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禀報了查驗物資的情況。
袁紹有些疑惑：“甄家少送了銅錢，卻從太原采辦雞鴨送了過來？”
“正是。”袁尚回道：“太原的雞鴨，父親想要征用，難道四弟還會不肯？這不是用我們自家的錢，買了自家的東西？”
“有沒有問甄堯，爲什麽要在太原采辦雞鴨？”袁紹追問。
“沒問。”袁尚回道：“我覺得應該是四弟要求他們這麽做的。”
“賺錢賺到自家頭上來了。”袁紹笑着對劉夫人說道：“你看旭兒，他這生意做的可算精明？”
“旭兒向來古靈精怪，做出這種事，妾身并不覺得意外。”劉夫人回道：“隻是賺自家的錢……”
“怎麽了？”袁紹聽出她還有話說。
“也沒什麽。”劉夫人微微一笑：“妾身就是随口一說。”
沒再追問，袁紹吩咐袁尚：“把物資清單給我看看。”
袁尚雙手奉上清單。
浏覽了一遍，袁紹說道：“銅錢雖然少了些，糧食比往年卻多，尤其還有雞鴨，甄家今年也是用心了。”
“糧食多的其實有限。”袁尚回道：“銅錢出入卻是不小。”
袁紹哈哈一笑，把清單遞還給他：“軍中将士隻是吃糧，體質怎麽能好？送來這些雞鴨，反倒是随了我的心思。”
他站起來說道：“你們娘兩聊着，我先走了。”
劉夫人和袁尚送他出門。
等他走遠，劉夫人問袁尚：“看見了沒有？”
“看見什麽？”袁尚茫然。
“物資先去太原，送到邺城就和往年有了出入。”劉夫人問道：“難道你不覺得古怪？”
“确實有些不對，可也說不上來究竟哪裏出了問題。”袁尚眉頭皺起：“總數又沒少太多……”
“我說的不是這個。”劉夫人打斷了。
“母親的意思是……”袁尚更加茫然。
“是你父親的态度。”劉夫人回道：“物資先送去太原，袁旭不會雁過拔毛？就算他沒有那麽做，雞鴨也是用本該送來邺城的錢采辦。無論怎麽算，他從中都撈了好處。”
“和父親的态度有什麽關系？”袁尚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卻還是追問了一句。
劉夫人擡手戳了一下他的腦門：“我怎麽生了你這樣蠢的兒子？明知他從中撈了好處，卻假裝不知，你父親以往是這樣的性情？”
袁尚有些擔心的問道：“那可怎麽辦？“”
“他向來疼愛的都是你，也早就有心把河北交到你手裏。”劉夫人說道：“要是沒有袁旭，一切都會順理成章。如今有了他，将來怎樣，還很難說。”
“母親是要我……”袁尚臉色變的很不好。
“不把他除掉，你覺得還有機會得到河北？”劉夫人問道。
袁尚沉默……
他當然想要河北，除掉親兄弟也沒什麽不可以。
隻是早先曾極力拉攏袁旭，而且也得到了反饋。
此時和袁旭反目，豈不是前功盡棄？
他對劉夫人說道：“母親說的，我會銘記于心。”
“隻是銘記于心有什麽用？難道不要做些什麽？”劉夫人說道：“可不要等到别人下手，你才去後悔。”
“母親教誨，我半個字也不敢忘。”袁尚當即回應。
自從到了太原，袁旭把大多精力投入在民生，對于軍務，用心相對少些。
征兵文書發了出去，他也沒有太多過問。
甄堯送物資去了邺城，袁旭克扣的銅錢全都交給田豐采辦耕牛和馬匹。
曹操虎視眈眈，戰争随時可能爆發。
袁旭覺得，他也該去軍營看看了。
太原隻是并州的一郡，不過切是州府所在，軍營規模當然不會小。
令人請來田豐，袁旭在他的陪同下前往軍營。
來到轅門，守門兵士連忙見禮。
“有多少人前來投軍？”他問了田豐一句。
“回公子話。”田豐回道：“投軍的不過數千人……”
“怎麽這麽少？”袁旭詫異。
“各地缺少民夫，再加上官渡之敗，很多人不信袁家可以戰勝曹操。所以投軍的人數不多。”
“軍中缺少将領。”袁旭又問：“有沒有英雄豪傑前來投效？”
田豐搖頭：“并沒有。”
袁旭默然點頭。
曹操等人舉事多年，曾經在野的猛人幾乎都投了一方豪雄，哪還有什麽豪傑會來投他？
官渡之前，袁家不是沒有猛将。
操練出先登營的鞠義、河北四庭柱中的顔良、文醜、張郃、高覽……
甚至呂布早兩年也曾投奔過袁紹。
如今物是人非猛将不在，整個袁家也沒幾位拿得出手的将軍。
魔音曾說過，召喚術到了三級，可以召喚本朝已死去的将軍、謀士。
如今他的召喚術才突破二級，達到三級還遙遙無期。
行軍打仗，沒有猛将帶兵，确實是個麻煩。
袁旭來到軍營，新近招募的将士紛紛跑上校場列陣。
看着列陣的将士們，他苦笑不得。
缺少訓練、裝備陳舊，說他們是新兵，倒不如說是一群烏合之衆。
“軍械怎麽沒換？”他問田豐。
“公子确實賺了不少錢，買牲口用掉十之七八，将士們的軍械就……”
“曹操早晚會向袁家用兵，到時候帶着這樣的兵馬上陣殺敵？”袁旭說道：“無論如何，要把操練和軍械裝備都抓起來。”
“我會敦促。”田豐應下。
“不是敦促，而是必須做到。”袁旭說道：“帶着這群烏合之衆上陣，難道是要他們戰死，然後驅使屍體作戰？”
田豐無話應對。
他早就看出新招募的将士根本無法帶上戰場。
事事需要用錢，很多問題都不是立刻可以解決的。
“我去一趟雁門。”袁旭轉身離開校場：“高幹說過有事就去找他，現在我遇見麻煩，他應該找不到理由不管。”
“公子打算親自去？”田豐問道。
“不親自去還能怎麽辦？”袁旭撇嘴：“向高幹讨人、讨軍械，難道還有别人可以做到？”
“公子不是招攬了蔣幹？”田豐提醒：“總要讓他有些事做。”
“蔣幹？”袁旭眼睛一亮：“要是他去，還真能省了我這趟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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