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靖手掌神器,蠢蠢欲動,很想找點什麽東西敲一下,試試神器威能。
左右環顧一番,見一時找不到合适的目标,他索性大步走到橋頭,舉起湯勺,對着橋頭杆欄敲了下去。
一敲之下,歐陽靖蓦然色變。
因爲就在他揮勺敲擊之時,勺杆之上,陡然生出一股黑洞般的恐怖吸力,令他渾身真元,若開閘洩洪一般,自掌心洶湧而出,瘋狂灌入勺杆之中。
這個過程,他根本無法控制,也根本無力阻擋。
轉眼之間,他一身渾厚真元,就已十去八九,隻餘淺淺一絲殘留。
而這時,湯勺已落到了橋頭欄杆上。
啪。
一聲輕響。
沒有任何炫目的光影效果,也沒有任何駭人的氣息爆發。
單看聲勢,湯勺敲擊欄杆的這一下,就好像隻是用一個普通木勺,敲了欄杆一下而已。
欄杆也沒有應聲而碎,隻是出現了一條小小的裂口。
“幾乎吸盡我全身功力的一擊,怎麽就隻這麽一點威力?”
看着那條小小裂口,歐陽靖驚疑不定,伸出手去,輕輕碰了那裂口一下。
咔咔咔……
一碰之下,咔咔脆響接連響起,那條小小裂口,猛地變大,随後飛快地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輻射,轉眼就爬滿了十餘丈長的一段欄杆,并擴散到歐陽靖腳下的橋面上。
歐陽靖一驚,鼓足餘力,運轉幻魔身影,閃電般飛掠開去。
剛剛掠開,那十餘丈長的一段欄杆,便嘩啦一聲,瓦解成無數隻指頭大小的碎石,跌落橋下血池。
不但欄杆塌了十數丈長的一段,便連橋面,都有數丈長寬的一塊,瓦解成細小碎石,嘩啦啦盡落入血池之中。
看着本就殘破的奈何橋,又被自己打出一塊巨大的破損,歐陽靖眨眨眼,心道:“這威力,究竟算是大呢,還是小呢?”
若是一座普通的石橋,哪怕它有三百丈長、一百丈寬,以歐陽靖如今的修爲,一腳跺下,都能将整座橋震成粉碎。
但這是奈何橋。
萬古之前,孟婆與那尊宇外魔神,在橋上惡戰至同歸于盡,都沒有将此橋徹底打碎,其堅固程度,絕不是普通的石橋可以比拟的。
所以歐陽靖一時也難以判斷,湯勺剛才那一擊,威力究竟是大是小了。
但丁蟹和刀妹,幫他解開了這個疑惑。
見歐陽靖用湯勺摧毀了大片欄杆、橋面,丁蟹想了想,突然揮動混沌雙刃,發動神技,交叉一斬。兩道血紅刀芒,噗地斬在橋面之上,卻隻将橋面斬出兩道長不過五尺,深不及三寸的裂痕。
刀妹亦是眼中金光一閃,祭起傳世之刃,化成兩條首并首、尾交纏的金蛟,仿佛一口奇形剪刀,朝一截完好的欄杆交叉一剪。
咔!
石屑紛飛間,欄杆兩側,亦隻是各自出現了一條三寸來深的裂痕。
“這橋非常堅固。”
見了丁蟹與刀妹試招,小龍女說道:“丁蟹和刀妹的神技,都隻能斬出這麽淺的裂口,這座奈何橋的堅固程度,比之剛才那尊魔神之軀,也隻稍遜一籌了。”
甘道夫拈着胡須笑道:“不愧是神器,輕輕敲一下,就能摧毀這麽大一段橋面。更重要的是,神器擊出時,聲勢毫不驚人,也沒有任何氣息外溢,說明它的力量凝煉到了極點,沒有絲毫的浪費,全部作用到了目标上。不錯,很不錯!”
歐陽靖又是欣喜,又是郁悶:“可是這一擊,差不多抽幹了我渾身真元。雖然我隻要腳踏大地,就能力量不盡、永不疲憊……但永遠不會耗盡的,隻是純粹的肉身力量。真元還是會消耗的。
“哪怕因爲體質,我回氣極快,但想要恢複消耗一空的全身真元,至少也得半個小時……而這根湯勺,貌似隻能吸納真元催動……單純用肉身力量揮動它,發揮不出威力。”
如今的歐陽靖,即使沒有真元,也不會變得手無縛雞之力。
五行變化圓滿的古神道體,單憑純粹的肉身力量,就不遜于普通的五星中階輪回者。
隻是沒了真元,他許多技能就打不出來。比如化血神刀、五行雷法、菩薩滅、幻魔身法等等,隻能用肉身之力,施展外門武功,攻擊力大打折扣。
當然,五行變化,以及五行天賦依然存在。
所以即使真元消耗一空,他也仍然強大,隻是手段難免少了許多,且無法再催動神器。
“沒事。”
小龍女笑道:“正常情況下,一場戰鬥,能有一次揮出神器的機會,就已經很不錯了。說不定神器一擊,就能一錘定音、奠定勝局。到時候,就算你真元耗盡,也無大礙。反正你還能繼續當MT。”
真元耗盡,歐陽靖還能憑借“大地之子”不死天賦,繼續爲隊友們吸引火力。總之,他的作用是無窮的,Boss隊的培養是成功的……
歐陽靖心中抗議:“然而我真的不想當MT……”
好吧,他也就隻是在心裏抗議一下。
事實上,他這古神道體的體質,好像真的挺适合“守護”的。并且與他初進輪回時的心境,也是極爲锲合。
他爲什麽進入輪回?
不就是爲了“守護”嗎?
小小插曲後,隊伍繼續前進,朝前方的巨大城池走去。
歐陽靖掏出一瓶回氣丹藥吞了,邊走邊運功化開藥力,恢複真元。
小龍女則一邊帶隊前行,一邊說道:“說起來,MT最好還要練幾招嘲諷技……單體的,群嘲的,都得懂。”
歐陽靖面無表情:“不必了。我覺得,以我的顔值,本來就有極強的嘲諷效果。很多人看到我,都會自慚形穢,繼而羨慕嫉妒恨。再随便說幾句騷話,比如‘在座的各位都是勒色’之類的,差不多就有群嘲效果了。”
“不會吧?”丁蟹詫異道:“我看到你,就覺得很親切啊,一點也不羨慕嫉妒恨啊!”
“……”歐陽靖看看他那張帥臉,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丁兄,人艱不拆。”
“呵呵。”丁蟹歉意一笑,刷地展開折扇,潇灑地搖了起來。
說話時,衆人已行至巨大城池那半塌的城門前,隻見城門下方,遍地的磚石碎塊上,躺着一塊斷成兩截的匾額。
将兩截匾額上的三個鳥形文字連起來讀,正是“幽冥酆都”四字。
此地,果然就是酆都城!
衆人駐足在城門前,凝視着那斷成兩截的匾額。
并非這破爛匾額如此耐看,而是因爲匾額下的磚石碎塊間,半掩着一具身着烏紗官袍的屍體。
那官袍屍體右手上,緊握着一根碩大的毛筆,隐隐散發着極其可怕的氣息,赫然又是一件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