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看到院子裏有幾輛蠻漂亮的山地自行車,于是号召王珊和周曉雨出去在附近騎車轉轉。
雖然嘴上抱怨了兩句,王珊還是從善如流地前面引路。
“天氣正好,不熱也不冷的,在屋裏待着也沒事兒不是嘛!出來運動運動。”
這邊的田野多是種茶,一行行低矮翠綠的茶樹在田間隆起,江南富庶,村子裏的房子也都是一棟棟獨立小樓。
眼下、茶葉已經過了最後一波采摘的時節,田裏沒什麽活兒。三個人騎車路過高高矮矮的丘陵,沒怎麽見到人,倒是遇見了幾隻在外面沿路流浪的大狗...
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個多小時,看了看初夏的景色,才回了鄉間大院。
唐文也沒什麽好收拾的,給小刀囑咐了幾句。直接就準備走。
三個人開着王珊的瑪莎拉蒂,唐文當司機,王珊和周曉雨坐在後面。
“你還真打算來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這麽把人放了?”王珊問道。
“且、我又不是君子!”
“就說嘛!你應該是從早到晚報仇的小人!跟我說說,有什麽計劃?”王珊一臉好奇,周曉雨也看着他。
“計劃嗎?很簡單,我們去香格裏拉訂個套房住一晚,好好休息休息。順便嘗嘗那裏的西餐味道如何。順便再遊遊湖。”
王珊狐疑地看他一眼,點頭說:“這頓飯隻能算利息。你得想想怎麽報答我!”
“人家不都是說施恩不圖報嘛?咱們華夏的傳統美德你怎麽不能學學呢?真是世風日下啊!”唐文裝模作樣地感歎。
“想得美、我又不傻!難得遇到這種宰你的好機會...”王珊搓着兩手一副磨刀霍霍的樣子。
到了西湖邊香格裏拉,他們先約了一頓本幫菜的午飯。找個僻靜的小廳聽着鋼琴曲、喝着咖啡休息養神。
唐文看着王珊忽然說:“小刀他們的關系,你們家還要我師父那邊擇得清嗎?”
“嗯?”王珊眼睛一眯,端起小杯喝了一口香醇的黑咖啡,拿起銀勺碰了碰杯口。沉默了一會才道:“肯定摘不清。”
唐文倒也絲毫不覺得意外。彎彎嘴角笑笑說:“那看來你這個大人情,我得用幾句話來還了!”
王珊和周曉雨都是一愣。
“曉雨,你可聽見了。他的意思是你就值幾句話,我給你個建議,晚上讓他跪遙控器不許換台......”王珊笑着挑撥。
唐文看着她沒說話。王珊收起了微笑,認真道:“你是說真的?”
“嗯、好在還有時間。回了明珠去你姑父哪兒說吧!今天咱們就是玩兒!”
王珊看看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很快又恢複了俠女的本色,拉着周曉雨說:“不如我們現在去轉轉吧!這樣待會回來還能多點兩個菜!”
轉眼到了下午五六點鍾的時候,三個人租了條手搖的烏篷船。泛到西湖中間,靜靜地欣賞着夕陽下水光潋滟......
而另一邊,在另外一個景點不遠處,一男一女在狼狽地逃竄。很罕見、他們身後追着的是三條眼睛發紅的大狗。
這一對苦命鴛鴦狀态很不好,忽然女人倒黴地踩到了一根木棍,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下意識想抓住身邊男人的手。卻被他無情地打開!
兩條腿本來就跑不過四條腿,男人雖然是精神疲憊,但也忽然想起來一句:我隻要跑的比我同伴快就好了。這些瘋狗!
他頭也不回地跑在小路上,看着已經近在眼前的十字路口以及不斷來往的行人。禁不住大喊了兩聲,希望能吸引别人注意,卻忽略了自己的狀态,直讓自己眼前發黑。
他的喊聲還沒落下,就聽見身後女伴一聲凄厲地慘叫。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身後的女人捂着臉在倒地上哀嚎。她身邊站着一隻大狗,頭埋在她身上不斷地拱來拱去。
而令他駭然的是,另外兩隻狗,已在他身後不過七八步的距離!
“啊、呀!”
屋漏偏遭連夜雨,他回頭看功夫,腳下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噗通一聲摔倒在地,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往前滑了半米!頓時摔得七葷八素。好在他平時也比較注重鍛煉,哪怕這兩天身體虧空比較大,這會兒倒也因爲身後兩隻大狗帶來緊迫感勉強能夠掙紮着爬起來。
可惜還是有點慢了,他剛剛跪起來,就猛然覺得自己緊繃的大腿一麻,一回頭,發現毛色斑雜的一隻流浪狗,正死死地咬在了自己大腿後側。
顧不上甩開它,另外一隻狗也騰空撲過來了!
“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這一瞬間,他身體裏最後一點力氣化作血性,滿面猙獰地握拳狠狠揮向了撲過來的大狗!
然而似乎是精神恍惚失去了準确判斷的能力,這一拳擺出去,沒能打到狗頭,卻好死不死地讓大狗咬住了他正揮舞這的小臂!
呲地一聲。
犬牙勾破了手腕下的皮膚,給他的靜脈上豁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整個血管都被劃破了,登時血流如注。
身後腳步聲和說話聲傳來。
“别、别!别拿磚頭,别砸着他...去撿個樹枝來...”
他剛剛喊的兩聲起了作用,一群人被他這邊的狀況吸引了過來。
聽見這句話他咬咬牙很想回一句:拿磚頭砸過來!可惜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來。兩隻狗不知道犯了什麽邪性!都是死死地咬住不松口...頗爲棘手的是,他的大腿被狗撕開來一大塊肌肉,鮮血如水似地往外噴。顯然已經傷到了動脈!
“嘿!哥們沒事吧、狗被打跑了...我靠、那麽多血...快叫救護車......”
他精神一松,埋頭趴在了地上,屁股高高地撅起來,失去了知覺。
......
“喂!你發什麽呆呢?天黑了,我們回去吃西餐吧!太晚吃容易長肉。”
“嗯、好啊!師傅,靠岸吧。”
唐文回過神來,看看漫天的紅霞,沖着船尾的師傅喊了一聲。
“哎、好嘞!”
烏篷小船輕輕調頭,迎着晚霞劃過去。
......
“......女的臉上有兩道傷......失血過多!看清楚了?被狗咬死了?!誰的狗?”聽了兩句手下小弟的彙報。
耀哥拿着打火機的手抖了兩下沒能點着煙,臉上帶着一絲罕見的錯愕脫口反問道。
小刀和他神情仿佛,也盯着拿着手機的小弟。
“呃、那邊的兄弟說,就是流浪狗...身上很髒...什麽品種都不是!”
“看清楚了?”小刀又問了一遍。
小弟學着問了一句,又轉述道:“他說有照片,當時有兩個人拍下來了。現在警察已經到了,正取證呢...記者好像也來了......”
沉默了一陣,兩人對視一眼,小刀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小弟關門走開。耀哥重新點好煙,深吸一口吐了個煙圈嗓音有點沙啞:“你說、這是不是巧合。”
小刀臉上挂着奇怪的笑,想了一會兒,搖搖頭回道:“最絕的是、你要說不是巧合,都不會有人信!真不知道這位唐少什麽來頭,怎麽使得手段...”
“一環扣一環!先讓兩個人精神亢奮了一晚上,白天又讓他們做了一天,身上腥臭。交代給女人要咬死說他們出來野戰......”
“野戰遇到野狗。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