做些什麽?”
“我做的事情很簡單。”甄俨回道:“但凡能撈着錢的事,隻要不是喪盡天良,無所不爲。”
衛觊一臉詫異。
倆人正往前院走,鄧展跟了上來:“兩位留步。”
甄俨和衛觊停下。
鄧展來到他倆面前:“公子吩咐,請兩位明天一早,陪他前往農莊。”
倆人領命,鄧展離去。
衛觊問甄俨:“什麽農莊?”
“公子令我籌建的莊園。”甄俨回道:“那裏種植的作物,在世間尚且沒有,每年會推出一些,賺取利益的同時,把新興作物推向民間。”
隻知道袁旭在太原推廣雜交水稻、棉花等作物。
水稻高産,舉世皆驚。
棉花獲得豐收,紡出的棉布比麻布柔軟舒适,縫制的被子也比絲綿或麻棉更暖和。
“雜交水稻和棉花等作物,算不算新興?”衛觊問道。
“曾經算。”甄俨回道:“農莊不會栽種這些,但凡已經推廣到世間的,一律不再培育。”
衛觊錯愕。
雜交水稻和棉花等作物,已經引起各地掀起農田改良的浪潮。
農莊再培育出更多的新興作物,農田豈不是徹底改了模樣。
甄俨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不要想太多,農莊什麽模樣,你也想不到。明天與我陪公子走一趟,該見的就都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