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走在前面拿刀開路,順便分神推測一些可能。結論是,絕不會威脅人身安全,好像離他很遙遠似的。
物資全在他背後的背包裏,什麽也不帶的提議,海倫最後自己否決了。
她穿行在林間,在他前前後後雀躍着收集白桦樹皮和一些合适的東西,放在自己空蕩蕩的背包裏做火絨。自從下了飛機,她就很開心,唐文笑她是好久沒出來放風了。結果耳朵上挨了一口。
這次呂鵬提前開着直升機在這邊考察過,這一次直升機把他們放在了河流的北側。讓兩人,不必頂着南半球冬天的冰雨去蹚水過河了。
饒是如此,在森林裏呆久了也不好受。
開始兩個小時還好,等興奮勁兒過去。凍雨下透了森林,兩人前進越發困難,每撥開一條擋路的灌木或枝丫冰冷的水珠彈落在臉頰,不由自主地打一個哆嗦。
到了這時候,聰明的海倫小姐姐,緊緊跟在了唐文的後面。借助他高大的身軀來給自己擋風擋雨。
如今唐文的體質,比上一次來的時候強出來可不是一點半點。如果不是考慮到山地危險,他背個人走上幾十公裏速度都絲毫不會慢下來。
“那顆是不是我們住過的樹?!”
“唔?”
一路上,海倫已經問過好幾次了。她每看到一顆大松樹都會這麽問。
經過幾年的時間沖刷,原本他們遺留的一切都已經了無痕迹。
不過唐文自有判斷的辦法,一般來說他隻要去摸一下那顆一人難以圍抱的百年松樹。如果是之前那顆呢,短短幾年時間,根本不會有生命潛能反饋回來。
可惜一路上遇到了四五棵松樹都不是,直到看到河邊寬敞的空地,一塊被風的巨石、以及旁邊一堆已然腐朽的簡易棚屋。海倫才歡呼一聲,奔向了不遠那棵大松樹茂密的樹冠之下。
“親愛的!就是這裏,上一次我們就是在這個地方生火烤魚,過了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晚上。”
海倫兜兜轉轉,看了幾圈,撲到唐文懷裏,獻上紅唇。長長一吻。
兩人在一起膩了一會兒才分開,唐文擡手看了下表,已經是下午一點了。怪不得他覺得有點餓了。
“我背包裏還有兩塊牛排,我們煎一下?”唐文看看眼下的環境,雨中的河流已然開始漲水。這一次的雨勢要比上一次來時大得多。捕魚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還是填飽肚子再說。
“嗯,好!”海倫來到這裏似乎整個人都莫名地放松下來,哪怕身子在寒風中微微有些發抖。臉上依舊笑顔如花。好像這裏更讓她感覺舒服,比五星級酒店的軟床更令她享受。
關于她的這種心态,唐文大概明白一點。
一個億萬富豪其實壓力很大,身邊沒有幾個人可以真正信賴的。爲數不多的那兩個一定還是他沒發迹之前的朋友。
想海倫這樣自幼長在金玉之家的人,更是這樣,于物質方面越富足,她内心越空虛。忍得了狂歡的夜,過不了無人的街。
如今繼承家族輝煌這個偌大的意志又壓在她肩上,背久了難免會累。長久地待在所有人都要你做決策的環境中,很是消磨人的精力。
跟着唐文來到這自然的森林裏,反倒是一種心靈上的放松。
加之兩人之前在這裏還有一段故事。
心裏得到滿足,連眼前環境的惡劣都變的可愛起來了。
唐文背上滿滿的登山包裏東西很多,調味粉、橄榄油、胡椒、香料。七七八八一堆小瓶子都在一個袋子裏以免沾染在其它東西上。
除了一些吃的,還有一大瓶傑克丹尼威士忌。
唐文拎起背包後面的折疊工兵鏟,尋摸了一顆碗口粗細的枯樹,奮力砍了起來。準備拿它當柴火。
軍用工兵鏟是很奇葩的多功能工具,鏟、鎬、刺、鋸、刀是基本功能。其它的代替虎鉗、尖刀、拖勾、飛矛、啓瓶器、測量尺、錘子等等也都能勝任。很受野遊愛好者的歡迎。
海倫在樹下,找石頭圍成了一個小火塘。坐在火堆邊,看着唐文分砍木頭。
一切做起來都輕車熟路,海倫在低矮的松樹枝上挂上了唐文帶的銀白色金屬衣。這東西可以反射百分之九十五的熱量。這一下後背不靠火的地方也不會太冷了。
“這雨一直下,我們下午最多去捕個魚,其他什麽都做不了了。”兩人頭頂的扇形松枝上鋪着一塊雨布。圍着火堆拿長柄小鍋烤制牛排。唐文在厚實的紅色肉排上橫豎切了幾刀。火苗舔舐着鍋底,油料溫度上來,鍋子開始滋滋作響。
海倫倚着唐文的肩膀,翹首以盼。
“諾、可以吃了......小心燙......唔。”說沒說完,海倫熟練地拿筷子把剛剛切下的牛肉塞進了他嘴裏。他吸着涼氣咀嚼幾下,鮮香四溢,辣椒粉、胡椒粉和孜然粗粝的顆粒在他口裏爆開。牛肉厚實的口感,更是帶來了充分的滿足感。
大口吃肉,本是一種快感。
吃過東西,海倫喝了幾口酒,臉頰升起兩團紅豔。縮在唐文懷裏,仰着頭索吻。
“我現在都還記得,我吻你時候,你那不知如何是好的傻樣......”
唐文輕拍了她一記:“敢嘲笑一家之主。”
“咯咯......我們還沒有家呦!”
“等雨停了我去弄。”
倆人的對話,仿佛時空再現。可惜,天不作美,一下午冰雨未歇。
冒雨來到河邊,雖然帶了魚鈎,可找不到合适的魚餌,半天釣不到魚。唐文幹脆下水作弊。
他脫了褲子,在海倫嬌笑着‘加油’的喊聲中,準備趟進河裏。
裏面的小褲是海倫惡作劇買的,上面印着一個卡通機器貓。海倫看着他穿上之後效果,在水邊笑彎了腰。
唐文沖她放了幾句狠話,呲着牙踩進了冰冷的水裏。海倫在那鍋子在上遊舀了水,抱着唐文脫下來的衣服,回了火堆旁。
冷水河不斷流淌,善意技能的吸引下,不到三分鍾,一條脊背青黑的大魚湊了過來。唐文雙手猛地捧住它,往河邊一甩。
一來二去,等着海倫十來分鍾又過來給他送酒的時候。
岸邊已經摔暈了四條鲑魚。
“怎麽做到的?這些魚身上怎麽都沒有傷口!?”她把魚撿起來才發現不對,睜圓了眼睛盯着正在抖水珠的唐文。
“嗯、這是一個秘密。你、想知道?”唐文挑挑眉,嘴角泛起壞笑。
“想。”
“哦!要知道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秘密,你準備拿什麽來換呢?”唐文口中白牙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