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台後面的中年女人正在擦玻璃櫃台。精品眼鏡店一樓是商鋪,二樓居住,開了很多年了。每天都開門很早,隻要起床,女主人便會開門。
唐文恍惚了一下,他看到了有人在和自己對話。感覺奇特。
“挺早啊、您需要點什麽?”女店主看了唐文一眼。
‘這隻齒齡在38—41歲之間的雌性生物在跟我交流......’
女店主又說了兩句,看到唐文沒反應,奇怪地搖搖頭,一邊擦玻璃一邊觀察他。
唐文看電影如同聽到畫外音。
他選了一副茶色眼睛,丢給店主幾張鈔票走出門,在街上遊蕩起來。
‘這一行樹,有三棵是後來補種的......’
‘這輛車有83.7%的可能是套牌......’
‘他剛剛跟老婆吵過架,沒吃早餐,沒帶錢包......’
‘這人睡眠不足......’
‘這人是複讀生......’
......
一路走過,入眼的人和物,唐文得出無數結論。
這并不是馭獸技能直觀的體現,這是副作用。
他在街上遊蕩,路徑沒有重複。
如果找一個數學家來計算一下,便可以明白如果要逛遍整個陽城的所有大街小巷,從這家精品眼鏡店出發的話。唐文走過的路,是最優解。
無數的信息彙總在他腦海裏。
廣告牌、通話聲、行人的步伐、公交的路線等等等等。
從白天到黑夜。
唐文眼睛裏的光芒越發璀璨,淺色的眼鏡快要遮不住了。
‘哦滴老嘎,就組則這個屯......土生土長地羊......’
他站在商場門口,停下腳步。從兜裏掏出手機:專屬鈴聲——曉雨寶寶來電。
‘曉雨寶寶?曉雨?周曉雨......’
腦中‘轟隆’一聲。
猶如雷鳴雪崩、晴空炸雷。往日裏的一切浮現。
“你在哪兒?晴姐說你回來了?你又跑去哪兒了!”周美人憤憤地聲音響起。
唐文腦子裏自然而然地浮現出她盤着一雙大長腿坐在床上一邊打電話,一邊錘着身邊的皮卡丘玩偶的嬌俏模樣!
“我、還在老家。”
“啊?”她聲音裏透着一股子失望:“那算了,姐姐沒工夫跟你聊了。回來記得先來我屋裏伺候......”
‘滴滴滴......’忙音響起。
唐文拿掉眼鏡,緩緩擡起頭凝視着深邃的夜空,眼中的光芒盡數隐去。
“媽、幹媽,你們回來的正好。快,幫我剪剪指甲!”
晴寶寶挺着大肚子坐在沙發上,看到兩位媽媽回來眼睛一亮,準備開始新一輪的作威作福。要知道,還有兩個月就要生寶寶了呢!再不抓緊最後的時間,以後都沒機會‘欺負’她們了。
唐母、白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見不爽、憤怒等負面情緒,然而隻能異口同聲地問一句:“小劉呢?”
“嘿嘿......人家一周一休,今天周末。放假回家了。”白晴笑眯眯地把手裏吃了一半的香蕉丢開,欣賞着兩位母親的苦瓜臉。
“那讓你媽/你媽幫你!”兩位媽媽異口同聲地說道。
白晴哈哈大笑。她倆對視一愣。
“我女兒都嫁到你家了,當然是你幫她剪!”白母憤怒極了,覺得唐母太無恥了。兒子就是跟她學壞的。
唐母輕輕一笑,看着白晴溫柔地說:“乖女兒,媽媽去幫你做你想吃的酸湯肥牛好不好?”
白晴乖巧地點點頭:“好啊!媽媽,不過,還是先幫我剪完腳趾甲再去吧......”
唐母一個趔趄險些沒摔倒,回頭沒好氣兒地瞪了白晴一眼:“死丫頭白疼你了!”
白母得意地大笑,可還沒笑兩聲。又聽見女兒十分可惡的聲音:“媽你也來。幫我剪指甲而已,不用那麽開心吧?”
“死丫頭、你等着!”白母的笑聲,卡在了喉嚨裏,回頭威脅道。
“哼!”白晴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轉,心想:等寶寶滿月前一天,姐姐我就跑了,你們兩個愚蠢的媽媽就在家給我老老實實的帶孩子吧!
這種‘作死’的場景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這是晴寶寶肚子鼓起來,行動徹底不方便之後。她自己爲數不多的樂趣。
兩位母親大人年紀不大,而且身體好,每天鍛煉,很有活力。白晴折騰她倆滿足自己的壞心思,一點也不覺得愧疚。大不了讓自己的兒子換喽?有什麽打緊。
唐文在這個時候走進家門。
“咦、你怎麽回來了?”白晴把白生生的腳丫敲在兩位母親膝蓋的毛巾上,正作威作福呢!詫異地看到唐文進門。
兩位生怕把女兒弄痛的母親大人,也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同時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養個兒子還不如養條狗......”雖然沒說出來,她們心裏大約是這麽想的。
唐文這段時間在家裏做幫兇,幫白晴欺負她們,已經十分不招待見。
兩位母親已經決定,一定找機會狠狠把這小子吊起來抽一頓。
“想你了。”一句淡淡的情話。
兩位母親齊齊打了個哆嗦,她們直接罷工了:“滾過來給你姐/老婆剪指甲!”白母還是覺得女兒是唐文的姐姐,唐母堅持認爲晴晴是兒媳婦。
晴寶寶臉色酡紅,摟住他的脖子吻了一下,語氣帶着淡淡的欣喜:“不是說去紐約麽?”
“過兩天吧。”
兩人旁若無人,兩位母親直接站起來冷着臉走掉。
......
“怎麽想起來去參加拍賣會了?”海倫枕着唐文大腿,感覺有些奇怪。她覺得唐文這趟回來,有點不同了。可具體好像又沒什麽變化。
“體驗一下嘛。看看有沒有感興趣的東西。”
“那有沒有?”
“嗯,看到一枚戒指。銀色的......”
兩人說着話,周曉雨進了家門,隻見她利落地甩掉腳上的兩隻高跟鞋,吧嗒兩聲,鞋子整整齊齊地跳進鞋櫃的第二層。她滿意地點點頭,回房間換衣服去了。對這一切,唐文盡收眼底,伸手把玩着海倫的長發,心裏輕輕歎了口氣:果然,曉雨麽......
陪着兩個孕婦的日子裏,他進場把手覆蓋在她們肚子上,感受着小生命的呼吸和成長。
三個小家夥都是男孩兒,已經漸漸具有意識。
除此之外的時間,他開始出現于紐約的所謂上流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