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那個打你注意的貨？”
視頻應該是固定角度的攝像機拍攝的，位置放的有點低，看不到問話人的臉，隻能看到一盞有着超大瓦度燈泡的台燈，斜斜擡起，正照着被牢牢綁在椅子上的男人的眼睛。畫面裏他努力掙紮了一會兒，卻好像連頭都被固定住了。小幅度擺動都做不到。
“就是他！他叫柳柏，是跟我和娜娜簽合同的那人。很惡心......”周曉雨看了一眼畫面就撇過頭，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看都不想看他。
周曉雨縮進唐文懷裏兩手鎖着他的腰，安心而疲憊。她一個普通女孩子，在短短半天時間裏情緒幾次大起大落，撐到現在見到男朋友終于心安可以睡去了。
畫面裏沒有想象中的暴力，甚至連說話都沒有。直到差不多七、八分鍾之後。畫面裏才傳來些許聲音。好像是在囑咐什麽人。語氣很随意：“......我指甲有點長了，下來的時候幫我帶個指甲刀。”
“嗯、好......”
“刀爺！這位刀爺，我沒有買藥、沒有買粉兒！真沒有......”似乎知道了有人，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叫喚起來。語氣裏帶着哭腔，透着濃濃的哀求之意。
“我沒打算給她下藥......真沒有，那是黑狗他們污蔑我......刀爺您要明察呀...”
”...我根本不知道還有藥......我要知道不就直接......”
屋裏的人絲毫不理會他的哀嚎，也不理會他說什麽。這麽過了幾分鍾，另一個聲音又響起來：“大哥、你的冰咖啡，我還拿了點薯條漢堡...哦、你要的指甲剪...”
柳柏的哀嚎聲大了幾分，似乎是漢堡薯條讓他聯想到了什麽。然而同樣響起來的還有清脆的剪指甲聲，果斷而有節奏，偶爾還有‘呼、呼’的吹氣聲。監控裏畫面有點詭異。
一個在光明中哀嚎，一個人在黑暗裏剪指甲...當然，應該還有個在吃漢堡的...
終于在唐文有點不耐煩的時候，柳柏幹嚎的聲音被輕佻而冷漠地打斷：“你進來的時候，我可能忘了告訴你。你面前這盞燈是工業上需要強光照明時候用的，功率很大，你的眼皮一點用處也沒有。你進來到現在照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這就意味着，即使我現在關了，你一時半會而應該也看不清東西了......”
聲音頓了頓，忽然有點不确定地問：“會造成什麽體受損來着？”
唐文搖頭失笑，看着燈光後柳柏難受扭曲的臉。心情多少舒緩了些。沒想到道上的人，審訊還真有兩下子。
“...唔、這個、老大，不就是眼睛受損麽...”
“唉、吃你的吧！回頭給我搞明白這個問題！”
“恩、恩！”
“那個總之呢，就是眼睛的一個什麽體會受損......然後呢，你看東西會覺得眼前有黑斑...照一晚上你是睡不着的，天亮了可能會因爲過度疲勞造成視網膜脫落。也就是說你會瞎......”
“不是啊！這位刀爺、我真的沒有啊...沒有...”柳柏聲音忽大忽小。
“别老跟我說沒有，說說你幹了什麽！靠、我也不怕告訴你，你那幾個同事是不會報警的，他們身份證都在我這裏！你不用妄想什麽，他們說公司的幾萬塊活動經費都在你身上，加上又失蹤了個女的，隻要他們咬死了說不知道你去哪兒！你們公司一定會往狗男女攜款潛逃那方面想的......”這聲音有點不耐煩了。
唐文聽得直搖頭，一個大型活動的負責人不大可能因爲幾萬塊經費攜款潛逃的。他們公司好像有點海外資本，多少有點影響力，如果報警會比較麻煩，應該盡快在四十八小時内解決這個事兒。
“大哥，你這一套還是不怎麽管用啊！”
“靠！閉嘴！”
“大哥，你說的嘛、讓我們早起早睡。這都快十二點了。還是把黑狗他們直接叫下來，讓他們帶着刀子下來直接來幾刀，那個眼鏡我看是個人才......”
“别、刀爺、别，刀爺...我這點兒事犯不上弄死吧？！我不就是雇了幾個人演了一回英雄救美啊！刀爺，我真的沒買粉兒......罪不至死吧、刀爺！我也聽過您的名号，都說您是最講道義的......”
在經曆了最初的慌亂之後。不得不說，柳柏這個人冷靜下來很快。他覺得就他表現出來的事兒，恐怕不至于被打死。可是他同時也很心慌，因爲他不知道莉莉那個女人禁不禁得住......
而莉莉已經撂了。
盯着她的是小刀的大哥，江湖人稱耀爺的這位，比小刀眼光厲害的多。他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女人是極度虛榮，連思想都被虛榮心吞噬了的女人。
于是交代了兩句，兩個手下拎着兩條棍子就下去見她。話不多說，隻是在她身上占了會兒便宜，看她強笑着不敢出聲，倆人對話說：“真是可惜！這妞也算漂亮，摸起來手感也不錯，老大怎麽想的，居然要把她賣到山溝裏去給那些傻子拿去生孩子，唉......棍子帶下來了嘛？”
“不要、别！大哥别賣我、大哥...大哥都是那個姓柳的...大哥、大哥把我解開...讓我伺候你們...我可會伺候人了......啊！别打、别打......”
“靠！你上哪兒找的棍子，一點也不結實。快再去找一個......”手腕粗的棍子在打在她小腿上，沒兩下棍子先折了。
“别叫了！忍着點啊！老大說了，你挺聰明的。兩條腿都打斷才好賣的出去...這樣也跑不回來......”
“不要啊！大哥，我不想去山溝裏跟傻子！”這女人哭的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她也聽過很多被拐賣的事兒，她實在不敢想象那種日子......
似乎是聽着她聲音覺得可憐，另一個人拿着棍子下來，看着歎了口氣：“那個姓柳的把事兒都往你個女人身上推！說是你在床上爲了讨好他給他出的主意......啥也别說了，算你倒黴！”
莉莉高聲尖叫起來：“姓柳的他放屁！明明是他的朋友看出來那女孩不是一般人！說她可能是個大小姐！說那個叫毛麗的女人可能是她的保镖......”
“都是他呀！是他呀大哥...大哥你别動手...大哥你想想，我要有這本事我至于跟他嘛......平時随便讓他玩兒，什麽都聽他的！就是他讓我接近這個女孩的......是他呀、大哥...啊...疼！大哥别打啦...啊...啊...”
另一個人攔了一下：“别慌着下手！我上去跟大哥說說！”
“我說你這心軟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唉......那什麽、你仔細說說，這位三哥看你可憐，你說清楚點，也省的他上去挨罵......老三、這女的要說的有一點不對！待會你受累，自己動手打斷她的腿啊...”
“謝謝大哥...謝謝......”
這事兒的起因還是在一個多月前，當時攝影活動已經進行到第三場了。
他們去的是個很漂亮的邊境城市，柳柏有個據說在在國外當過兵的朋友住在這裏，來找他的時候，在酒店裏遇到了打電話的毛麗。當時毛麗正在例行彙報，讓他聽到一句：周小姐一切安全，老闆放心......
出于原來職業的敏感，他看了一眼毛麗的臉。
沒想到在第二天和柳柏一塊的攝影活動中又見到了毛麗，居然是個攝影師......