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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一個人在外面？！你姐給你生孩子，你怎麽不進去陪她！”唐母看到兒子氣不打一處來。臭小子，什麽叫我們的逍遙日子過完了？合着你們倆生孩子，老娘負責給你們養？
對于自家愚蠢的媽媽發飙，唐文越發不虛：“我姐我不讓我進呗。這還用問。”他擺擺手，繼續煩躁地在門前走來走去，臉上寫滿了擔憂。
“行了、别在哪裏晃來晃去的。我找了好多大師，都說晴晴福澤深厚，不用擔心！”唐母看兒子早就不順眼。很早就想把他吊起來打了。
産房門上的燈一直亮着。
不多時，唐父和白母白父也趕過來。
四個人看着唐文一個在門口不安地走來走去。
說來奇怪，明明沒有任何危機感，可心裏就是焦慮，一分鍾也安靜不下來。
這一會兒，養護新生兒的幾位專家先後來到，坐在門口的長凳上陪着兩家人說話。
幾個年紀大的都說，唐文這個樣子，很像自己年輕那會兒。根本坐不住。
唐文來回踱步，覺得走廊裏太過安靜，偏過頭問：“我看電視上孕婦的叫聲不都很大嘛！怎麽這一點動靜也聽不到。”
“你小子！還想讓你老婆疼的死去活來的啊？”
“我生你姐的時候，生了十來個鍾頭呢！急什麽。”白母說道。
“她一個就十來個鍾頭？她懷的可是倆孩子！”唐文眼睛瞪的溜圓。
一個白大褂開口笑道：“年輕人就是容易心急，别擔心，産前檢查表明，你妻子的胎位很正。她又年輕健康，不會受多大罪的。你安心等，這種事兒，急是急不來的。”
唐文耐着性子，繼續在門口來來回回的走。走了半天，他一擡手腕，想要看時間。腕子上空蕩蕩的，手表沒帶。
“多久了？”
“這個......馬上半個小時了。”從開始就一直站在一旁的女護士抿嘴一笑。
“什麽？才半小時。你表沒壞吧？這至少得兩個多鍾頭了！”
在場的人都笑，女護士無奈地拿出手機，登上醫護後台，看着屏幕說：“咱們這邊的系統都是最先進的，您妻子在7号房間呼叫護士台的時間在上面呢。”
唐文接過手機一看：初次響鈴14:23分。而現在的時間，還不到三點。滿打滿算不過二十九分鍾。
他一下像洩了氣的皮球，不再來回跳動，坐在一邊進入了傻呆呆模式。兩眼直勾勾地盯着産房上頭的指示燈。
可坐下不到五分鍾還是坐不住。
一位醫生看着笑着提醒道：“有沒有需要通知的親人朋友啊？可以趁現在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嘛！”
唐文經他提醒眼前一亮。摸出手機跑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第一個當然是給周曉雨打。也不知道他腦子怎麽長得，就是覺得第一個跟曉雨說一下。通知人家你的一生之敵，進産房了。
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要是一般女人聽到這個消息，搞不好會紮個小人詛咒一下啥的。
周曉雨聽完了大叫一聲：“呀！我要回去！我馬上回去！”說完動靜很大，好像從床上跳了起來。
唐文拿着電話發了會兒呆，想起來那邊好像是淩晨吧？
他沒多想，按照自己的思路先給自己的女人們都打了一遍電話。當然，除了海倫。
許娜表示他說晚了，自己已經被曉雨從床上拽起來了。
王珊‘哦’了一聲，好像很累的樣子，然後沉默了幾秒，說自己也要生。然後陰陽怪氣地質問唐文是不是不行啦！唐文聽了一頭霧水。
王珊冷笑：“我現在還沒上過男人呢！怎麽生？”
唐文一頭瀑布汗地挂了電話。給周洲打過去。
這個膚白貌美的美少婦最纏人，平時憋着忍着不給唐文打，唐文打過去輕易挂不了電話。别人的通話時間都不算，光是她就幫唐文消耗了一個半鍾頭的時間......
一連串的電話打完，唐文又開始在走廊上走來走去，不過這一次活動範圍大了些。貫穿整個走廊，也就是一會兒從這頭走到那一頭，過會再反回來。
時間這麽不知不覺的過去。
日落星移。
幾位幼兒專家都回去休息了。
剩下唐文一大家子在這坐着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産房門口的紅燈一滅。背對着産房的唐文心裏一顫，立刻轉過身去，像脫缰的野狗一樣幾步飛奔回來。
首先出來一位護士，摘下口罩對着門口的唐母白母他們笑着說道：“恭喜！雙胞胎順利誕生，母子平安！”
唐文就跟沒聽見似的，看着後面的房門，連聲問：“我老婆怎麽樣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當着外人的面叫白晴老婆。往常他覺得自己和她還是姐弟。不純潔的姐弟。
護士安慰道：“孕婦的身體非常健康，心理素質也很好，中間還小睡了一會兒。我接生過十五對兒雙胞胎，你們家是最順利的......”
接下來她說什麽，唐文就好像聽不到了。一門心思地盯着産房。
時候不大，看到換了護士服的唐棠和唐玥臉色喜悅地走出來。唐文沒理她們。唐母倒是迎上去了。
再接着，被推出來的就是白晴。
看到她滿臉蒼白、大汗淋漓的疲憊地躺在滑輪床上，唐文長出一口氣，覺得一切都不重要。孩子也不重要，隻要自己的晴寶寶沒事兒就好。
他握住她的手，握住一手汗水，忽然之間，讓他眼眶有些發酸。
白晴笑的溫柔極了，眼神仿若春冰乍化的藍綠色湖水，她握握弟弟的手掌說道：“孩子眼睛都很像我，大眼睛。”
唐文抽抽鼻子：“不重要。”
白晴又笑：“對、你最重要。”
“嗯、我最重要。”唐文低下頭，印在她發白的唇間。
白晴大眼睛眨眨，然後閉上。
唐文陪着她回到房間。
不一會兒，兩個小護士分别抱着一個洗好擦幹的小胖孩來到一大家子人面前。
唐文看過去的眼神很奇妙：這兩個皺巴巴的小人是自己的孩子？怪不得晴寶寶說隻有眼睛像她。感情除了眼睛其它地方是都不好看呀！
小臉皺巴巴的，皮膚帶點小粉紅。毫無美感可言。
“這就是咱們的兒子？”
“嗯。”
唐文一扭頭的功夫，就沒了插手的機會，唐母和白母一人一個小心翼翼如獲至寶般接在懷裏。言語驚喜地誇贊：“真是漂亮的孩子，像晴晴多一點，都有一對兒明亮的大眼睛。”
“是、不過嘴巴像兒子。”
“發質也好......”
唐文不知怎麽的，聽着兩位母親說着話，忽然有一種介于虛幻和現實之間的抽象感。那感覺，好像兩個小人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