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話，脾氣暴躁的朱骁，把自己半個客廳都砸了。
其他兩位大少一起來找他的時候，一地狼藉，他正在喝酒。桌上還擺着兩個空瓶子，雙眼猩紅。像一個熬了許久沒有睡覺的病人。
三人相顧沉默。
半晌朱骁才開口：“康成是自己跑了，還是落到别人手上了？”
沒人回答，林家沛緩緩搖了搖頭。點起一支煙。
“嘿、基金被封、康成下落不明。”莫天歌語氣平靜臉色帶着猙獰，“你們說，是不是楊家，和那個姓唐的出手了？”
朱骁立刻瞪起了眼：“他憑什麽，狗一樣的小商人！老子碾死他！我這就開暗花，買他全家的人頭......”
“老朱！”林家沛語氣一冷。
房子裏重新陷入寂靜。
......
不知過了多久，林家沛的電話響起來。
手機郵箱、一句話、一段視頻。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再一再二！’
視頻裏，康成端坐在一個昏暗的椅子上，沒有出現牆面。隻有地闆、椅子和人。
椅子有靠背，康成卻在左右搖晃。像是找不着重心似的。
“誰讓他幹的！誰他娘讓他這麽幹的！這個蠢貨！老子要殺他全家......殺他姓康的全家！我艹他八輩祖宗......”
朱骁啪地又摔了一個瓶子！酒液濺了一地。
“行了！人家發這個來就是要跟咱們談！”林家沛反複看着視頻。
“談什麽！咱們現在拿什麽跟他們談！這tm就是要我們死！要我們去自首，要我們主動交代問題......”
“想都别想！大不了魚死網破！哪有他們楊家這樣趕盡殺絕的！我看傳出去......”
“他們想我們給他們做狗！”
“夠了！咱們拿什麽跟人家魚死網破？！”林家沛一腳把紅木茶幾踢翻在地！看着倆人，目眦欲裂，一字一頓地說：“現在，我爲魚肉、人爲刀俎！我們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沒有第二條路！”
這道理，兩人又何嘗不懂。
“做狗就做狗！”朱骁賭氣說了一句。站起來又翻出幾瓶酒來，不管不顧地開了瓶。一人一瓶遞了過去。
莫天歌喝了一口，緩緩道：“現在做狗，以後未必不能做人！要真是老康動手在先，人家已經是客氣的了......”說完，他把茶幾扶起來。林家沛把手機擺在了上面。
很快第二封郵件來了。内容依舊簡單。
先是一個地址。
中都市市區二郎村219号，地下室。
内容則是：你們的狗還算忠誠，還給你們。辦一件事：我要這個公司——清光智能。拿到之後，會有人找你們。把公司轉給他。
辦妥之後，你們在美國的基金會解凍。
到時候，祝三位天高海闊......
“老林！你覺得？”朱骁和莫天歌呼吸都急促起來，簡直不敢相信。
“先查這個清光智能！”
“對、對！我特麽都喝酒喝傻了！”朱骁和莫天歌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站起身去聯絡人。
林家沛想了想，也撥了個号碼：“去這個地址，帶個人回來......”
他知道，康成落在人家手裏那麽久，該問出來的東西恐怕早就問出來了。弄死他也無濟于事。現在先要搞清狀況，接下來的事，說不定還要讓他頂上去，或者當個替死鬼......
三位大少，心中依舊沒底。
等着回音，坐在一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酒。與之前不同的是，他們打發人弄了些飯菜回來。折騰了一天一夜，終于感覺到餓了。
一切就像郵件裏說的。
康成就在那個位置。被關在地下室裏，雙眼翻白、精神已經恍惚了。
“......腦子有問題了？”林家沛皺眉問。
電話對面沉默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回到：“怕是被用藥了。”
“什麽藥？”
“可能是自白藥劑......國外特工常用。”對面語氣有些猶豫。
“先把人弄回來。”
“好、我檢查一下。”電話挂斷。
朱骁看了看手裏的資料，神情有些興奮：“這個清光公司已經查出來了。沒什麽後台，就是清大幾個博士生搞出來的。砸錢就能合理合法的拿下來......”他語氣很笃定，似乎根本不必考慮對方打不打算賣。
“一點麻煩沒有？”林家沛聲音高了些。
“那也不是，不過對于咱們來說事兒不大。某度公司也盯上他們的業務了。想連公司帶人全都收購了。”
林家沛恍然：“康成那裏是不是還有某度的股份呢？”
“沒錯！”
“怪不得......”
“楊家愛惜羽毛，這清光公司好多人盯着呢。現在不比以前，動不了手段，就隻能麻煩咱們了......”
朱骁終于松了口氣。往沙發上一趟，忽又問道：“你們說，咱們的信托基金要真能回來是不是換個地方？”
“當然、歐洲吧！美國大家族和歐洲那些老牌家族不對付，咱們之前不是考察過意大利麽？”莫天歌也擰起了眉頭。
林家沛略作沉吟：“邁克·唐納是個人才，這次的事兒明顯是有人要搞他，美國的基金會違規操作簡直是日常。大家都這麽幹，内幕交易早就是隐含的行業規矩了......”
“用他可以，咱們亞洲臉畢竟不讨喜。”
“那就意大利，不過基金也轉過去？那邊經濟可不怎麽樣。”
“......”
大少了解大少。康成的藥勁兒過去，說了他去中都幹嘛。幾個人也就徹底明白，動手的人确是楊師道、唐文。
“初一、十五。嘿、咱們當年的勢頭不必他楊家差多少，可這政治風雲，誰能說得準？”林家沛冷笑着喝茶。
“花無百日好，人無千日紅。總歸有個頂點，咱們兄弟出了國好好混，将來他楊大少，未必沒有去求我們的一天......”
“嘿嘿......别喝茶了，幹！”
楊師道以及楊家一貫的信譽，加上這件事的蹊跷，就是一種無形的保障。
冷靜下來分析一陣，三人都覺得楊師道的承諾應該是真的。這給他們以希望。三人仿佛看到了未來繼續花天酒地、呼風喚雨的美好日子......
可惜，他們了解楊師道，并不了解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