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着牛車向城外走去,路上兩次遇到了巡邏的官差,甯三哥壓低了聲音道“進城的時候我就想說了,這縣城裏是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多了官差巡城?”
“不知。”甯雲兮也早就注意到了,而且莫名的想到了自己曾經救過的那個少年,直覺告訴她,縣城裏的異變十分有可能與那名少年有關。
三人進城的時候還好,檢查的不嚴格,但出城的時候卻是被盤問了一番,不過三人身份無異,倒是也沒有惹到什麽麻煩,安安穩穩的出了城。
“你們終于回來了,快進屋吧,飯都做好了。”甯阿娘就等在門口,見到三人回來,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晚飯後,甯雲兮便拿出了五十兩銀子,“阿娘,這是賣豬的錢,我留了四兩,其餘的給您拿去修房子吧。”
“那怎麽行,這錢你至少得留一半,這是咱們家的規矩。”甯阿娘卻是立刻拒絕道。
“阿娘都拿着吧,趁着現在還不到農忙的時候,将房子蓋起來,二哥二嫂回來也有地方住。”甯雲兮怕甯阿娘拒絕,緊接着又補上了一句,“而且我也會賺錢,不會虧了自己的,阿娘放心吧。”
“這……”甯阿娘還想說些什麽,卻是被甯雲兮打斷了,“阿娘,您這是不信任我的能力嗎?”
“怎麽可能!兮丫頭可是咱們村最漂亮最厲害最有福氣最有本事的人了,阿娘怎麽可能會不信任你呢!”甯阿娘被甯雲兮的話一激,立刻就反駁了起來。
“所以阿娘就收着吧,以後還會賺更多的銀錢的。”
“……好吧,那阿娘就收着了,唉,你也辛苦一天了,快點去休息吧,阿娘明天給你煮雞蛋吃。”
“要兩個。”
“好,兮丫頭想吃多少就做多少,都給兮丫頭吃!”
第二天一早,甯雲兮滿足的吃了兩個雞蛋後,就帶着那兩株凝心草,以及這幾天抄寫的六本《入學篇》,在甯三哥的陪同下去了縣城,縣城裏的氣氛仍舊有些緊張,甯雲兮先去了酒樓,賣藥材的時候,順帶打聽了一句。
“說是有什麽大盜來了城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們也小心些吧。”孟掌櫃說道。
甯雲兮點了點頭,再次想到了那個少年,難道那少年會是個盜賊?不,應該不是,雖然那少年的氣息十分陰沉冷厲,但卻沒有匪氣,反而透着難以察覺的貴氣,雖然看起來狼狽而落魄,但卻遮掩不住本質上的矜貴與驕傲,絕對不會是匪徒一類的存在。
出了酒樓,兩人便去了書齋,走進書齋的時候,甯雲兮無意中掃了一眼書齋對面的鐵匠鋪,心下一動,有了些想法。
“兮丫頭這是來問畫的?”周老見到甯雲兮,立刻便笑呵呵的打了聲招呼。
“倒也不是,是來送書的,六本,三兩銀子。”甯雲兮将書取了出來,周老翻了翻,露出了十分滿意的笑容,道“不錯不錯,你這筆力,真不像是一個十多歲的小丫頭能夠寫出來的,厲害啊。”
周老随即又說道“你的畫這幾日也有人問價,隻是價格太高,都給吓跑了,你要不要考慮降價出售?”
“不用了,暫時就賣這個價吧,不過我打算換本書抄,您老有什麽建議嗎?”甯雲兮不甚在意的問道。
“我這裏倒還真是有個不錯的活計,半個月後,是文家老夫人的六十大壽,老夫人平日裏最喜吃齋拜佛,她小兒子便找到了我這裏,希望可以買上一批佛經,待老夫人壽辰的時候,捐給城外的大佛寺,怎樣,有興趣抄佛經嗎?”周老問道。
“隻要銀錢合理,我自然是有興趣的。”
“哈哈哈,你這個丫頭,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周老笑了笑,找了兩本佛經出來,道“這本《法玄經》字數較少,六十個銅闆一本,這本《大天一經》字數較多,二兩銀子一本,你可以自己選。”
“那就《大天一經》吧,我十日後來送貨?”
“不用,十二日後吧,還能多抄一本。”
“行。”
爲了抄寫佛經,甯雲兮又買了專用的紙墨,剛賺到手的三兩銀子,一兩用于紙墨的花費,二兩當做是《大天一經》的押金,一個銅闆都沒有剩下。
“小妹,我就覺得,這賺錢容易,但花錢更容易啊。”甯三哥呲了呲牙,覺得自己不僅賺錢不如小妹,就這花錢的速度,也是比不上小妹的,小妹果然厲害。
“傻。”甯雲兮出了書齋,便向着對面的鐵匠鋪走去,甯三哥傻兮兮的笑着道“和小妹比,我是傻了一點,但絕對比老四聰明啊。”
甯雲兮彎了彎嘴角,三哥雖然傻了點,但傻的可愛啊。
“咦,咱們來鐵匠鋪做什麽啊?”甯三哥走進去之後才反應過來。
“打個武器。”
鐵匠鋪不大,進去之後就見到了一個大胡子的鐵匠,赤着手臂在那裏敲打,哐當哐當的十分有力度。
“想買什麽?”鐵匠大叔看到兩人進來,沉聲問道。
甯雲兮掃了一圈,有武器,有農具,還有一些器具,雖然樣子都很大衆化,但品質不錯,可以證明這是一位手藝不錯的鐵匠。
甯雲兮想了想,道“可有紙筆?”這顯然是要定做的意思了。
“有,櫃台上,你去畫吧。”鐵匠大叔也是見過不少這樣的客人,指了指,便徑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片刻過後,甯雲兮便畫好了圖,招了鐵匠大叔過來看,将重點解釋了一遍後,便問道“可能做?”
“能!”鐵匠大叔眼睛亮了亮,有種見獵心喜的感覺,“這種兵器可有名字?”
“軍刺,也可以叫做三棱刺。”這是甯雲兮頗爲喜歡的一種冷兵器。
“軍刺,三棱刺,嗯,好名字,很适合它。”鐵匠大叔點了點頭,又道“這武器的圖紙,你可願意出售?”
甯雲兮眯了眯眼睛,看着鐵匠大叔的眼神有些深邃,其實她在見到這位鐵匠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位鐵匠似乎并不一般,雖然極力僞裝,卻還是有種類似于軍人,或者準确的說,是類似于暗衛的感覺,就是那種被專門培養,且隐于暗處的軍人,可做探子,可做保镖,亦可作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